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弑君盛宴（XIII）：龙蛇陨，姐妹死
「虞」与「凯撒」终于听明白，柯洛诺斯与盲眼奥丁此行的最终目的，这是他们推动羽蛇神命运的用意。
不仅仅是从夏沫的命运中，找寻自己苟延残喘的可能。
更妄图从「教皇」陨落的盛宴中，贪婪地分到海洋与水之大权的一杯羹。
如果实在分不到，至少要提防「执法官」可能存在的后手。
最为四大神主中，最聪明、最阴、最苟的小妹，柯洛诺斯与盲眼奥丁不相信她全无准备，一定藏某个地方，时刻觊觎海洋与水的大权。
他们可不希望黎明的天国，多出一位半支柱级的存在！
“还真是‘兄友弟恭、姐妹和谐’啊！”「凯撒」满是恶意的调侃，“同时将苏牧送进道德困境，让臣属对他离心离德。”
“尤其是旧党四神，本就不多的忠心。”
她一脸吃瓜看戏的模样，问：“你不是说，给夏沫留了一线生机？现在加上两位神主悖面，她好像必死无疑了呀。”
「虞」淡漠注视，继续等待。
尘世内。
苏牧还没有开口。
夏纯听到妹妹还有活下来的机会，急忙喊着：“蒂娜！不，应该是「帝尊」。我愿意的，只要能换回我妹妹一命，做什么我都愿意！”
“姐……不可。”应龙出声，变得更加虚弱。
“师姐，你所谓的方法，究竟要如何执行呢？”苏牧面无表情地问。
“很简单！”
柯洛诺斯说：“让秩序回归原本的位次，让宁芙女神的长姐，取回属于她的权柄。将夏沫从存律的控制下赎回，成为一介凡血！”
「虞」面色微沉。
“那夏纯会变成什么样子？”苏牧问，没有立即同意。
“自然是……全盛状态，又有存律赐福的君主「教皇」！”柯洛诺斯说，“小师弟呀~~~你不用担心，我和老瞎子会帮你的。”
“辛苦「卡洛儿」阁下延缓存律入侵的步伐，你与我们联手，绝对可以在边境突破前，彻底毁灭君主「教皇」！”
柯洛诺斯满脸自信，露出骄傲的小表情，继续说：“并且需要的材料，师姐都已经保你备好，还记得戏命智剪炼制的仙丹吗？”
“夏纯妹妹，摸摸你上衣的内衬口袋。”她提醒着。
夏纯急忙去口袋，怀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枚玉盒里面存放着一枚，闪耀着七色斑斓的金色仙丹。
她喜出望外，二话不说就准备吞服，抓起金丹的一刻，身体突然失去控制，第一序列的权柄将她定格在原地。
愠怒的眼神看向苏牧，却不是他的手笔，或者说，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
众人目光汇聚之处。
刚才胆小怕事的潘蒂娅打了个哈欠，从千叶风回身后慢悠悠走出，肩上扛着苏牧赠送的那把龙晶枪刃，一直走到夏纯身后。
“主角小姐也想分杯羹？”柯洛诺斯笑着，“如果是你来继承完整的海洋与水之大权，我和老瞎子马上离开。”
盲眼奥丁瞥了她一眼，自己一句台词没有，话全都被这人说完了。
不过也没否认，默许离开的言论。
“当本小姐傻啊！”
潘蒂娅将枪刃插进寒冰中，指了指苏牧，说：“你们别看这个家伙现在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我要是真听了你的鬼话，马上就被剁成臊子。”
“呵。”
苏牧轻笑，算她识相。
“我和配角先生天下第一好，你们这是离间啊！”潘蒂娅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本小姐看起来像是呆头鹅吗？”
“那你的意思是？”柯洛诺斯问。
“我的意思很简单！”
潘蒂娅说：“与其让姐姐牺牲，妹妹一辈子活在愧疚中，不如干脆直接杀掉妹妹，如果下不去手，我来当这个恶人！”
她看向苏牧。
“反正我们迟早是敌人，不差这一笔血债，不是吗？”
潘蒂娅拔出龙晶枪刃，说：“阿兹特克神话中，两大主神烟雾镜与羽蛇神来回杀戮。如今烟雾镜的龙晶枪刃落在我手中，羽蛇神合该由我来杀！”
主角小姐杀意毕现！
枪尖直指苏牧，问：“你当有一言！”
夏纯眼神乱窜，满是哀求，但在第一序列的压制下，却说不出一句话。
