第488章 驾驭虫蛇
张亮快速摆脱南狮山庄弟子们的追击，逃离现场后，迅速恢复样貌，然后，混入人群，大摇大摆地回到霜月的跟前。
霜月看到了张亮出手及被追杀的一幕，担心极了，看到他安然无恙回到自己身边，扑扑直跳的心这才放松下来，悄悄对张亮竖起大拇指，“干的不错，不过，不要再冒险了，这样的势力咱惹不起，弄不好会殃及宗门。”
张亮表面点头答应，暗中则在盘算今天的收获，这南狮山庄的人就是富裕，几个普通弟子身上的财富，抵得上前面击杀的那些杀手的积累。当然，最大的收获是，在打斗中他悄悄吞噬了那些弟子的一些能量，对他们的功法也有了一些了解，关键是他们对驾驭灵兽的法门，也在其中，这是他最感兴趣的部分。
营地四周人多眼杂，张亮拉着霜月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对她说：“你在这里暂时休整一下，我需要短时闭关，整理一下自己的感悟。”
霜月也不多问，坐在一旁安心修炼，同时也相当于给张亮护法。
张亮盘坐在一棵胡杨树下，静心感悟刚才因吞噬而获得的一些功法秘术。
痛！
灵魂仿佛被撕裂后又粗暴地缝合，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如同冰碴，在张亮的脑域中冲撞、消融。南狮山庄那几个弟子战斗中的恐惧、不甘，还有他们试图驾驭灵兽对张亮进行攻击时的那种独特的能量运转法门，像是强行烙印般清晰起来。
“以自身灵能为引，沟通兽魂，构建主仆契约，辅以精神震荡……”张亮低声咀嚼着这些破碎的法诀，背靠着胡杨虬结的树干，沙漠边缘的热风卷着细碎的沙砾，抽打在他脸上，带着一股焦渴的味道。
张亮有所明悟，有些意思，可以试一试驾驭灵兽。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除了连绵的沙丘和零星顽强的胡杨树，哪里有什么灵兽的影子？连只像样的沙狼都看不见。空有屠龙技，却无龙可屠，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憋闷。
目光无意中扫过沙地，几只黑褐色的沙漠蚁正排成一列，费力地拖着一只不知名甲虫的残骸。旁边，一条手指粗细、颜色几乎与沙地融为一体的沙蛇，正悄无声息地滑过，信子快速吞吐。
张亮心中一动。
灵兽？眼前这些渺小的生命，不也是“兽”么？南狮山庄的法门高高在上，针对的是那些拥有微弱灵智、体内蕴藏灵能的猛兽凶禽，对这些几乎不存在“魂”可沟通的虫蚁蛇虫，自然是嗤之以鼻，法诀里连提都懒得提。
但张亮不同。他的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将微观生命研究到极致的科技文明。在那个世界，他清楚知道，蚂蚁能举起自身重量数百倍的物体，蜜蜂能通过舞蹈传递数公里外的蜜源信息，蛇类拥有敏锐的红外感知……这些能力，若放在这个个体力量至上的世界，被放大、被组合、被引导，又会如何？
“信息素……神经电信号……条件反射……集群智能……”一个个地球上的生物学名词在他脑海中跳跃，与刚刚吞噬得到的、略显粗糙的驭兽法门相互碰撞。
南狮山庄的法门，核心是“灵能压制”和“魂印契约”，霸道，但门槛高。而对这些低等生物，或许可以换一种思路——不是强行命令，而是……引导和欺骗？
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攫住了他。他深吸一口灼热的空气，缓缓闭上眼睛。吞噬能量后，他的感知能力变得异常强大，此刻精神力量如同水银泻地，向着周围蔓延开来。
世界，在他“眼”中变了模样。
不再是单纯的景象和声音，而是无数细微的波动。沙粒的摩擦，空气的流动，脚下微生物的蠕动，还有……那些昆虫、小兽体内传递出的微弱生物电信号，以及它们释放的、承载着各种信息的气味分子——信息素。
他首先锁定了那条正准备钻入沙洞的沙蛇。它的神经系统活动，在张亮的感知中，像是一簇微弱但规律闪烁的萤火。他尝试着，分出一丝极其细微的精神力，不是南狮山庄那种带着强制烙印的魂印，而是模拟出一种类似“天敌靠近”的危险信号，轻轻触动沙蛇的神经束。
“嘶！”沙蛇身体猛地一僵，本能地盘缩起来，警惕地昂起头，信子疯狂吞吐，却找不到危险的来源。
