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带喵一起玩呀!
“哇呜呜……
“老夫人……臭猫欺负我……”
蓁儿跌跌撞撞的扑进了独孤氏怀里,精心梳就的发髻被舔得根根倒竖,跑起来活像是蒲公英成精,杏黄的襦裙上满是泥印。^x-x.k`s^g?.+c¨o¢m/
“呜呜嗝……”
“它崇最就是个混蛋……”
小丫鬟攥着袖缘,哭得首打嗝。
独孤氏低头瞧着怀里小人儿,终是没忍住,唇角弯起又迅速压下,她取出帕子,细细蘸着蓁儿脸上的泪痕,罕见的温声哄道。
“乖囡莫哭……”
“咱不跟那孽障一般见识。”
“它既不愿变回去,便由着它。”
“不要,呜呜嗝……”
“坏猫就是想欺负我……呜呜呜……”
“蓁儿要欺负回去……呜呜……”
蓁儿仰起哭花的小脸,鼻尖也红彤彤的,露出一副“请苍天,辩忠奸”的悲愤模样,独孤氏看着,心里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她将蓁儿又往怀里揽紧几分。
随即抬起眼眸,看向了屋外的大老虎。
只见丧彪正在树下摊成金褐色的毛毯,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闷雷似的呼噜声竟带着几分节奏,慵懒里透着丝丝得意。
“既然那孽障不愿变回狸子……”
独孤氏略微思索了片刻,忽的轻笑出声,而后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蓁儿的后背。
“那蓁儿便不要陪它玩了。”
“今日难得清闲,陪老身玩玩可好?”
“啊?!”
“陪老夫人玩?”
小丫鬟满眼茫然的抬头看去,粉雕玉琢的鼻尖竟不小心吹出个晶莹的鼻涕泡。!w.6¨1+p`.¢c.o′m¨
“玩……玩什么呀?”
软糯的语调里浸着一丝迟疑。
不是她小瞧这老太太,自那夜奔出长安,独孤氏的腰伤再次复发,如今晨起总要绿柳揉完后腰,方能起身,若真要跑跳……
蓁儿悄悄瞥向丧彪,眼底掠过一丝舍身为国般的悲壮,与其让腰疾缠身的老夫人强撑着陪她玩闹,不如接着被坏猫欺负。
呜呜……
蓁儿真是太勇敢了!╥﹏╥
独孤氏将小丫鬟的天人交战尽收眼底,又怎会看不出,这憨憨在想什么,她哭笑不得的弹了下蓁儿的脑袋瓜,而后看向绿柳。
“将你那副叶子戏取来,昨夜听你们在外面打得欢实,倒把老身瘾头勾起来了。”
“惊扰到老夫人,奴婢罪该万死!”绿柳吃惊的瞪起眼眸,随即慌忙跪地请罪。
“行了,莫要装可怜。”独孤氏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语气里透着些许嫌弃。“待会仔细教蓁儿认牌,今儿需得打个痛快……”
松鹤堂的丫鬟皆是人精。
岂会当真不知分寸的戏耍喧闹。
分明是这些机灵鬼是见自己近来殚精竭虑,连吃饭都绷着心弦,这才故意闹出些动静来,拐着弯劝她松快松快,独孤氏虽嘴上嫌弃丫鬟乱动脑筋,可心里却是受用的很。*求\书~帮· ,嶵?歆·章-结.庚¢鑫¨筷·
不多时。
绿柳便捧着一盒叶子牌回到了屋里。
——————
“老夫人当真好牌!”
“哎呦哎呦,真是吓死奴婢了。”
“蓁儿这小妮子连吃带碰,筹数高的吓人,若叫她摸到花牌,奴婢这个月的月俸怕是都要丢个干净,老夫人当真是及时雨!”
