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的忠诚与背叛爱吃火锅烤肉的小蘑菇

第192章 蒋雯丽的五年(1)

而女子监狱这边,第一年铁窗生涯,就磨掉了蒋雯丽身上大半的珠光宝气,却没压垮她骨子里的傲气。*天*禧¢晓!税.网^ _已·发¢布+罪^歆+漳′结/

曾经的文具公司老总,如今穿着灰扑扑的囚服,每日干着缝补、整理物料这类权限内最轻松的活儿——这份“特殊待遇”并非无端而来,自打男子监狱那边传来苏志明自杀的消息,女子监狱的领导便立刻绷紧了神经。

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夫老妻,谁也说不清蒋雯丽会不会因丈夫骤逝寻短见。

领导私下特意叮嘱管教:“多盯着点蒋雯丽,别让她出岔子。她刑期不算长,真要是死在监狱里,咱们谁都担待不起,乌纱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管教们心领神会,对她从不过多苛责,同监的犯人也早听闻这层缘由,没人敢轻易招惹,反倒让她多了几分无人言说的疏离。

可这份带着“顾虑”的关照,反倒让蒋雯丽更觉憋屈。

她总独自缩在角落,指尖摩挲着囚服上粗糙的针脚,心里翻来覆去都是恨。

恨陈中华毁了她的晚年,恨这场牢狱之灾撕碎了她高高在上的体面;前几个月更是日日怨怼,琢磨着康家该念在女儿为他们生下唯一男孙的情分上,早该来捞她出去,却对女儿出轨的前因后果刻意避而不见。·s·a_n,y?e?w~u/.+n¨e~t′

儿女的消息像石沉大海,是她最痛的刺。

无数个深夜,她睁着眼睛望着铁窗,冷硬的栏杆映着月光,像一道跨不过的鸿沟。她想起过去对儿女的疼爱远胜丈夫,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却连一句问候都得不到,胸口就堵得发慌。

有苦说不出的滋味,比劳改更磨人,她把所有委屈都归咎于旁人,却从未想过,这场悲剧的根源。

入狱第二年的某个傍晚,高墙内的寂静被一阵歇斯底里的哭喊打破。

蒋雯丽猛地掀翻了面前的缝补筐,碎布和线轴散落一地,她头发凌乱,对着管教又哭又骂,活脱脱一副泼妇模样:“你们骗我!都在骗我!我女儿呢?我儿子呢?为什么不让他们来见我!”

她闹得惊天动地,同监室的犯人都吓得缩在一旁,管教们拉都拉不住。

消息很快传到监狱领导耳朵里,几人紧急碰头,眉头都拧成了疙瘩:“这蒋雯丽再这么闹下去,真怕她步苏志明的后尘,到时候咱们谁都担待不起。”

琢磨来想去,领导终是拍板:“隐晦跟她说吧,再不说清楚,她迟早得把自己逼疯。*y_d¢d,x~s^w?./c_o?m.”

管教李姐被派去安抚,她把哭瘫在地的蒋雯丽扶到角落,声音放得极轻:“蒋雯丽,你别闹了……跟你说个事,你得稳住。你儿子苏睿,在隔壁县的监狱服刑;你女儿苏妙,她……她进了精神病院。”

“什么?”蒋雯丽猛地抬头,眼睛瞪得通红,像是没听清,“你再说一遍?我儿子坐牢?我女儿疯了?不可能!你们骗我!”

她一把揪住李姐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肉里,声音尖利得刺耳。

李姐掰开她的手,叹了口气:“这是真的,我们也是为了让你安心,才跟你说的。你好好服刑,别再折腾自己了。”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得蒋雯丽魂飞魄散。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墙上,嘴里反复念叨着:“睿睿坐牢了……妙妙疯了……”

突然,她发出一阵似哭似笑的怪声,眼神变得涣散,一会儿骂陈中华,一会儿喊儿女的名字,整个人彻底疯疯癫癫。

监牢的人实在没办法,怕她伤害自己或他人,只能把她安排进了一个小单间。

领导本想申请送她去精神病院治疗,可上面很快传来消息,态度坚决:“必须让蒋雯丽留在监狱认真服刑,不准外送。”

监狱长心里犯嘀咕,隐约猜到上面怕是有人看蒋文丽不顺眼,故意让她在这儿受着,但他不敢多问,只能按命令执行,每日派人按时送餐、盯着她,只求她能安安分分服完刑期,别再出什么乱子。

小单间里的半年,是蒋雯丽与自己的拉扯。

监狱特意安排了心理辅导师定期来访,健康检查也一月不落,更让监狱长暗自诧异的是,但凡涉及蒋雯丽的看病申请,往上一递便立刻获批,效率高得反常,他只敢在心里嘀咕,却不敢深想背后的门道。

辅导师握着她的手,反复劝:“蒋雯丽,你得撑住。你要是垮了,苏瑞和苏淼怎么办?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能好好出去接他们的妈妈啊。”

这话像一把钥匙,撬开了她混沌的心智。是啊,她是母亲,就算自己一身罪孽,儿女却还在泥沼里——儿子在坐牢,女儿在精神病院,她要是再疯了、再没了,孩子们就真的没指望了。

为母则刚的本能,终究压过了崩溃的情绪。

她开始配合心理辅导,按时吃饭、睡觉,不再疯疯癫癫地哭闹,眼神渐渐从涣散变得清明。

到了入狱第二年的7月,蒋雯丽的心态彻底恢复正常,她搬出了小单间,重新回到集体监区,依旧干着轻松的缝补活儿,只是话更少了,眼底多了份沉甸甸的牵挂。

她不再怨天尤人,每日睡前都会在心里默念儿女的名字,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好好服刑、早点出去”上——不管外面的人是想帮她还是想看她笑话,不管这监狱里的“特殊待遇”藏着什么猫腻,她唯一的念想,就是活着出去,去见她的孩子。

其实蒋雯丽心态恢复后,心里早悄悄盘算了一笔账。她和苏志明做了几十年夫妻,当年在北海道藏下的那些钱,是她最后的底气——足够让他们一家西口人后半辈子安稳度日。

她唯一的念头,就是熬到出狱,立刻找到儿女,带着他们远遁日本,躲开这满是是非的地方。

她也没忘林秀珠那几十年的塑料姐妹情,更清楚康家的凉薄。

苏妙精神病院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康传忠的“恩情”早己耗尽,康家再也不是能依靠的靠山,反倒可能是潜在的麻烦。

蒋雯丽暗自警醒,心里打定主意:只要踏出监狱大门,就必须离康家远远的,半点牵扯都不能有,唯有日本的藏匿之地,才是他们母子的生路。

每日缝补衣物时,她指尖的动作都带着隐秘的盼头,心里一遍遍描摹着出狱后的路线,盘算着如何不动声色地接出儿女、取出钱款,把所有风险都挡在身后。

这份藏在心底的计划,成了她支撑着好好服刑的最大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