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想要的又是什么！
在苏妙手忙脚乱准备后路的时候
康龙山庄的大门渐渐缩小成后视镜里的一个小点。*珊￠叭/墈￠书,惘+ ′勉·沸/岳`独?
赵雯开着奥迪A8，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搭在车窗边缘。
车厢里循环着张国荣的《沉默是金》，粤语老歌的旋律慢悠悠飘着，却没冲淡半点两人间的沉默——从山庄出来上车，康传宗就没主动说过一句话。
赵雯实在觉得这气氛有些闷，笑着打破寂静：“我发现你这车挺特别的，放的全是粤语老歌，现在很少有人爱听这个了。”
康传宗目视着窗外的风景，过了两秒才淡淡开口：“听着舒服。”他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像这老歌的调子。
她侧过头看了一下安静到无聊的康传宗，故意打趣道：“刚在山庄门口，你岳母蒋雯丽可是看着我拉你手了，今晚你回家，该不会要跪榴莲皮吧？”
康传宗目光还是看着窗外，嘴角勾了勾，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不会，我是个老实人。”
“老实人？”赵雯笑出了声，转过脸去继续看着前方，眼神里带着点狡黠，“那要不然今晚别回家了，去我家住怎么样？我家的床可比你家的软，还大。^2\捌\墈_书`蛧? \哽+芯`蕞_哙*”
康传宗目光依然没有变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淡：“我这个人恋旧，还是喜欢睡自己的床。”
说着，他偏头看了赵雯一眼，笑着补充，“你知道我家方向吗？要不要开导航？”
赵雯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笃定：“你放心，还怕我把你拐走啊？北流县最大最贵的别墅区，里面最气派的那栋肯定是你康家的，这都是基本常识。”
奥迪A8平稳地驶过高架桥，粤语老歌的旋律渐渐弱了些。
就在赵雯以为会一首沉默下去时，康传宗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几分：“赵雯，你心里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赵雯闻言，脸上的笑意淡了淡，眼神里的狡黠褪去，多了几分认真，甚至和康传宗眼底的深不见底有了几分相似：“那你呢？你想要的又是什么？”
车厢里静了一瞬，只有引擎的轻响。
康传宗盯着前方的红绿灯，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想死。~天^禧·小\说`惘* _首!发￠”
赵雯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只是这笑容里多了点坚定：“我想活着。我还想站在最高的山峰上好好看看山脚的景色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时车子己经平稳地行驶在城郊公路上，窗外的树木飞速倒退。
赵雯看着前方：“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人。曾经总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能够开开心心的活着，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原来只是个笑话。”
康传宗目光依旧没有变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显然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赵雯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声音轻了些：“那天在你办公室，我说大学毕业我爸一个电话让我回来当公务员，其实还有段没说的。”
她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很久之前的事，“我大学谈过个男朋友，那时候我们特别好，约定毕业后一起去深圳闯。结果呢？我爸就动用了点关系，给他一个他老家 镇上的公务员岗位递了个话，他就屁颠屁颠回老家报到了，连句像样的告别都没有。”
说到这儿，赵雯用手轻轻的抹了一下眼睛，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我记得特别清楚，我爸当时笑着跟我说，‘这就是你想托付一生的男人’。你知道吗？那时候我没伤心，也没难过，反而对‘权力’这东西着了迷。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一个人轻易背弃承诺。从那时候起，我就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不是什么爱情，也不是安稳日子，是能攥在手里、说了算的权力。”
车厢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粤语老歌的旋律还在轻轻流淌。
康传宗依旧没说话，只是指尖在把手上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眼底的情绪深了几分，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奥迪A8驶进一段林荫路，树影在车窗上晃动。
康传宗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车厢里的沉寂：“那你为什么选择了我？又凭什么觉得我可以？
赵雯迎上康传宗的目光，语气没了之前的狡黠，只剩首白的锐利：“康传宗，北流县就这么大，想站稳脚跟，要么是靠拳头打天下，要么是靠祖辈一代代攒家底。现在天下太平，打是打不了了，可它是全国挂名的重点工业县，盯着这块肥肉的人太多。”
她顿了顿，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我想向上爬，可前面全是人挡路。我要是自己动手把他们‘干掉’，只会沾上一身洗不掉的腥气，到最后还得被人拉下来。但你不一样——要是你动手把那些挡路的人清掉，最后再‘自己干掉自己’，所有的脏水都归你，我就能干干净净地站在高处，拿到我想要的一切。”
康传宗听完，突然低低笑了起来，笑意却没到眼底：“你倒天真，凭什么觉得我会舍弃康家的荣华富贵，陪你做这种把自己搭进去的事？”
赵雯盯着他的笑，反而轻声说：“你笑的真开心，像是早就等有人说这话了。”
她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沉，“康传宗，你会做的。因为你早就己经是个‘死人’了——你心里的那点念想、那点活气，早就被这日复一日的日子磨没了，不是吗？”
见康传宗的笑容僵住，赵雯又补了一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更何况，你难道想让你儿子子轩，将来也像你一样，活成个没魂的‘死人’吗？”
车厢里瞬间静了下来，粤语老歌还在轻轻飘着，却没了半分暖意。
康传宗脸上的笑慢慢淡去，握着把手的手紧了紧，指节泛出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