成功了！张亮心头一喜。他继续尝试，这次模拟出“温暖安全”的信号。沙蛇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甚至有些困惑地晃了晃脑袋。
接着，他将目标转向那群蚂蚁。蚂蚁的社会性极强，信息素是它们沟通的桥梁。张亮的精神力捕捉到空气中蚂蚁留下的示踪信息素，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精神波动的频率，模拟出“发现大量食物，急需支援”的信息素信号。
很快，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井然有序的运输队伍出现了骚动，附近的工蚁开始转向，朝着张亮精神波动指向的、一片空空如也的沙地汇聚过去，茫然地四处探索。
“哈哈！”张亮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眼中闪烁着发现新大陆般的光芒。这比驾驭一头笨拙的灵兽有趣多了！也……可怕多了。
他不再满足于小打小闹。接下来的时间，张亮如同一个狂热的科学家，在这片荒芜的沙漠边缘开始了他的“生化实验”。
他以那棵枯胡杨为临时据点，不断捕捉各种蛇虫鼠蚁，用他那独特的精神感知结合生物学知识，反复测试、改良他的“驭虫术”。他发现，对不同物种，需要不同的“沟通”方式。
对蜜蜂，他模拟花朵的香气和振频；对蝎子，他利用振动信号模拟猎物的挣扎；对沙漠中特有的、一种体型微小但毒性剧烈的“沙虱”，他则发现可以通过干扰其神经节，使其陷入狂躁攻击状态。
他甚至开始尝试“编队”。让一群毒蜂在空中排列成简单的阵型，让一队沙蚁协同搬运远超它们总重量的石块，让几条沙蛇埋伏在沙下，听令同时发起攻击。
这个过程并非一帆风顺。有一次，他试图同时操控一个包含蜜蜂、毒蝎和沙蛇的“混合兵团”，结果因不同物种的信息素和精神波动频率差异太大，导致信号紊乱，蜜蜂胡乱蜇人，毒蝎自相残杀，沙蛇差点咬到他自己的脚踝。还有一次，他过度消耗精神力去驱使一个超大规模的蚁群，险些遭到反噬，头晕目眩了好一会。
但张亮乐此不疲。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这种力量的掌控越来越精细，越来越得心应手。这支微小而致命的军团，也许是他在这陌生而危险的世界里，第一张真正属于自己的底牌。
霜月不解张亮奇怪的举动，但也没有多问。俩人随着人群，继续向真正的图兰沙漠中心而去。
这天黄昏，他们到达一个新的营地，霜月有些累，躺在帐篷里休息。张亮趁机远离人群，开始清点他“麾下”的新成员——一群刚刚找到巢穴的“剃刀飞蚁”，这种飞蚁颚齿锋利，能轻易切开皮革，虽然单体弱小，但成群结队时，如同空中刮过的金属风暴。
突然，他强大的感知捕捉到了远处的动静。三个人影，正踉跄着朝他这个方向跑来，身后烟尘滚滚，显然有追兵。
跑在前面的是两男一女，衣着普通，面带惊惶，身上带着伤，看样子是某个小门派或者散修。追兵则有五人，统一穿着土黄色的劲装，动作矫健，眼神凶狠，为首的一个刀疤脸汉子，更是散发着不弱的气息，至少是惊鸿境中期的水准。
“妈的，把‘沙晶’交出来！饶你们不死！”刀疤脸厉声喝道，速度陡然加快，一刀劈向落在最后的那名男修。
男修勉强举剑格挡，却被震得口喷鲜血，摔倒在地。
“师兄！”另一名年轻男修和那名女子惊呼，想要回身救援，却被另外四个追兵缠住，险象环生。
张亮隐匿在枯胡杨的阴影里，冷静地观察着。沙晶？一种蕴含精纯土属性灵力的矿物，在这片沙漠算是值钱货色。杀人夺宝，在这世界再寻常不过。
他本不想多管闲事，这些人在张亮的眼中如同蝼蚁，但目光扫过那五个追兵，尤其是他们腰间的储物袋，心中微微一动。这些“送财童子”倒是来得正好。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真正的“实战”机会，来检验他的虫蚁大军。
眼看那倒地的男修就要被刀疤脸一刀结果，张亮眼神一凝。
无声无息间，沙地微微蠕动。
刀疤脸的刀锋即将触及那名男修的脖颈，脸上已经露出了残忍的笑意。突然，他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像是被烧红的针扎了一下。
