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他们烧了协议

夜的帷幕早已落下,城市在一片黑暗中沉睡。

然而,在青山疗养院的废墟之上,依旧缀满了一片隐秘的景象。

偌大的大楼里似乎藏了比它外观显示更加复杂的秘密。

赵金标提供的地图显示,这里曾是一个伤感记忆的收容所,如今却在沉寂中保持着黑暗的活力。

廖志宗率领一支训练有素的小队,突袭了这个表面上废弃已久的地方。

几位从周影那里得到秘密任务授权的小队成员却不知,即将面对的是一股曾经的威胁,如今不甘被隐藏的势力。

廖志宗一直保持警惕,双眼扫视着灯光未曾临及的角落。

废弃的疗养院——还是这样称呼的好,毕竟这些表面早已蒙上了一层伪善的伪装——在城郊的阴影中保持着某种沉寂的魅力。

但是,在地下三层,却有着供电的迹象。

一个秘密的世界,一个违背了时间轨迹的世界,在他们脚下的深处顽强地运转着。

突然间,来自幽暗之处一阵猛烈的枪声穿破空气。

几名守卫,手握非制式武器冲出,对小队展开猛烈的攻击。

耳边呼啸不断,廖志宗冷静地指挥队员反击。

子弹在寒冷的空气中划过,交织成急促的乐章。

一名守卫临终前用方言嘶吼:“我们也是替身!”声音在黑暗中回响,染上了一丝凄凉。

廖志宗带队突破防线,走入疗养院的深处。

他的心如同被层层厚重的灰色帘布裹住,直觉告诉他,这里隐匿着见不得光的秘密。

在一个无窗的房间里,他们找到了数十名沉睡的男人,从三十岁到六十岁,肩上重复着相同编号纹身。

每一个脑部植入了微型温控装置——一个控制、一个寒冷的枷锁。

廖志宗的目光留在最深处房间密密麻麻的名单上。

“火种一期工程存活者”,赫然背负着曾经的定义,扼杀着岁月的灰烬。

最顶上,是周影的名字,状态标注为“逃逸”。

他的心微微一震,周影,对于曾经走出的不止未来,更是命运的回响。

程美珍被捕后,嘴唇如同封死的钳口,不言不语。

直到周影展示陈阿水的照片,她的防线崩溃,痛哭涕零。

那些曾经的孩子,如今被视为失败者转移至此,进行意识清洗。

在这里,命运自成一派,周怀义亲子鉴定不过是妄图理清界限的尝试。

“你们叫他爹也好,叫他儿子也罢,”程美珍冷笑,“在这里,每个人都是别人的替身。”那笑声似乎在黑暗的墙壁间回荡,如同不甘被压抑的怒吼。

郑其安迅速采样,分析得出惊人的结论——端粒酶基因改造版,却表达不稳定的事实,需定期注射稳定剂。

药剂配方竟出自于周晟鹏早年资助的一项军方项目,而唯一合法生产商竟是郑松荣的公司。

命运的盘子正在运转,重建“火种工厂”,兜售活体模板。

周晟鹏亲自审讯被俘守卫,得知每月十五日凌晨将有冷链车前来补给。

命运的棋局在他心中浮现,他给周影一个机会,主动“被捕”。

伪装成药物失效导致记忆混乱的男子,于药品链运往海外。

行动前夜,周晟鹏召见周影,深夜里空气中残留着凝重的味道:“进去之后,别说真话,也别装傻。你就告诉他们……我一直都知道他们在看着。”他的眼神如同恒星般坚定,递给周影一枚仿古铜戒,样式与陈阿水那枚几乎相同,唯独编号倒置。

夜色愈发沉重,廖志宗低声提醒队员,他们即将揭露的不仅仅是一次实验的残酷,更是人性与命运之间的博弈。

明日,将迎来命运的游戏,与冷链车的交锋。

带着夜的苦涩,廖志宗的目光洗去一切,只留下坚定与不屈。

夜未央,命运的钟声在远处回响,而筹谋的人们已无力停下它的指针。

凌晨时分,疗养院外的道路上,一辆印有“南风物流”标志的冷藏车缓缓驶离,车灯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刺眼的黄光,引擎的低吼仿佛野兽的呼吸,震颤着地面的尘土。

车厢内,温度已降到刺骨的低点,周影闭着眼睛,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手腕上连接着的仪器像一条纠缠的毒蛇,发出微弱的嗡嗡声,模拟着他的生命体征。

寒气从四面八方渗来,像是无数把无形的刀子,割得他皮肤发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浅,带着一丝金属的苦味——该死的冷啊,心想,这鬼地方可不是人待的,但为了老板的计划,他得咬牙挺住。

