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记住,你的降世是为了——”

“年龄,上次测的骨龄三岁半。”

“种族……暂时写‘未知’吧。”

“姓名——元帅,这个填什么?”

“眠昔。”司澄顿了顿,补充完整,“司眠昔。”

护士登记完毕,对幼崽笑道:“司、眠、昔,真是个可爱的名字。”

小家伙拥有了新名字,高兴地扇了扇翅膀。

她对姓氏所代表的含义还不是很了解,但听起来跟爸爸像,就足以让她开心。

“我说什么来着。”医疗官伊莱直摇头,“还是带回来了。”

司澄捏了捏眠昔的小手。

也许,这就是命运。

副官快步跑到司澄旁边,低声道:“元帅,帝国高层临时会议,请您参加。有可能是关于……”

视线落在眠昔身上。

司澄蹙眉。

才刚把幼崽带回船上几个小时,消息这么快就传到首都星了?

星舰上的士兵,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绝对信任。

但有一些非战力船员不是。

看来,回头需要整顿一下。

他手底下,不需要管不住舌头的人。

“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司澄说完,在眠昔面前蹲下:“我有点事,暂时不能陪你了。”

幼崽的翅膀几度伤痕累累,正在进行治疗,得待在医疗港。

她对爸爸的再次离去感到不安,伸手抓住他的衣服。

司澄把军装上一枚荣誉勋章下来,塞到她手里,保证道:“很快就会回来。a:5d4.看¥书%?d -{?追d最?新1_章a\°节§:”

那是帝国的最高奖赏,是他出生入死的证明。

现在,也可以是女儿的玩具。

勋章亮晶晶的,很好看,眠昔被分散了注意力。

护士把她抱起来,捉住她的小手,对着司澄挥了挥:“跟元帅爸爸再见吧?”

小眠昔握着勋章,半是忐忑,半是不舍。

司澄过去不理解,为什么家里有猫有狗有崽的人,不想出门工作。

现在他也是其中之一了。

-

会议室。

起初,长桌空荡荡,只有司澄一人在。

很快,桌边光束依次亮起,浮出帝国几位高层的全息投影。

内阁大臣,议院议长,联盟主席,监察总督,至高法官。

以及,长桌尽头出现的那位。

司澄颔首:“各位。”

议长开门见山:“司元帅,我听说,你收养了一个孩子?”

司澄心道果不其然,面上不动声色:“议长先生非常信任您的消息来源吗?”

议长脸色不好看,这简直是在指责自己安插眼线。

总督善于调节气氛:“元帅的家务事,我们不会干涉,只是想确认是否属实。”

“既然您说了,是我的家务事,那么也请各位尊重我的隐私。尤其是……”

他的视线淡淡掠过全场。

“——不要打扰我的家人。”

另外几人都裹在安逸的温床中,而司澄常年游走于枪林弹雨,锻造出的气质凛冽,鹤立鸡群。o¤齐&盛?÷小~?说a网{?+ ·′免?*费÷3(阅3u读_-?

更何况,他的精神力等级是举世无双的s级。

哪怕是一句话、一个眼神,哪怕是视讯,压迫感依旧扑面而来。

议长抚了抚胸口,拍案而起:“司澄,你的星舰是最顶尖的战斗力,带着一个孩子,像什么样子!”

司澄不为所动:“执行非战时巡逻任务时,原本就允许家属随军。”

他看向法官:“这一点,您应当比我清楚。”

大法官尴尬地点了点头。

内阁大臣和联盟主席很快也加入,或争执,或劝解。

面对唇枪舌剑,司澄丝毫不怵,只是有些厌倦。

他守护帝国多年,面对风刀霜剑,从不后退半步。

却总被守护之人猜忌。

议长又找到了新角度:“我听说,那个孩子能力十分不祥,万一影响到舰队怎么办?应该把她交给实验室——”

“我会像捍卫帝国的荣光一样,捍卫我的家人。”

司澄目光冷漠,一字一顿。

隔着数万光年的距离,s级精神力的威压几乎有形。

“——从来没有任何人,想做我司澄的敌人。”

议长手一抖,差点喘不过气。

其他人赶忙打圆场。

唯有尽头那位,始终没有发话。

待其他人关闭通讯,司澄抬眼:“您不反对吗?”

那人缓慢道:“你很希望我反对?”

司澄:“……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人笑了下:“但我的确惊讶。我以为,你最讨厌软弱无用的累赘。”

司澄想起眠昔,神色不自觉温和几分:“她很勇敢。而且,绝不

‘无用’。”

那人端详着他罕见的柔情,饶有兴致:“元帅这等铁石心肠之人,捡个孩子玩玩儿,姑且当作一时兴起——我很好奇,这段路,能走多远?”

司澄不卑不亢:“那就请您拭目以待。”

-

有爸爸陪着用过一次医疗仓,眠昔不再恐惧它。

不仅愿意进去治疗,还能安稳地睡上一觉。

这次,小幼崽做了个梦。

梦里有一大片朦胧的粉色,光辉熠熠。

她躺在上面,仿佛回到刚出生。

眠昔明白,自己和爸爸不同,并非人类。

但究竟是什么种族,她也不知道。

在人间醒来之后,她失去了记忆。

除了“眠昔”这个名字,陪伴她的,只有那个破破的小布偶。

梦中,布偶活了过来,还会说话。

“眠眠宝,想起来了吗呜啪?”

眠昔不解歪过小脑袋。

布偶原本看起来是小猫咪,这时候布条炸开,又像小狮子。

它很着急:“眠眠宝,你的花呢呜啪?”

花……?

“你的诞生之花,可千万不能丢啊呜啪!眠眠宝,记住,你的降世是为了——”

小布偶话还没说完,疗程结束,通知音响起,打断了眠昔的梦。

她坐起来,整个崽还懵懵的,头发和羽毛一样乱蓬蓬,连眨眼的频率都变慢了。

简直就是活的洋娃娃。

护士被萌到,柔声问:“还没睡够呀?”

眠昔伸手让她抱:“姨姨。”

“嗯?”

“呜啪。”

护士没明白。

眠昔又问:“爸爸?”

这下听懂了。

护士说:“元帅刚才联络过了,马上就来接你。”

眠昔安心了些,回想起之前的梦。

大团柔软的粉色。

会说话的布偶。

“诞生之花”。

它们,和她遗忘的过去有关吗?

眠昔举起布偶。

棉花和布条做的身体,塑料做的眼睛。

毫无生气,怎么看都只是玩具。

她小声呼唤它:“呜啪?”

它一动不动。

所以,只是梦吗?

小幼崽有些失落。

正巧这时司澄来了,眠昔从护士怀中探身:“爸爸!”

被接过去之后,看着司澄,试探道:“呜啪?”

司澄:“?”

幼崽叹气。

爸爸怎么也不明白呀。

莫名让崽失望的司澄:“??”

幼崽的小脑瓜里总会有奇思妙想,司澄没有追问,转而关心:“有没有好一点?”

眠昔弯弯眼睛:“咪!”

她扑扇扑扇翅膀,以展示治疗进度。

没有人注意到,在羽毛被流光环绕的刹那,布偶的眼珠动了动,好似被注入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