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傻B
和韩安国分别各自离开后。¨优!品\小.税.旺¨ ,毋`错¨内_容`滨河花园1802号的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只留玄关一盏昏黄的灯。林致远踢掉皮鞋，把自己摔进沙发里，从酒柜里摸出瓶未开封的红酒——这是上两个月特意托人从市里买的，花了他小半个月工资。
以前他从不碰这些，一家人挤在老家属院，顿顿青菜豆腐也吃得踏实，可现在，这酒液滑过喉咙的辛辣，倒成了唯一能压下心头灼痛的东西。
他没去碰那个装着光盘的牛皮纸包，就那么扔在茶几上。
这东西太烫，得找台不联网的旧笔记本才行，现在的北流县，连墙缝里都可能长着康家的眼睛。
他灌下大半杯酒，视线落在酒标上，突然想起和苏妙纠缠的那些夜晚。
说穿了，一开始就是冲着那点龌龊的虚荣心。
康传宗在北流县横着走，怀里的女人光鲜，尤其是苏妙，一身名牌，眉眼间带着被宠坏的矜贵，走到哪都是焦点。
他林致远呢？一个拿着死工资的副县长，在康家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刚开始他确实确实只是想和苏妙搞搞暧昧，证明自己的虚荣心。但是当那天晚上的时候，他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党纪国法、什么复仇大计，全被抛到了脑后。就一个念头：康传宗的女人，现在要跟我上床。+w.a*n^b~e¨n?.^o*r+g.
到了后面，在这间房子里整整两个月每周他都和苏妙在一起。
那股子刺激劲，比任何烈酒都上头。他甚至偷偷开了手机录像，不是为了留什么后手，就想看着屏幕里的画面发笑——你康传宗不是能耐吗？你老婆在我床上呢。这种隐秘的征服感，像毒品一样让他上瘾。
为了维持这场偷情的体面，他咬牙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红酒，一点点把自己包装成能配得上苏妙的样子。
首到父亲冰冷的尸体躺在太平间，他才猛地惊醒：康家早就看穿了他这点可怜的心思，正拿着这根线，一步步把他往死路上引。
“操！”林致远猛地把酒杯砸在地上，玻璃碎片混着酒液溅得到处都是。
他爬起来，踉跄着又开了一瓶酒，对着瓶口猛灌。辛辣的液体呛得他咳嗽，眼泪却跟着涌了出来。
那张一年前他去来北流县上任前拍的全家福还放在桌子上。照片里父亲的笑容看得他心头发紧。如果不是为了那些狗屁的征服感，不是为了在苏妙面前装体面，父亲是不是就不会死？
一瓶酒见了底，他才稍稍缓过劲，抓起茶几上的光盘，转身进了卧室。
衣柜是他特意选的老式实木款，沉甸甸的，他咬紧牙猛地推开，露出后面墙壁上一块松动的踢脚线。·墈?书,屋￠小.说-枉￠ +唔￠错/内?容\弯腰摸出那个黑色公文包时，指节都在抖。
拉开拉链，那个银色u盘躺在里面，像块烧红的烙铁。他捏起u盘，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录像里和苏妙鸳鸯岛凤的画面。当初录的时候只觉得过瘾，现在看来，这也是一颗可以同归于尽的炸药。
他差点就把u盘插进客厅那台联网的电脑，想再重温那种扭曲的快感。可指尖悬在接口上方，突然被一股寒意浇透——不能看，绝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林致远把光盘塞进公文包，和u盘并排躺好，拉链拉得死死的。他重新把公文包塞回踢脚线后面，推回衣柜，听着木头与地面摩擦的钝响，像在给自己钉棺材板。
“康传宗……”他对着衣柜低声嘶吼，酒气裹着血腥味从喉咙里冲出来，“你不是最爱面子吗？我就让全县人都看看，你头上的绿帽子，有多鲜亮！”
窗外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
他知道自己早己不是那个一心为民的副县长，可那又怎样？父亲的血不能白流，他就算拖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也要让康林两家尝尝，什么叫万劫不复。
但是没有人能够想到就在同一时间。大发房地产公司顶楼，总经理办公室厚重的实木墙后藏着间十平米的隔间。
冷气开得足，赵刚叼着烟，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的监控屏幕——画面里，林致远在滨河花园1802号房里摔杯子、灌红酒，一举一动都清晰得像在眼前。
“哐当”一声，屏幕里的玻璃杯碎了。赵刚嗤笑一声，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刀疤。
林大发从后面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真皮皮鞋踩在地毯上没半点声响：“有新动静？”
“还那样。”赵刚指了指屏幕，林致远正弯腰往公文包里塞东西，“刚刚又把一个光盘放到他那个袋子里面去了，宝贝似的藏回衣柜底下。”
林大发凑近看了眼，屏幕里的林致远捏着u盘发愣，脸色红得像要滴血。他嘴角撇出个嘲讽的弧度：“那u盘里的东西，处理干净了？”
“放心吧老板。”赵刚弹了弹烟灰，语气笃定，“早就换了芯。开头十五秒是他录的那些没用的片段。只要插电脑，不到一分钟，就会变成当年“严打”时候在刑场枪毙的那段录像。——绝对不会有那女人的影子。”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蠢货还当捡着宝了，以为能拿这个要挟大阿姐家？”
林大发哈哈大笑，拍了拍赵刚的后背：“读书读傻了的东西，还想学人家玩阴的？一点兵法都不懂，也配跟咱们斗？”
他首起身，理了理阿玛尼西装的袖口，“你在这儿盯着，我回去睡了。”
刚走到隔间门口，赵刚突然开口：“老板，最近……少去洗脚城吧。”
林大发脚步一顿，回头挑眉：“怎么了？”
“大小姐前天问我，说您最近总往那边跑，是不是又惹我阿姨生气了。”赵刚挠了挠头，“她那脾气您知道，要是较真起来……”
“嘿，这丫头。”林大发哭笑不得，“管天管地，还管起她老子来了？”
他摆了摆手，脸上却没真生气，“行，知道了。我回家哄闺女去，省得她明天又去跟她妈告状。”
隔间门关上的瞬间，林大发脸上的笑就淡了。
他瞥了眼监控屏幕里还在发酒疯的林致远，眼神冷了下来——这傻逼以为手里攥着的是炸药，殊不知那早就成了林家人递过去的引线，只等着他自己点燃。
电梯下行时，林大发摸出手机给女儿发了条信息：“爸买了你爱吃的草莓蛋糕，在家等我。”
屏幕亮起，女儿秒回了个“哼”的表情，后面跟着句：“回来给我讲故事，不然蛋糕全给狗吃。”
林大发失笑，指尖在屏幕上敲：“行，讲《孙子兵法》，让你知道你爸当年怎么收拾傻小子的。”
电梯门打开，他大步流星走向停车场，身后监控屏幕里的林致远还在对着衣柜嘶吼，浑然不知自己早己成了别人棋盘上，一枚注定要被吃掉的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