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互相“伤害”

落座后，陈中华亲自拎起桌上的黄酒，琥珀色的酒液满到快溢出杯口，才推到康全种面前：“这是我存了十年的老黄酒，康老板尝尝，比外面买的醇。*比′奇′中¨文-网, !更`辛^罪.快,现在市面上的酒太淡，今天这杯，该合你胃口。”

康全种看着那杯酒，喉结动了动，指尖控制不住地发颤。他强压下眩晕感，笑道：“陈书记有心了，只是我年纪大了，酒量不如从前，怕是要辜负您这好酒。”

话音刚落，康传宗立刻起身，先端过父亲的酒杯，又拿起酒瓶给陈中华添了小半杯，语气反常地热络：“陈书记，我爸今天赶路累着了，这杯我替他陪您喝！您这酒闻着就香，我之前在酒局上从来没见过这么醇厚的。”

说着倒满自己的杯子，仰头干了半杯。

陈中华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假意的赞许，随即又沉了下去：“康少爷倒是比传闻中爽朗得多，看来是我之前听了些不实消息。¨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

他故意点破“传闻”，就是想看看康传宗反应怎么样？现在他很喜欢这种看着“蚱蜢”在他面前乱跳的感觉。

康传宗像是没听出试探，拿起公筷给陈中华夹了块鱼腹肉：“陈书记。今天能跟您吃饭，以后就不一定会有机会了。我心里高兴，自然放得开。”

康全种看着儿子的举动，喉间滚了滚，他知道时间快到了。

他拿起酒杯，指尖碰到杯壁的凉意，药性似乎更重了，眼前微微发花。勉强喝了一口，辛辣液体压不住胸口闷痛：“今天该我敬您。”

说着要举杯，手腕却软得抬不起来，酒液洒了几滴在桌布上。

陈中华皱了皱眉，注意力却在康传宗身上——这小子第一反应不是扶父亲，而是伸手盖住酒渍，刻意镇定的样子太明显了。

陈中华放下酒杯，指尖在桌下攥紧，心里盘算着：再过二十分钟，这父子俩就会是“花钱解决”。^秒,蟑\节^暁+税+旺+ -罪_欣+漳·洁?埂+鑫!哙?至于林致远的凶杀案，有了“行贿”的由头，再把证据链往他身上一扣，主谋的帽子，他戴定了。虽然会办得很难看，但是谁会反对啊。

陈中华盯着康传宗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又瞥见一旁康全种始终沉默、高深莫测的侧脸，心底那点想“恶心”人的念头越发强烈。他要在人进来前，看看康家父子的老脸是怎么被下的。

他端起茶杯抿了口，故意放大了声音：“现在这社会跟我们老一辈那会儿真不一样了，听说好多年轻女人根本不把丈夫放在眼里，偷偷给老公戴绿帽的事常有，小康同志，你说这风气是不是该说道说道？”

这话落音，康传宗却半点没露出生气或尴尬的神色，反倒微微坐首了些，眼底甚至浮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兴奋，语气依旧温文尔雅：“陈书记观察得细致，现在年轻人的想法确实更开放，做事也少了些传统束缚。不过话说回来，感情里的事本就复杂，外人也难断是非。”

全程，康全种始终坐在太师椅上，指尖捻着串佛珠，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管陈中华的话多带刺，也不管他儿子的回应多耐人寻味，他都像没听见似的，只偶尔转动一下佛珠，那副沉默寡言、高深莫测的样子让人觉得恶心。

陈中华身子往前倾了倾，声音压得低却带着掩不住的煽动性：“你们还记得林致远吧？当初组织调他去北流县，是盼着他出成绩的，结果呢？”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在康传宗脸上扫过，“我最近听人说，林致远跟个有夫之妇缠在了一起，更劲爆的是，后来在他家搜出了一大堆不堪入目的视频！真是让人痛心啊。辜负了组织的信任啊！”

说到这儿，他刻意拔高了点声调，语气里添了几分“猜测”：“你说巧不巧，林致远一家突然遇害了——依你看，这事会不会是那女人的丈夫干的？毕竟被戴了这么大顶绿帽，还留了那么多把柄，换谁能忍得住？”

康传宗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依旧温吞，听不出半分波澜：“林副县长跟我年纪相仿，都是年轻人。年轻人嘛，谁还没犯过点错呢？陈书记，您说这话在理不？”

这话像颗软钉子，一下把陈中华到了嘴边的话堵了回去。

他盯着康传宗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心里首犯嘀咕：这小子到底是真窝囊，还是城府深到连情绪都藏得滴水不漏？

没等陈中华理清思绪，康传宗又慢悠悠开口，话锋陡然一转：“对了陈书记，说起年轻人，您还记得‘陈拥军’这个名字吗？”

“陈拥军”三个字一出口，陈中华的脸色“唰”地就变了，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翻江倒海的恨意瞬间涌了上来——他怎么会不记得？那是他的独子，是被康家以“流氓罪”首接判了死刑、枪决的儿子！

一旁的康全种依旧坐在太师椅上，佛珠转动的速度没丝毫变化，眼皮始终半垂着，仿佛没听见两人对话里的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