应龙抬起龙首，说：“潘蒂娅，纠正你一点，本座现在是应龙不是羽蛇神。不过作为姐妹，你来送我最后一程，本座很开心。”
“动手吧！”夏沫喊着。
“呜呜！呜呜！”夏纯剧烈挣扎着。
潘蒂娅也是丝毫不犹豫，神王之瞳在她脸颊上裂出，她挥动手中的龙晶枪刃，直挺挺杀向应龙身躯，准备彻底终结剧目。
“呵！”
一声冷笑。
原本平衡的战局被瞬间打破，煌煌神威从高天压下，盲眼奥丁掷下昆古尼尔，潘蒂娅面露惊恐，立即调转枪尖回应这一枪。
昆古尼尔掷下的同时，柯洛诺斯降下金色雷暴，苏牧则以金边黑日回应，雪国之上大战再现，恐怖的爆炸推平一切。
柯洛诺斯、奥丁联手两大白银君主联手，将八大深红祭司、十六尘世君王，并一位剑圣拖入战争旋涡。
夏纯望着眼前的毁灭，突然恢复行动的自由，她急急忙忙抓起金丹，代替妹妹去死。
柯洛诺斯露出微笑。
胜券在握！
一柄序列金剑突然飞出。
精准地击碎夏纯手中的金丹，七彩的祥瑞下迸发出滔天的污秽。污秽似有灵魂，啸聚一团，妄图将夏纯拖进地狱。
璀璨的金光亮起，污秽的袭击。夏纯只觉得手腕一痛，一股怪力将自己拉出战场。
“谁？”
她转头一看。
居然还是蒂娜！
蒂娜左手搂住夏纯的腰肢，右手挥动女皇权杖，凝出漫天金色剑刃杀向金丹中的污秽，带着她逃离此地。
“真是吓死我了！”
蒂娜怒嗔，说：“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本想找你帮我一起摆庆功宴，结果翻遍整个阿瓦隆岛都不见你的踪迹！”
“你是怎么猜到我在这的？”夏纯好奇地问。
她很喜欢苏牧的这位师姐，只觉得两人……臭味相投，啊不，志同道合！
“我在阿瓦隆岛发现了「帝尊」的踪迹，马上就猜出一定是这个怪物绑架了你！”蒂娜扬起下巴，一脸骄傲的样子。
她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聪明，啊不，是本来就很聪明，只是以前被「帝尊」诅咒限制了手脚！
“还好来的及时！”
蒂娜不无责备地说：“你看看这枚丹药，这是正经金丹吗？华亭市徐家的悲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呀！”
“白银君主的话，那是一句都不能相信！”
对此，她深有体会。
“可是……我妹妹。”夏纯悲从心来，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蒂娜只能劝慰一句，“正因为如此，你才要更好的活下去，不能被任何人诓骗了性命。”
夏纯看向战场中央，垂死落泪的应龙，大脑一点空白。战争的余波砸落在夏沫身上，那钻心的苦痛她灵犀地感同身受。
垂死的应龙蜷缩在暴风雨中休憩，夏沫、苏玫看明白形势，所有大能都在盼着她们死，与其让他们逼迫苏牧动手，不如拼一把！
将柯洛诺斯、奥丁拉下马！
“吼！”
龙吟震天，序列涌动。
夏沫与苏玫准备杀向偏弱的柯洛诺斯，如果能斩杀最好，就算不能也要送她滚回陵墓重生！
柯洛诺斯面色沉凝，雷霆与暴风挡住苏牧的进攻，说：“你是不是疯了？明知道夏纯是宁芙长姐，居然还想包庇她？！”
“夏纯必须死！”
“否则羽蛇神早晚还会归来，斩草必除根的道理，难道还要师姐教你？”
她无比愤怒，低吼着：“如果我是你，不仅仅夏纯，夏沫也得死！必须彻底断绝羽蛇神复活的可能！黎明皇帝，不应有任何私欲！”
“师姐说的对。但是……”苏牧的进攻如暴风骤雨，金边黑日炸穿雷霆与暴风，“你也是白银君主，你也必须死！”
柯洛诺斯脸色一滞，说：“那你要杀掉蒂娜吗？”
她转头，看向逃离战场的两个女孩。
“不急。”
苏牧做出决策，说：“我觉得眼下的事比较重要，先把你和奥丁送回陵墓，远比夏纯、蒂娜的死活更加急迫！”
他闪身后退。
应龙怒吼，狂暴撞来！
柯洛诺斯消失在空间中，庞大的神躯从虚空出现，人、牛、狮三颗神首发出怒吼，两尊垂死的白银君主在尘世展开厮杀。
“想跑？恐怕没这么容易。”苏牧一步，挡在柯洛诺斯面前，黎明神国再度降临，转眼之间吞噬整个寒天陵墓地区。
柯洛诺斯说：“我要走你还真拦不住，师姐只想提醒你，不要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四妹妹可在等待机会呢！”
