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末日的开始
林志远的车在镇医院门口急刹，轮胎蹭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幻~想`姬? _无~错^内?容!
他推开车门，连伞都顾不上撑，冒着雨往急诊楼跑，裤脚很快就湿透了。
刚冲进大厅，就看见张红梅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眼睛又红又肿，见他来，连忙站起身：“你可来了，妈在里面病房，医生刚查完。”
林志远没顾上多说，跟着张红梅往病房走，脚步都有些发虚。
推开病房门，看见母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呼吸己经平稳，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地。
他刚要开口问情况，守在旁边的医生先迎了上来：“你是患者家属吧？别太担心，老人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情绪激动导致的气急攻心，一时没缓过来，输点液歇会儿就好了，后续多注意别让她再受刺激。”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林志远连连道谢，等医生走后，快步走到病床边，轻轻握住母亲的手：“妈，您感觉怎么样？刚才可吓死我了。”
母亲缓缓睁开眼，喘了口气，手指微微用力攥住他的手，声音还有些虚弱：“志远啊……我没事，就是刚才在村头菜地，想摘点薯藤叶回家做饭，刚蹲下身就瞥见个人影——是前阵子跟你爸吵架的那个老头！一看见他，我心里就急，想着你爸受的委屈，没等反应过来就晕了……”
“跟我爸吵架的老头？”林志远的心脏猛地一缩，瞬间想起上个月父亲喝农药自杀的事。.我?的·书·城? ¨勉~肺-越?独,
他赶紧俯身追问：“妈，您再想想，那老头长什么样？比如穿什么衣服、有没有什么明显的样子？”
母亲皱着眉，努力回忆了半天，才有些含糊地说：“年纪大了，眼也花，没看清太多……就记得他头发全白了，梳得倒是整齐，人特别瘦，看着风一吹就能倒似的。穿的衣服也是旧的，颜色暗暗的，具体是灰是黑，我实在记不清了……，也没听见他说话，就远远看了一眼，他转身就走了。”
林志远心里虽有些遗憾没问到更细的线索，但也知道母亲年纪大了，记不清细节很正常，便顺着话安慰：“没事妈，记不清也没关系，您先好好养病，那老头的事我来处理，保证不让他再骚扰咱们家。”
旁边的张红梅也跟着递过温水，轻声劝道：“妈，喝口水歇着吧，别再费神想了。”
等母亲闭上眼睛休息，林志远才起身，拉着张红梅走到病房外，压低声音说：“红梅，妈这边就先麻烦你多照看，我出去打个电话请人帮忙，很快就回来。”
张红梅点点头，轻声叮嘱：“别太急，注意安全。”
林志远走到走廊尽头，掏出手机翻出平旺镇派出所所长李德山的号码。
电话接通，林志远先客气地打了招呼：“李所长，我是柳城的林志远，冒昧打扰您了。”
李德山一听“林志远”三个字，语气立刻热络起来：“哎呀，是林县长！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您尽管说！”
“确实有件事想麻烦您。”林志远语气恳切，把母亲被陌生老头刺激病倒、以及之前父亲被这老头辱骂后喝农药的事简要说明了下，随后补充：“我妈年纪大了记不清太多细节，就说那老头头发全白、人特别瘦，穿深色旧衣服。想请您帮忙在平旺镇范围留意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
李德山听完，立刻拍着胸口应下：“林县长，您这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您放心，我现在就安排所里的人分片去查，村里、镇上的小卖部、路口都让他们盯着，一有线索我马上给您打电话！”
“太谢谢您了李所长，真是麻烦您了。”林志远连忙道谢，挂了电话后，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他低头看着手机，手指滑到柳城县公安局王局长的号码——按说找局长帮忙会更高效，但犹豫了几秒，还是把手机揣回了口袋。
现在没实打实的证据，也不确定老头背后的人是谁，万一闹大了打草惊蛇，反而可能让家人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先让李德山查着，等有了初步线索再做打算也不迟。
整理好情绪，林志远转身往病房走，脚步比刚才沉了些——不管这老头是谁派来的，他都得护住父母，把这背后的黑手揪出来。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林志远和张红梅都守在病房里。他帮母亲掖被角、接热水，张红梅则时不时帮母亲擦脸、跟护士确认输液进度，两人配合得自然又默契，仿佛上午在民政局签的离婚协议从未存在过，空气里只有对老人的担忧，没有半分离婚后的疏离。
傍晚时分，医生来查房，摸了摸母亲的脉搏，又查看了输液记录，笑着说：“老人家恢复得不错，呼吸平稳，血压也正常，今晚观察下，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早上就能办理出院，回家好好休养就行。”
等医生走后，母亲也醒了过来，精神好了不少，还念叨着“家里的鸡没人喂”。
张
红梅安抚好母亲，轻轻带上门走出病房，刚在走廊长椅坐下，林志远就跟着站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他看着张红梅略显疲惫的侧脸，先想起了孩子，语气不自觉放柔：“对了，孩子呢？今天没上学，他在哪儿待着？”
张红梅指尖攥了攥衣角，声音平静：“我前两天把他送到县城我爸妈那儿了。最近我爸妈总念叨想孩子，正好这两天让他们带带，也省得孩子在家没人管。”
林志远“嗯”了一声，心里泛起一阵酸涩——这段时间因为家里的事和他自己的过错，陪孩子的时间少得可怜，连孩子在哪儿都要问妻子才知道。
他沉默了几秒，又问：“那……孩子没闹吧？有没有问起我？”
“没闹，挺乖的，就是早上走的时候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张红梅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我跟他说你忙完就去看他，等妈出院稳定了，你要是有空，就去我爸妈那儿看看孩子。”
林志远连忙点头：“会的，肯定会去。”
这时，张红梅才提起离婚的事，声音很轻：“离婚的事，我暂时没告诉爸妈和两边家人，也没跟孩子说，妈现在这样，孩子也还小，都经不起刺激。这段时间我会多照看着妈，你要是县里有事，就先回去吧。”
林志远却摇了摇头，语气很坚定：“我不回去。早上来的路上，我己经跟县委那边请了两天假，妈这边没彻底安稳，我不放心走。”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刚医生也说了，妈明天就能出院，到时候咱们一起把她送回家，等她彻底缓过来，我再去看孩子。”
张红梅看着他眼底的坚持，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走廊里的灯光柔和，落在两人身上，虽仍有沉默，却因孩子的话题多了几分烟火气——哪怕婚姻走到尽头，在老人和孩子面前，他们仍默契地维持着最基本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