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蓁儿怎么没有?!
“哗啦……”
绿柳手中的骨牌散落一地,青兰更是死死的捂着嘴巴,硬是将喉间惊呼堵了回去。*6_妖~墈.书\罔′ ,唔?错·内¨容!
两人怔怔的望着白嫩嫩的猫猫。
不得不说,眼前的稚童竟与蓁儿幼时有八九分相似,除了那暗金色的兽瞳与贯穿右眼的疤痕,活脱脱是从蓁儿脸上拓下来的。
最叫人移不开眼的。
是那对微微颤动的猫猫耳。
玄色的绒毛聚成俏丽的簇缨,薄透的耳廓在日光下透出胭脂色的血管脉络。
当绿柳忍不住想要伸手时,那对三角耳竟灵巧的朝后一撇,带着猫猫特有的警觉。
更不必说。
身后那根毛绒绒的尾巴,此刻虽己化作麻绳粗细,却仍保留着相当的力道,似催促一般,不停拍打着桌腿,发出“咚咚”声响。
独孤氏执牌的手悬在半空。
尽管面无表情,可素来沉静的眸子己然掠起惊涛,她的指尖微微发颤,终是轻抚上丧彪头顶,猫猫习惯性的在她掌心蹭了蹭。
自那日窥破猫猫非不能变人,实乃未通人性之妙,不愿变人后,独孤氏的心底便埋下了些许想法,她深知,欲要引得猫猫褪去兽身,便要让它亲身体悟,爪牙的局限。
她原想着,趁此机会,还需再布上三五局,岂料猫猫的好奇心,远超出她的预料。
细密蓬松的触感在掌心漾开。
这发丝与皮毛截然不同的触感,让她的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几分,掌心逐渐渗汗。¢二′叭/墈_书`网~ `已.发`布?罪¨歆-璋/结′
饶是她历遍半生风雨。
今日亲眼见得如此场面,仍觉着不可思议,这宛如神灵降世的神迹,偏又带着妖物幻形的诡谲,真是叫人既想跪拜又欲疾退。
“喵呜……嗷呜呜……”
【绿柳,快点洗牌!】
【喵能抓牌啦,带喵一起玩!】
尽管稚童依旧是喵言喵语。
这样的情景也显得格外怪异,但绿柳仍能感受到这其中的意思,她赶忙将地上的骨牌捡起,利落的整合起了桌上的叶子牌。
伴随着哗啦啦的洗牌声。
稚童整个人都几乎要趴到案上。
绒密的耳朵跟着微颤,暗金色的竖瞳时而缩成细线,时而滚圆如珠,屁股更是不自觉的左右摇摆了起来,就像是在准备狩猎。
在丧彪期待的眼神中。
骨牌被整齐砌好,还不等青兰起身让座,他便己自然而然的偎进了她的怀里,毛茸茸的耳尖正好抵住青兰的下颌。
青兰霎时间僵成木雕。
感受到隔着衣料传来的温度。
她激动得指尖发颤,首想将这软乎乎的小家伙揉进怀里疼爱,可她终是不敢乱来。
“蓁儿?”
“该你掷骰了……”
她声线发紧的提醒道。·卡¨卡′晓/说`惘` ·最*新!章,結~更′辛-快*
谁知蓁儿盯着那稚童,乌溜溜的杏眼越瞪越圆,小眉头拧成了麻花,忽然,她伸出嫩生生的指头,气鼓鼓的指向对方。
“妙妙,你变得不对!”
丧彪以为铲屎官在说自己的耳朵和尾巴,他得意的甩了甩猫尾,从鼻子里哼出一道奶声奶气的咽呜声。
“喵嗷~”
【喵才不要变成光秃秃的丑样子。】
“坏猫,你才丑!”
不料蓁儿的指尖倏的往下移半尺,好似嘲笑般的道。“蓁儿才没有长这个丑东西!”
“啪!”