“什么东西？”他下意识低头，只见几只黑褐色的沙蝎正飞快地钻回沙土中。
“晦气！”刀疤脸骂了一句，没太在意，沙漠里蝎子毒虫多了去了。他运起灵力，想要逼出那点微不足道的蝎毒，继续挥刀。
然而，手臂刚刚抬起，却感到一阵轻微的麻痹。不对！这蝎毒有古怪！不仅发作极快，似乎还能干扰灵力运转！
就在他心神微分的刹那。
“嗡——”
一片乌云毫无征兆地从枯胡杨的树冠中升起，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振翅声，直扑刀疤脸的面门！是剃刀飞蚁！
刀疤脸大惊，挥刀乱舞，刀风呼啸，瞬间斩落数十只飞蚁。但飞蚁太多了，前赴后继，如同附骨之蛆，专门朝着他的眼睛、耳朵、鼻孔等脆弱部位叮咬。锋利的颚齿切割着他的护体灵光，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小心！有埋伏！”刀疤脸一边狼狈抵挡，一边大吼提醒同伴。
另外四个追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搞懵了。他们脚下的沙地突然塌陷，无数沙蚁如同潮水般涌出，顺着他们的裤腿往上爬，疯狂撕咬。同时，数条沙蛇从阴影中弹射而出，快如闪电，专攻下盘。
场面瞬间混乱。
那三个被追杀的修士也愣住了，看着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追兵，此刻却在虫蚁的围攻下手忙脚乱，惨叫连连。尤其是那个刀疤脸，被飞蚁重点照顾，脸上、手上已经被咬出了无数细小的伤口，又痛又痒，灵力运转滞涩，实力大打折扣。
“机会！”那年轻男修反应最快，一剑刺向一个正被沙蚁困扰的追兵。
女子也咬牙挥动长鞭，攻向另一人。
张亮依旧隐藏在暗处，精神高度集中，如同一个无形的指挥家，精准地调动着每一支“部队”。飞蚁主攻骚扰，沙蚁破坏下盘，沙蛇伺机致命一击。他甚至引导几只毒蜂，专门盯着那些追兵试图取符箓或丹药的手。
以他目前的精神力，同时精细操控如此多不同种类的虫蚁，负担极大，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心中却是一片火热。有效！真的有效！
“撤！快撤！这地方邪门！”刀疤脸终于扛不住了，满脸是包，视线模糊，体内蝎毒发作，灵力越来越不听使唤。他扔出一张爆裂符，勉强避开周围的飞蚁，转身就逃。
另外四个追兵早已胆寒，见状更是无心恋战，纷纷摆脱纠缠，狼狈逃窜。
那三个修士劫后余生，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不定。他们看向那片看似平静，实则夺走了追兵半条命的沙地，以及那棵诡异的枯胡杨，不敢久留，扶起受伤的同伴，朝着另一个方向匆匆离去，连句道谢的话都没敢说——谁知道暗中是敌是友？
片刻之后，沙地重归平静，只留下一些飞蚁和沙蚁的尸体，以及追兵仓皇逃窜时掉落的一个储物袋和几件零碎物品。
张亮这才从阴影中走出，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明亮。他捡起那个质地不错的储物袋，精神力微微一扫，抹去原主残留的印记，看到了里面只有几百块灵石，一些丹药、符箓，还有几块鸡蛋大小、散发着柔和黄光的晶体——正是沙晶。
收获不怎么样。但更重要的收获是实战的经验和信心。
他望向追兵逃窜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的军队，初试锋芒。
看着沙地上忙碌的蚂蚁，空中巡逻的飞蚁，还有沙下潜伏的蛇蝎。张亮莫名地兴奋起来，这，仅仅是个开始。他感觉到，随着不断使用和吞噬能量，他的精神力在缓慢增长，对虫蚁的操控上限也在提升。或许有一天，他真的能指挥一场真正的、属于虫潮的战争。
张亮收起储物袋，再次融入阴影之中，如同沙漠中的幽灵。他指挥着微小军团，快速返回营地。他要赶快与霜月汇合，这里鱼龙混杂，有些不安全。
这片南疆荒漠，注定要因为张亮那不起眼却致命的武器，掀起新的波澜。而更大的风暴，还在遥远的未来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