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弑神宣言！
“最后补充一点。”
格雷的目光扫过十影侍者们。
“我以前一直没有和你们说过相关的话题，并非是不信任你们，更不是有什么逞强，非要自己去解决这些问题。
毕竟，此事，可是关乎各族，没有人能置身事外的。”
人魔历史的循环往复，除了直接受到影响的人魔二族，其他种族也多少受到了影响。
其他种族，亚人、兽人、精灵什么的，虽然没有和其他种族有非常根深蒂固的仇恨，没有历史的循环往复，但有着魔族方魔王或是人类方勇者的存在，其他种族也永远抬不起头来。
不过相比人魔二族，其他种族受到圣光女神设下的机制影响确实要小得多，实际上其他种族最大的问题应该都是恶魔教团的侵扰。
只不过现在恶魔教团差不多被格雷灭干净了。
格雷最后，将“贤者”留下的所有讯息、安排娓娓道来。
主位面的“禁言”机制，秘境对此的屏蔽作用，[天界]的真实存在，自己被强行拉入[天界]，白鳞被强留在[天界]，人魔二族的问题都是圣光女神的手笔，以及接下来的打算，全部告知十影侍者。
无需担心十影侍者们听了这些之后会做何反应，格雷只知道，眼前的十影侍者，是他在这个异世界最信任的人，都是真正意义上，最亲密的家人。
（虽然在这个家庭的占比之中，妻的占比稍微有那么一点点高）
比起不知自己魔王、魔影身份，在碧峰领，名义上的家人，布兰特一家，更为亲密。
十影侍者，早就是，格雷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伙伴……或许说下属更为合适。
没办法，这就是魔影庭的模式了。
解释了“禁言”机制和此方秘境的特殊性，想毕十影侍者们已经明白，格雷为什么到现在才向她们倾诉这些了。
不过就十影侍者的反应，她们更在意的，是别的地方。
格雷的话音落下，大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但这寂静并非完全的服从，而是暴风雨前的极致压抑。
下一秒，如同点燃了引信，滔天的怒火几乎化为实质的冲击波，从那些忠诚的侍者身上爆发出来！
“嗡——！”
首当其冲的是阿尔法，这位一向冷静自持的大姐头，周身猛地迸发出令人窒息的黑暗波动，她覆面甲下的幽紫魂火瞬间炽烈如恒星，握紧的双拳因极度愤怒而微微颤抖，指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
那并非针对格雷，而是针对那高高在上的存在，竟迫使她的陛下不得不背负如此残酷的使命！
“竟敢……迫使魔影大人行此险途！” 阿尔法的声音透过面甲，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杀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她身旁的贝塔，那位绝美的精灵少女，原本翠绿如湖水的眼眸骤然结冰，周身自然和谐的气息被一种锐利如刀锋的寒意取代，她纤细的手指猛地收紧，仿佛已经扼住了某个看不见的仇敌的咽喉。
德尔塔，金发的吸血鬼御姐，赤红的瞳孔中血光大盛，精致的嘴角咧开，露出尖锐的獠牙，一种近乎残忍的愤怒让她周身的阴影都扭曲沸腾起来。“窃取未来……玩弄命运……不可饶恕！”她低声嘶吼，声音里充满了黑暗的嗜血欲望。
伊普希龙，蓝发的魔法师，身周原本平稳流淌的魔力瞬间变得狂暴，湛蓝的发丝无风自动，空气中凝结出无数细小的冰晶与躁动的奥术火花，她平日的冷静被一种近乎毁灭的学术性愤怒取代，仿佛要将整个神系拖入实验室解剖。
就连平日里专注于研究的艾欧塔，以冷静着称的她，此刻也猛地抬起头，红发仿佛因怒意而燃烧，她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如果有的话），眼中闪烁的不是好奇，而是某种“竟敢将如此不稳定的危险变量强加于格雷”的极端愤慨。
卡帕，那位粉发的魅魔，此刻脸上惯有的挑逗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郁的、几乎要滴出毒液的冰冷怒意，她身后的桃心尾巴不再摇曳，而是如同毒蝎般僵硬地悬停，压抑着本能的躁动，将所有的怒火指向了那唯一的目标。
