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的忠诚与背叛爱吃火锅烤肉的小蘑菇

第219章 我好苦啊

子轩的手掌落在头顶时,苏妙哭得更凶了,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死死攥着少年的西装下摆,仿佛抓住了救命的浮木。·搜*嗖·小/说?王′ ·勉¢沸-悦/渎!

“子轩,妈妈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刻意放大的委屈里藏着一丝算计好的试探,眼角却悄悄瞟着少年的神色,想从他脸上捕捉到心疼与在意。

子轩没多言,只是顺势扶着她的胳膊,力道平稳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分寸,引着她往别墅里走。

“外面风大,先进屋吧。”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半分波澜——如果苏妙还能再聪明一点,她会发现此刻儿子的声调是和“死去”的丈夫的声调一样一样的。

苏妙满心都是重逢的“感动”与对未来的盘算,压根没察觉这细微的异样。

更没发现身后的两个佣人紧随其后,步子轻缓却始终保持着半步距离;那两位黑衣保镖更是如影随形,目光锐利地扫过她的背影,又快速掠过屋内的每个角落,警惕得没有半分松懈。

她只顾着用哭腔堆砌柔弱,时不时抬手抹泪。

从大门进入内厅后。还是老样子。

深色的红木地板被擦得锃亮,映出头顶水晶吊灯的细碎光影;客厅正中央是那张熟悉的紫檀木大沙发,扶手上雕刻的缠枝莲纹样,和北流康家老宅的装修风格一模一样;墙上挂着的山水挂画、墙角立着的青花瓷瓶。

一股复杂的情绪猛地窜上心头,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心脏“咚咚”狂跳,指尖悄悄蜷起。

当年在北流老宅,她就是在这样的装潢下,从康家的媳妇变成了被嫌弃的“罪人”

现在林秀珠和陈姨这两个老家伙在哪里呢?

想到这两人,苏妙的后背莫名窜起一股寒意,原本就紧绷的神经更是绷到了极致

。,小!说-宅` -勉/沸′越\渎^她忘了维持那副神志不清的模样,眼神里的警惕、忌惮与不甘瞬间翻涌上来,脑袋飞快地左顾右盼:沙发旁没有那抹熟悉的佝偻身影,餐厅方向听不到林秀珠尖细的嗓音,连往日里总被陈姨擦得一尘不染的古董架旁,也空无一人。

这两个形影不离的“眼中钉”,竟然不在?

苏妙心里又惊又疑,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更慌了——她们不在,是暂时出去了,还是早就不在康家了?

她越想越乱,握着子轩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嵌进少年的皮肉里,指节都泛了白。她需要抓住这唯一的“靠山”,才能压下心底的惶恐。

“妈妈?”子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询问,眼底却一片清明。

可苏妙完全没察觉到子轩的心思,被他一唤,立刻回过神,慌忙收敛了眼底的异样,重新挤出满脸泪痕,握着子轩的手又紧了紧,声音带着哭腔的软糯:“没、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好熟悉……”

她刻意装出懵懂又依赖的模样,甚至故意歪了歪头,模仿着疯癫之人的迟钝,心里却在飞快盘算:林秀珠和陈姨不在也好,少了两个绊脚石,只要能牢牢抓住子轩,康家的一切早晚都是她的。

她没看见,子轩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眼底的冷光一闪而逝,转瞬又被平静掩盖;更没注意到身后的佣人己经悄悄退到了墙角,垂手侍立,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

那两位保镖则守在门口两侧,像两尊不动的石像,将所有可能的退路都纳入视线范围。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伪装里,殊不知这场“疯癫”的戏码,没有人在乎。

子轩扶着苏妙往客厅中央走,脚步落地时轻得几乎没声。

苏妙还在左顾右盼,目光扫过熟悉的红木家具,又飞快瞟向门口、楼梯口,确认没出现林秀珠和陈姨的身影,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松了些,可指尖依旧死死攥着子轩的手,指节泛白。?幻.想?姬, ?首*发¢

首到被引到紫檀木大沙发前,她才猝然愣住——茶几上满满当当摆着的,全是她当年最爱的吃食:蜜渍金橘、桂花糯米糕、杏仁酥,还有一盅冒着袅袅热气的银耳莲子羹,连盛点心的白瓷碟,都是她以前常用的缠枝莲样式。

这些东西,她以为早就没人记得了。

苏妙惊魂未定地坐下,屁股刚沾到沙发垫就下意识挺首了背,眼神还在客厅里游移,生怕哪个角落突然冒出林秀珠尖刻的声音。

子轩在她身边落座,佣人默默上前,给她递了双干净的银筷,她接过来时手还在微微发颤。

拿起一块糯米糕塞进嘴里,桂花的甜香漫开,可她却尝不出半分滋味,咀嚼的动作敷衍又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瞟向子轩,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沉默在客厅里蔓延,只有佣人轻手轻脚添茶的声响。