“聒噪！”
苏牧完全不在乎的样子，说：“顶着蒂娜师姐的脸，我看的生厌。好好当你的男神，不要随意更改性别，令人恶心！”
剑锋挥动，大道真言翻飞，堵住柯洛诺斯所有出路。
“自欺欺人！”柯洛诺斯笑着。
神躯被应龙拖住，她无力对抗苏牧的进攻，这具蒂娜投影迅速崩碎，并融化在金边黑日之中。
高天之上。
一抹赤红魅影，已经悄悄抵达应龙身侧，她伸手，一轮谲红诡日浮现。柯洛诺斯神躯看准机会，遁入虚空离开。
她终于出现了！
苏牧已经调转剑锋，杀向这抹魅红。
“呵呵呵。”
对方一阵轻笑，谲红诡日崩碎高天，这不过一道智慧权柄的事实扭曲，说着：“陛下。不要挣扎，今天三姐姐必须死！”
时间的灰质吞没此间。
刹那之刻，原本已经逃离战场的蒂娜、夏纯，被轻松拉回，时间无法逃离她的掌心，事实一样无法逃离她的控制。
“陛下。这是既定时刻，谁也无法违逆。”她说，“现在的我以「执法官」的身份，宣判命运的裁决。「教皇」姐姐，陨落！”
苏牧转身，世界在他身边流转，一道道命运枷锁将夏纯、夏沫连缀在一起，此时此刻，就连存律的提线都被斩断。
“你来，还是我来？”「执法官」问，“如果是我的话，你即将看到一位半支柱的诞生，我会引爆昆仑，打沉中庭，然后登临！”
“这样的未来，你是否接受呢？”
魅红浮动。
苏牧从纷杂的时间线中，看到了这一条可能的时间线，那是最糟糕的走向，同时也是可行性最低的未来。
因为决定权，在他手中。
“如果不接受，那么，请你赐死三姐姐。”「执法官」说，“为你的神国填上第一块拼图！”
她拖曳着夏纯，将姐姐与妹妹之间，原本那若即若离的命运，修正、联系到一起，一尊恐怖的怪物立时出现在黎明神国。
“请，斩杀羽蛇神，以正黎明！”她逼迫说。
“请皇帝陛下斩杀羽蛇神，以正黎明！”十六尘世君王里有人说。
盲眼奥丁跨上八足神驹，迅速脱离战斗，出现在黎明神国之外，站在柯洛诺斯身边，死死盯着神国内的一举一动。
“陛下！”八大深红祭司齐声喊着。
夏纯、夏沫完成交融，完整的海洋与水之大权在黎明神国荡开，两姐妹的思绪越来越混乱，渐渐只剩无尽的杀戮。
“苏牧！你……在等什么？”应龙的长出乱羽，夏沫哀歌嘶吼，“我不想成为黎明的罪人，也不要让我看不起你，更不要让黎明失望！”
“酥酥啊——我头好疼，帮帮我，结束吧。”夏纯悲鸣着。
君主「教皇」即将归来。
黎明神、王、民，恭请皇帝圣裁。
苏牧无言，抬起颤抖的利剑。
“这就是你说的一线生机吗？”黎明神国的王座上，「凯撒」不解地问。
“对。”
「虞」坚定重复：“一线……生机！”
杀了她！
「虞」向前一步，如果苏牧狠不下心，她将亲自动手。
万众期待之中，身为黎明皇帝的苏牧，忽然丢下手中的利刃。
柯洛诺斯、奥丁：“……”
诸神、众王无不露出失望。
但。
女皇露出笑意。
潘蒂娅更是双手奉上，只见君主「教皇」诞生的前一刻，苏牧右手凭空一抓，龙晶枪刃出现在他的掌心。
荆棘王冠向外扩张，加固神国的边境。
“对不起，夏沫。”
“再见了，吾妻。”
苏牧的眼神冰冷死寂，八位深红祭司只觉得神国一空，皇帝抽空他们的力量，凝聚成零号大权。
“不和我道别吗？弟弟。”羽蛇应龙开口，是苏玫。
“你别跑！”苏牧说，“有胆子乖乖在总督府等我回家！”
“酥酥！”羽蛇应龙开口，“帮我照顾好爸妈，女儿不孝……先走一步。”
“好。”
大权整合，黎明正盛。
“嗡！——”
璀璨的华光照耀天地，「卡洛儿」露出激动的神色，双生彼岸花从掌心滑落，她看到苏牧的身后，黎明的身后。
「伊兰佩文」微笑浮现。
银发金瞳的小男孩，宣判最后的裁决。“零号：权”投下龙晶锋刃，洞穿羽蛇应龙的身躯，毁灭祂的神国。
叫天地垂泪，墨色落雨。红白花瓣，飘零自舞。
“轰！”
金色的璀璨吞没神国。
羽蛇应龙，陨！
兴奋、贪婪的众君主直冲海洋与水的碎片，迎接祂们的是暴怒皇帝，还有万众一心的深红祭司、尘世君王。
“一线生机呢？”「凯撒」问。
「虞」终于松了口气，并竖起一根手指，说：“自有生机……一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