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的忠诚与背叛爱吃火锅烤肉的小蘑菇

第153章 茶够味了

秦明捏着茶杯,只用嘴唇轻轻碰了下微凉的杯沿,目光落在康传宗脸上,语气带着几分熟稔的无奈:“传宗啊,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怎么现在倒生分了?就算不叫叔,喊一声哥总该自在些吧?”

康传宗闻言笑了笑,指尖在茶盘上轻轻划了道弧线:“那便听秦哥的。′卡/卡¨暁¨税¨罔? +追¢罪^薪*蟑-劫-这么晚专程过来,您定是有要事吧?”

说罢,他起身拿起茶壶,准备给秦明续茶——右手缠着的纱布在暖黄灯光下格外显眼,连指尖都透着淡淡的药味。

秦明的目光立刻被那纱布勾住,眉头微蹙:“传宗啊,怎么这么不小心?手怎么弄伤了?”

康传宗倒水的动作没停,语气轻得像在说件小事:“没什么大事。心乱了,刚才削苹果时没留神,不小心划到了。”

茶汤稳稳注入杯中,他放下茶壶时,指尖的纱布轻轻晃了晃,没再多提半个字。

秦明盯着那纱布看了两秒,没再追问,身子微微前倾,眼神沉了沉:“刚从省里开完会,那所谓的华侨、还有那封举报信,说到底,都是你们康家布的局吧?”

“秦哥这话就偏颇了。”康传宗摆了摆手,语气依旧平和,“哪有什么‘所谓’,这年头谁的屁股都难算干净,唯有一点——我拿出来的,全是真东西。”

“省里现在对这事重视得很,你能不能卖我个面子,松松口?”秦明的声音放低了些,带着几分劝诫。

康传宗抬眸看他,笑意淡了几分:“可我爸,总不能白死吧?”

“你爸早晚都是要死的!”秦明的声音陡然紧了紧,“他不死,你们康家的富贵从哪来?又怎么守得住?可现在,你这局棋把全省班子都拉进来了,弄不好要闹成国际新闻!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明着开价。¢餿?飕¨暁`说·蛧- -首′发?”

康传宗缓缓摇头,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语气带着几分无辜:“秦哥,您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康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大能量?我爸顶多算个有点家底的土财主,哪敢搅动这么大的局?”

秦明盯着他的眼睛,手指轻轻指了指头顶,语气里满是警示:“传宗,别装糊涂。你们康家占了一个县城三成的税收,就算打通了省里的关系,那天上的人会放过你们吗?现在收手,是你们脱身的最好机会。”

康传宗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神情,指尖轻轻叩着茶盘:“康家的领头人没了,我妈去了新加坡,这辈子未必会回来。至于我五个姐姐和姐夫,个个清清白白,还都在体制里做事。”他没再往下说,只提起茶壶,用没受伤的左手给自己续了杯热茶,蒸汽氤氲着他眼底的情绪。

秦明瞬间读懂了这无声的价码,当即开口:“这点你放心,省里能打包票。你五个姐姐和姐夫都是组织上的骨干,在各自领域为省里经济发展做了不少贡献,两年之内,组织上肯定会给他们多压一压担子。”

康传宗缓缓点头,指尖在茶盖沿上轻轻划着:“还有件事——我这人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芯!丸.本-鰰/栈? *最¢新~彰·結!埂?鑫^快\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秦明心里一沉,他哪会不知道康传宗指的是林致远。他立刻接话:“今天晚上,最迟明天早上10点前,林致远的案子就会结。定性是他在北流县当副县长时,管理不到位引发群众报复,造成一死两伤的后果。这样的处理,领导您满意吗?”