“哈哈哈哈,老夫人您瞧瞧,蓁儿这小脸无辜的,心里怕是早被钱眼填满了……”
“青兰姐姐胡说,蓁儿哪有……”
满屋笑语随着纱窗飘出院落,正趴在树下晒太阳的丧彪忽然竖起了耳朵,圆润绒密的虎耳,宛如雷达般,悄悄转向了屋子。
随着屋里的骨牌碰撞声,与莺声燕语的笑闹愈发热闹,丧彪终是耐不住心中好奇,缓缓爬起身来,迈着慵懒的虎步踱进屋内。
但见满室浮光里。
小丫鬟捏着一手骨牌,神色紧张的缓缓搓开,看清牌面后,顿时笑的眉不见眼,好似那偷着鸡的小狐狸,看起了旁人的眼色。
这般神情。
又怎会让人不知摸了好牌。
青兰与绿柳对视了一眼,不由得掩唇轻笑了起来,独孤氏则眉挑三分,不动声色的瞥了眼正在缓缓靠近的大老虎,唇角微翘。
骨牌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蓁儿正捏着张“梅花”要打出去,忽觉鬓边扫过毛茸茸的触感,原是丧彪贼兮兮的凑到颊边,湿热的鼻息拂乱了她鬓角的碎发。
“哎呀别闹!”
“蓁儿还气着呢,不想理你。”
小丫鬟气鼓鼓的推开碍事的虎头。
丧彪却浑不在意,鼻腔很是不屑的轻嗤了一声,随即便凑到了青兰与绿柳的身边,这个瞅瞅,那个嗅嗅,虎眸里溢满了好奇。
“碰!”
独孤氏将牌收走。
继而将目光投向了蓁儿。
仿佛根本没有看到猫猫一般。
青兰与绿柳悄然交换了个眼神,她俩自小服侍独孤氏,早将主子的眉梢眼角读得通透,此刻虽猜不透老夫人要做什么,但二人却很明白,要陪老夫人,将这出戏演热闹。
屋内的气氛愈发欢腾。
在绿柳的刻意相让下,蓁儿吃惊的捧着手里的牌,杏眸瞪得溜圆,待算清这局竟能翻三十番,顿时喜得连耳垂都透出了粉色。
“小财迷,瞧这点出息。”
独孤氏轻戳了下蓁儿的脑袋瓜。
小丫鬟也不在意,只顾对赢来的银锞子咯咯笑个不停,方才输钱的愁云瞬间散尽。
绿柳抿嘴轻笑,继续洗起了叶子牌。
在牌桌旁看了许久。
猫猫大抵也看出了些许规则。
只见它歪着虎头,随着众人起牌落牌不停转动,蒲团大的肉垫不时抬起,那跃跃欲试的模样,活似是瞧见了花园子里的蝴蝶。
“哎呀……”
“蓁儿又输啦……”
小丫鬟恋恋不舍的掏出了两枚白钱。
“呼噜噜!”
猫猫终是没忍住,毛茸茸的虎头突然挤进牌局,爪子按上案几,震得骨牌乱颤。
“怎么?”
“你也想玩?”
独孤氏拈起骨牌在虎瞳前徐徐翻转,深邃的眸子里透着一抹促狭。
“这你可玩不了。”
“你这毛乎乎的爪子要怎么摸牌?”
眼见丧彪不愿缩回虎头,粗重的虎尾也甩得越发急躁,独孤氏摇头轻笑。“莫不是要用嘴叼着?那可就把底牌都露出来了。”
意识到独孤氏不愿带自己玩。
丧彪着急的转起了圈子,看着自己又大又厚的肉垫,喉间溢着不满的呜咽声,这声不似猛虎低吼,倒像是猫猫被抢了小鱼干。
蓁儿偷偷从牌隙间打量丧彪,唇角勾起一抹窃喜,她清楚的很,猫猫的好奇心,向来非同一般,更何况是看到了好玩的东西。
眼下看到玩不到。
这感觉堪比抓心挠肝。
忽然间,猫猫似是想到了什么,它盯着蓁儿和独孤氏看了片刻,竟突然窜了过来,与此同时,斑斓耀眼的皮毛泛起波纹华光。
肌肉虬结的虎躯在光晕中迅速收缩。
待强光散去,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垂髫童子,赤着脚跑到了独孤氏身旁,光不出溜的,二话不说,便踮脚抓起了桌上的骨牌。
“喵嗷!”【现在能玩了!】
满室寂静中,但见那孩童攥着抢来的骨牌,得意洋洋爬上锦墩,露出两颗小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