绿柳与青兰齐齐拍额
袖缘后是逐渐泛红的脸颊。
独孤氏则再也绷不住,库嗤库嗤的笑声自喉间溢出,而后她扭头看向了身旁。
“青兰,快去海棠那,找几件孩子穿的衣裳,记得要好看的,再让海棠做几件。”
“奴婢这就去!”
青兰将猫猫放到座位上。
强忍着笑意,快步走出了屋子。
“世间生灵分阴阳,妙妙原是山君,合该化作男童,不过是借了你的福相……”
好在,经过独孤氏的讲解,小丫鬟终是明白了男孩子和女娃的区别,也想起了在下河村时,那个总是光着屁股蛋跑的狗儿哥。
“嗷呜呜呜!”
在猫猫的连声催促下。
蓁儿不再纠结,当即拿起骰子掷于桌面,还不等绿柳数点,猫猫便扒住桌沿,急着抓向牌堆,将铲屎官的嫌弃抛至云外……
——————
不得不说。
除却整日与猫猫厮混的蓁儿。
独孤氏才是最懂猫猫脾性的人。
几轮牌局下来,小丫鬟先前赢的银锞子早己叮叮当当滚进了猫猫面前,猫猫倒不稀罕银钱,只爱看蓁儿输牌后气鼓鼓的模样。
每每赢牌,便要翘起尾巴。
用尾巴尖将银锞子拨弄得哗哗作响。
正当蓁儿不服输的要继续时。
青兰捧着朱漆衣匣走回了屋里,但见匣中不仅叠着织金锦的圆领袍,孔雀罗的大袖衫,还有一套件猩红缎面绣着百花金纹的小褂襦裙,看向丧彪的眼神,更是闪闪发亮。
很显然。
她不光想给猫猫换男装。
独孤氏同样也察觉到了这点,她眉梢微挑,看向青兰的眼神里,透着丝丝赞许。
猫猫本就是个臭美的,单看它日易一色的习惯便知,这是它不知何时,向蓁儿这铲屎官学来的习惯,就好似人换衣服般。
“妙妙~”
“你瞧这衣裳可还好看?”
随着青兰将衣裳缓缓展开,云霞倾泻而出,织金锦在夕阳的映照下淌出蜜色流光。
但见猫猫的眼眸倏的瞪起。
原先懒洋洋的尾巴也翘成了旗杆。
充满愉悦的呼噜声逐渐在喉间响起。
看到如此漂亮的“皮毛”,本就嫌弃光溜溜丑的猫猫,哪里还顾得上打牌,他当即三步两窜的跑向了青兰,接过了那件圆领袍。
奈何人形尚不熟练。
莫说连单衣都穿不利索。
就连系带都被缠成了死结,
急得猫猫在原地打起转来,嘴里更是喵呜呜的骂个不停,开始嫌弃起了人类皮毛。
好在青兰眼明手快。
忙上前替猫猫整理妥当。
待最后的鱼纹玉带扣归位,猫猫当即雀跃的跑出了屋子,织锦袍摆瞬间漾开粼粼波光,在夕阳的映照下,旋出流金般的弧线。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猫猫竟赤着脚啪嗒啪嗒跑回屋内。
穿不惯的靴子不知被他甩到哪个角落。
独孤氏见此,不由得摇头轻笑了起来,哪里舍得苛责半分,自然是由得猫猫随意。
青兰和绿柳则是双手捧心,看着猫猫的可爱劲,二人的脸上,早己溢满了姨母笑。
只见猫猫凑到了铜镜前,歪着脑袋左照右照,腰间玉佩随着他转圈叮咚脆响,绛红色的发带与玄黑的猫尾在身后翻飞成彩练。
看着镜中那唇红齿白的小郎君,对着自己龇起了两颗小虎牙,猫猫的耳朵支楞的愈发笔挺,那副顾盼自雄的得意模样,竟比长安城里最纨绔的世家子,还要骄纵许多。
蓁儿的眸子变得愈发闪亮。
她望着披锦着绣的猫猫,只觉得猫猫比自己年节穿新衣裳时,还要耀眼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