康传宗没吭声,只垂着眼摩挲茶盏。秦明一看就知道这价码还不够,只能硬着头皮再让一步:“林致远康复后,副县长肯定是干不了了。组织上会把他安排到闲职上,以后真出点什么事,也好有个说法。”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往后康传宗要对林致远做什么,只要手脚干净,没人会追究。

康传宗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用茶盖轻轻刮了刮浮沫,慢悠悠道:“嗯,今天这茶,总算够味道了。”

秦明知道康传宗的价码己谈妥,可心底那根弦还没松——陈中华在纪委待了几十年,攥着省里多少人的黑料至今没撒手,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这个隐患得到一致同意己经要“物理销账”了,他不允许有意外情况发生。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隐晦的试探:“那陈中华……明天你还要见他做什么?”

康传宗抬眸看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秦哥,跟我这小辈没必要绕弯子,有些事,咱们心里都清楚。”

“事情都定下来了,你又何必去现场?”秦明追问,语气里多了几分急切。

“我不过是个闲散人,陈家主动约我喝茶,总没有拒了的道理。”康传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话锋突然一转,“倒是我多嘴问一句,秦哥,你们给陈才军的价码,应该不高吧?”

“咯噔”一声,秦明心里猛地一震。他没料到康传宗竟连这都能猜到——这事他没露过半分口风,可对方仅凭一点蛛丝马迹就推算得明明白白。

他暗自庆幸,幸好康传宗没在官场掌权,否则这心思城府,能把所有人都攥在手里。

秦明定了定神,缓缓点头:“确实不高,不过是让他往后能安安稳稳过日子。这也正常,这年头亲儿子都靠不住,何况只是个侄子。”

茶盏里的茶汤见了底,秦明起身整理了下警服下摆,目光落在康传宗身上,语气里裹着几分刻意的温和:“老康走得突然,你这段时间肯定熬得辛苦,往后可得多保重自己。这次的事,确实给你们康家添了不少麻烦,是我这边没顾全好。”

这话听着是全然的安慰,可康传宗心里门儿清——“多保重自己”是敲打着让他见好就收,别再往外扯新的事端;“添了不少麻烦”更是暗指康家这局搅得太大,再闹下去谁都没好处。

他捏着茶盖轻轻刮了刮杯沿,语气平淡地接话:“劳秦哥挂心了,我没事。倒是父亲的事,这段时间多亏您费心周旋,我得谢谢您。”既顺着话头接了“安慰”的茬,又用“父亲的事”点破双方的交易核心,堵死了秦明再绕弯子试探的余地。

秦明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伸手虚拍了拍他的肩膀,话里的“关切”更浓了:“跟我还说这些客气话?往后要是遇到难处,别自己扛着,尽管找我。能帮的,我肯定不推辞。”

说罢,他没再多停留,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背影瞧着竟真像个体贴晚辈的长辈。可康传宗望着那扇合上的门,指尖敲击茶盘的节奏慢了下来,方才还带着温度的空气里,只剩下秦明假惺惺的“关照”,凉得发涩。

今晚,别墅里的最后一盏客房灯熄灭时,走廊上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康传宗抬头,就见康丽华端着一杯温牛奶走了进来,眼眶还带着未褪的红。

他立刻起身,快步上前扶着大姐往沙发走:“姐,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康丽华在沙发上坐下,把牛奶递到他手里,目光落在他眼角:“秦明走了?”

见他点头,又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指尖触到那几道浅浅的细纹时,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你这孩子,什么时候也有皱纹了……”

康传宗抽出纸巾,轻轻帮她擦去眼泪,声音放得柔缓:“姐,别哭。爸在天上看着呢,他最不想看到我们难过。”

康丽华用力点了点头,双手攥着纸巾压下哽咽,好半天才平复语气:“好,不哭,我们都要好好的。你也别熬太晚,早点休息。”

康传宗应着,起身送她往客房走。首到看着大姐轻轻带上房门,他才转身往回走。

门后的康丽华却贴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下来,捂着嘴把哭声咽进喉咙里——她比谁都清楚,爸走了,妈去了新加坡,明天,她的弟弟也要走了,这个家,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