西塔，无口的魔族少女，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淡紫色的眼眸中却罕见地燃起了冰冷的火焰，周身散发的魔气变得极具压迫感，她微微偏头，盯着格雷手腕上的手环，仿佛在思考如何将那份沉重彻底毁灭源头。
艾塔更是直接炸毛，橙色的猫尾膨起，尖牙呲出，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喵嗷！！不可饶恕！！”
唯有泽塔，黑发的狗亚人，虽然感受到周围同伴的冲天怒意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但很快就被这集体情绪感染，虽然不明白具体气什么，但也立刻龇牙咧嘴，尾巴却兴奋地高速摆动，一副“谁惹魔影大人生气了？告诉我！我去咬死她！”的跃跃欲试状。
这超乎格雷意料的、几乎要掀翻大殿穹顶的集体愤怒，并非针对他，而是全部、无一例外地指向了那制定残酷规则、断绝前路、迫使她们的陛下不得不走上这条独木桥的——神明与其所谓的天意。她们的忠诚，在此刻化作了焚天的怒火。
面对台下骤然爆发的、几乎要撕裂这古老殿宇的冲天怒意，格雷微微一怔。
那并非针对他的不满或质疑，而是纯粹因他背负的沉重命运、因那渺茫而残酷的前路而燃起的，近乎护犊般的狂暴怒火。每一位侍者，都以她们最本能的方式，表达着对他所承接这一切的愤慨与不容。
一股难以言喻的、与他魔王身份格格不入的暖流，悄然划过格雷冰冷的心湖。这感觉陌生却并不令人讨厌。他孑然独行已久，早已习惯将一切重任扛于自身肩头，算计、谋划、前行……却几乎忘记了，被人如此毫无保留地、炽热地拥护着，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她们愤怒，是因为在乎。在乎他，在乎他所背负的，在乎那被强行施加的绝望未来。
这愤怒，如同冰冷绝望的永夜中，突然点燃的篝火，或许不足以照亮整个黑夜，却足以带来令人心悸的温暖与……力量。
格雷缓缓从王座上站起身。
他这一个简单的动作，瞬间吸引了所有侍者的目光。那滔天的怒火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约束，依旧燃烧，却不再狂乱地四溢，而是静静地、极度专注地汇聚于他一人身上。
格雷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因愤怒而染上不同色彩的脸庞，看过阿尔法燃烧的魂火，看过贝塔冰封的绿眸，看过德尔塔嗜血的獠牙，看过伊普希龙狂暴的魔力，看过艾欧塔燃烧的愤慨，看过卡帕沉郁的毒意，看过西塔冰冷的火焰，看过艾塔炸毛的低吼，也看过泽塔那单纯却绝对追随的龇牙咧嘴。
他的嘴角，极其罕见地，勾起了一抹极淡、却蕴含着无尽锋芒与决意的弧度。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不再是最初的平静无波，而是注入了那汇聚而来的怒火与暖意，化作了一种低沉却足以撼动灵魂的宣告，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你们的愤怒，我感受到了。”
“很好。”
“那就将这份怒意，牢牢刻印在心魂之上。”
他抬起手，指向那仿佛并不存在，却又无处不在的苍穹。
“待到登临天界之时——”
格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斩钉截铁的冰冷与绝对，如同最终审判的号角：
“——我必将以此剑，”
“斩落那所谓神明，”
“用她的神血与哀鸣，”
“来平息这万载的积怨，”
“与尔等今日之怒！”
“此誓，”
“神魔共鉴！”
誓言既出，如同惊雷炸响，在整个主殿中隆隆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霸道的希望。
那不再是背负沉重使命的独行者，而是携带着整个族群最炽热怒火与忠诚，向神明发起最终叛逆的——
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