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被人爱的小女孩,没人爱的小男孩。

对于鹿雪的家长来说,孩子“突然出现、突然消失”,与其说难以相信,不如说,更象是幼儿园为自己看管不力,找的离谱借口。.求~书·帮? \更·芯?嶵¨全\

幼儿园的领导原本还担心,司元帅会更加无法说服,这可是他们惹不起的大人物。

没想到的是,元帅相当通情达理,了解事情经过之后,就带孩子走了,甚至没多问细节。

虽说问了,他们也答不出。

司澄当然不会觉得奇怪,在园方哆哆嗦嗦、磕磕碰碰叙述的时候,他就猜到了,自己的小家伙肯定又是进入了幻境。

研究神族的芮舟和柳衍,这段时间又陆续给他发送了一些资料,每一份都能进一步证明,眠昔就是来自这个传说般的种族。

和神明相关的,那些繁复冗杂的秘密,是凡人所不能理解的;司澄也没打算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

回家路上,眠昔主动把看到神域的事情,告诉了司澄。

那样光怪陆离的世界,司澄想象不出来。

他沉默半晌,问:“昔昔还记得他们吗?”

小幼崽摇了摇头,神情有些低落。

除了在记忆碎片见过一次的长老,和变大后的乌帕尔,其他人,对她来说都很陌生。

灵魂告诉她,他们是她的族人,那里是她的家。¤微¨?趣|`小<=1说?网3] &首?[£发e3?

可她真的想不起来。

司澄的大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他们一定很爱你。”

因为挂念,才会在存在已经消失于世界之后,仍然留下思念的意识。

他的小家伙,无论在现世,还是那片神秘之地,都被许多人深深爱着。

现在眠昔与神族的联系,仅有最亲近的人知晓,也许眠昔去了一趟幻境中的神域,身体会发生变化,交给别人司澄信不过,联系了依莱过来检查。

小眠昔乖乖坐在宝宝椅上,任医生叔叔拿着各种仪器为自己扫描。

她看着他清秀而淡漠的脸孔,忽然想到另一个人。

她的小同学,季之岭,也是要去医院的。

回家之后,有没有人在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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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门开了之后,罗老师看了眼黑洞洞的屋里,有些担心:“你自己一个人,真的行吗?”

小男孩把书包放下,低着头:“我可以的,老师,你回去吧。”

罗老师叹了口气。她不是第一次,因为没人来接,亲自送这个孩子回家,也不是头一回知道,他小小年纪,大多数时间都在独自生活。卡卡暁税旺 罪鑫漳截埂欣筷

作为幼儿园老师,她只能尽量给予关心,始终无法替代监护人的职责。

虽说,季之岭的法定监护人,几乎没怎么做到应有的责任。

罗老师和其他老师也尝试过,向民政部门提请诉讼,剥夺季之岭父亲的监护权,却总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失败。

除了季之岭自己不愿去福利院,季之岭父亲,一定也还有什么优势,或者说原因,能免于失责的惩罚。

那个成天正事儿不做的酒鬼,难不成,还有什么值得优待的特殊身份么?

“罗老师。”

她还沉浸在对过去的反思,冷不丁听见小孩(难得)呼唤自己,连忙问:“恩?怎么啦?”

“谢谢你。”男孩仍然垂着头,声音也很低,“老师,你回家休息吧。”

其实季之岭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还那么小,就已经被生活催动着坚强、成熟。他表现出的冷漠和不近人情,都是无奈的,用来保护自己的手段。

罗老师倍感心酸。

她确认过季之岭家里的儿童陪伴机器人运转正常后,离开。

深夜,蜷缩在小床上的孩子,被疯狂砸门的动静吵醒。

“开门,给老子开门!”

“小兔崽子,睡死了是吧?!”

“开门!!再不开门,我剁了你!”

家里的大门是老式的指纹认证,那个男人每次一喝醉,就找不着正确的位置,密码错误的警报混合著他的咒骂,格外刺耳。

季之岭猛地清醒过来,恐惧和厌恶同时在心底升腾而起。

要是可以的话,他真不想给喝多了的父亲开门;可若是眈误太久,等到男人想办法进了门,只会打他打得更狠。

他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跑过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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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闻的酒气扑面而来,男人站都有点儿站不稳,还是居高临下,眯起眼:“你小子,长本事了。”

那狠戾的语调让季之岭忍不住抖了一下。

而男人砰地关上门,更让他畏怯。

那就意味着,没有地方可以逃了。

“我跟兄弟吃饭,语音播报你老师的消息,让我去学校。”男人说,“所有人都在笑,老子丢人丢大了!你小子,究竟闯了什么祸?”

他一边说,一边走近季之岭。

男孩后退到了墙角,已经无路可退,却倔强地咬着牙不肯回答。

“不说话?”男人冷笑一声,“你真是越来越象她了,真是她的亲儿子。我留不住你的,你大了,总有一天,会和她一样,抛下我远走高飞。你们都是没良心的东西。”

他醉醺醺的,口齿不清,季之岭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当是胡言乱语。

小孩子越是这样消极抵抗,男人越是火冒三丈。

他一把揪起季之岭,喝醉的人根本不懂得控制力道,五岁的男孩象个羸弱的小鸡仔,被抓在手里。

“放开我……放开!!”男孩骼膊腿儿乱蹬,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男人目露凶光:“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谁才是你老子!”

他把孩子往地上狠狠一扔,转头去找皮带。

季之岭被摔得很痛,也顾不上揉一揉,连滚带爬想要躲进自己的卧室。

但成年人的步子到底比他大得多,男人几步就抓住了他,愤怒的脸孔扭曲,皮带高高扬起。

那一瞬间,心底的恐惧窜到最大。

小孩绝望地想,自己今天可能真的会被打死。

“跑,还敢跑?!”男人吼道,“你们一个二个,都要跑……都想离开我!今天就把你的腿打断,看你还能跑去哪儿!”

皮带破开空气的呼啸声,已然在耳旁。

熟悉的,足以昏过去的剧痛,就要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