那枚半熔化的铜戒在后视镜上轻轻晃荡,反射着零星的灯光,像个嘲讽的眼睛,提醒着他过去的枷锁和如今的自由。

三百公里外的深海渔船上,浪花拍打着船体,发出有节奏的咆哮声,空气中弥漫着咸湿的腥味。

郑松荣举着酒杯,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迎接那两个西装革履的外国客——他们一个个看起来油光锃亮,却藏着狼似的野心。

“货到了吗?”其中一人用生硬的中文问,目光锐利,像在扫描猎物。

郑松荣轻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快了,这次送来的,是真正的原型机,绝对货真价实。”话音刚落,卫星电话的铃声突然响起,刺耳得像警报。

属下急促的声音传来:“老板,监控显示……车厢里多了一个人。”郑松荣的笑容僵住,他猛地握紧酒杯,窗外暴风雨倾盆而下,雨点砸在玻璃上,仿佛敲响了命运的鼓点。

车厢内的温度已经逼近绝对的寒冷;如命运严苛的审判,降至零下二十度。

周影感觉如同置身于某种冰封的僵局,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着抗议这种如铁般的寒意。

他靠着有节奏的呼吸,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

呼吸宛如垂死者的生命线,微弱却坚韧,起伏之间仿佛飘荡的灵魂。

手腕上模拟生命体征仪冷漠地反馈着虚假的信息,它的机械嗡鸣声在他脑海中回荡,而真实的脉搏已被他这位艺高胆大的保镖用收缩技巧克制住。

空气稀薄且刺骨,他全神贯注,目光如同夜色中最深邃的一段。

他知道,这辆冷藏车的目的地从不是表面上的中转站,而是隐藏在海上的浮动平台。

在那里,真正的“火种”交易将在公海展开,像深海中的巨兽,从阴影中窥视光明的世界,准备伺机劫掠。

途中,车队无可避免地遭遇了临时检查。

边防人员的眼睛在寒冷的夜中闪烁,司机不得不紧急改道,车辆在蜿蜒的山道上颠簸,好似流浪者迷失了方向。

借着这场剧烈的晃动,周影以恰到好处的姿态撞向金属壁板,在头上制造了一处假象的伤痕。

车门打开,押运员谨慎地凑近查看,他双目失神,嘴唇微微动了动,吐出:“我是……原型……他们烧了协议……”声音冰冷而无懈可击,就像档案记录的复制版,骗过了押运员的眼睛,得到了首肯的回应。

在绝佳的伪装下,他轻松地用指甲划开固定带扣,暗暗为下一步行动做准备。

天幕如铁,码头在深夜的阴影中悄然浮现。

他被推进一艘改装的渔船上,船上简易实验室内,外籍技术人员正忙着调试冰冷的机器,灯光明亮而无情。

门锁落下的那一刻,他听到内外用英文交谈:“等‘pri’激活后,立刻提取端粒酶表达样本。”仿佛时代的枷锁,套住了他们的命运。

然而,周影并未屈服于这种束缚,他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复盘整艘船的脆弱结构——那是他曾随周晟鹏出海谈判时仔细勘察过的同型号远洋补给舰,上一次探索的记忆已重新活跃起来。

右舷第三货舱内,隐隐约约藏着一条被弃用的逃生通道。

在凌晨四点的风雨中,周影突然“抽搐”倒地,心跳监测警报骤然响起,在空气中激荡,发出刺耳的警告。

技术人员匆忙进入他的隔离舱,潘多拉的盒子被急切的手打开,巨兽开始狂舞。

周影利用压迫动脉的方法迅速解决了他们,换上白大褂,伪装得天衣无缝。

他一双眼睛盯着实验室电脑,接入船体内的通讯系统,揭露那如鬼影般跳跃的信息。

船上的秘密逐一呈现在眼前,除了郑松荣之外,有一个代号“灰鸦”的退役军情顾问负责安保。

在航行的暗流中,最关键的情报涌入他的大脑:六小时后,下一班冷链车将从青山疗养院发出,搭载一名由另一名火种幸存者改造而来的人。

这犹如命运的筹码,随着洪流冲向未来。

周影眯起眼睛,仿佛扫视着夜色中的棋盘,一场棋局早已展开。

他站着,像夜幕下疲惫却拒绝所有失败者的判官。

船体摇晃,暴风雨的怒吼在耳边震荡,他轻声对自己说:“把他们的命运像玩物一样掌握在我手中。”声音如深渊边缘的一盏灯火,坚定不移。

周影轻声地监督着驱动台的每一个控件,指尖敏捷地发送加密的摩斯码信号,渔船的无线电在低沉中传达着秘密的语言。

波浪在船体下轻轻地拍打,却在此时奇异地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