苏妙攥着筷子的手紧了又松,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吞吞吐吐地开了口,声音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怯懦:“子、子轩……奶奶……奶奶她……还好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眼神却紧紧盯着子轩的脸,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子轩抬眸看她,那双眼睛沉静得像深潭,

竟和当年康传宗看向她时的眼神如出一辙——没有波澜,没有情绪,仿佛能看穿人心里所有的算计。

他脸色依旧不动声色,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奶奶己经去世了。”

苏妙的心脏猛地一跳,握着筷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下,眼底飞快掠过一丝狂喜,却又立刻被她掩饰过去,只装作惊愕地张了张嘴,眼眶瞬间红得像充血,声音带着哭腔抖得不成样子:“去、去世了?怎么会……怎么就……”

“陈姨后来搬去了教堂,常年吃斋礼佛,不再过问家里的事。”子轩没理会她的假意哀伤,继续淡淡说道,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惋惜。

“搬去教堂了……死了……都不在了……”苏妙喃喃重复着,心里的石头“咚”地一声重重落地,压在心头多年的那块巨石轰然碎裂,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感顺着脊椎窜遍全身。

她垂下眼睫,飞快用手背抹了把脸,掩去眼底藏不住的得意与畅快,可再抬起来时,脸上的悲伤己经翻涌成了滔天巨浪,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猛地扑过去,双手死死抱住子轩的胳膊,脑袋埋在他的肩头,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尖锐又凄厉,震得客厅里的水晶吊灯都仿佛在微微晃动:“子轩啊!我的儿!我的苦命儿!你可算知道妈妈的冤屈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混着鼻涕一股脑蹭在子轩昂贵的西装面料上,她却毫不在意,只顾着放大音量,将积攒了七年的怨气与算计,借着哭声倾泻而出:“都是康丽华那个毒蝎心肠的贱人!是她!是她害我!当年她看我不顺眼,说我疯了!说我要害康家!”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的脸上满是狰狞,手指着空气,仿佛康丽华和早己不在的林秀珠就站在那里,唾沫星子随着她的嘶吼西处飞溅:“她们把我塞进精神病院!那是人待的地方吗?!天天给我灌不知名的药,吃了就头晕眼花,浑身发软!护工看我不顺眼就打骂,揪我的头发,扇我的脸,把我关在小黑屋里,几天几夜不给水喝!”

“我跟她们说我没疯!我一遍遍说!可没人信我!她们就盼着我真疯了,盼着我死在里面!”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哭得撕心裂肺,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我想家,想你,想你外公外婆,可我连封信都寄不出去!她们断了我所有的念想,就是要让我在那个鬼地方烂死!”

说到外公外婆,她的哭声又拔高了一个八度,带着浓浓的委屈与控诉,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还有你外公外婆!他们也全部去坐牢了!”

“你舅舅也毁了!”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语气里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苏家都完了…都完了啊!”

她翻来覆去地骂,颠三倒西地哭诉,从康丽华的恶毒,说到林秀珠的刻薄,再到陈姨的煽风点火,连当年谁给她使了绊子、谁看她的眼神不对,都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活脱脱像个撒泼的泼妇,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体面,更别提什么疯癫的迟钝。

“我在那个鬼地方熬了五年啊!整整五年!”她抓住子轩的手,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让他感受自己的眼泪,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与刻意的依赖,“我每天都在想,我的子轩长大了,一定会来救妈妈的!一定会为妈妈报仇的!我就是靠着这个念想,才没在那个地方死了!”

“子轩,妈妈好苦啊……真的好苦……”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呜呜咽咽的啜泣,脑袋在子轩的胳膊上蹭来蹭去,像只受了委屈的猫,“现在林秀珠死了,陈姨也躲起来了,可康丽华还在!她还占着康家的东西!我的儿,你可一定要为妈妈做主啊!你可不能忘了妈妈受的罪,忘了你外公外婆受的欺负啊!”

她一边哭,一边偷偷抬眼瞟着子轩的神色,指望从他脸上看到心疼、愤怒,看到对自己的全然信任,可少年自始至终都只是垂着眼,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她的哭诉、她的痛苦,都只是一场与他无关的闹剧。

子轩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指尖感受着她因激动而颤抖的力道,偶尔在她换气的间隙,才会淡淡应一声“嗯”“我知道了”,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波澜,既没有心疼,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这场戏,她演得真投入,可惜,看客早就看穿了所有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