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 章 一生大笑能几回
“好好好……”
“你与秀宁满意便好。-白~马?书·院~ .嶵_辛?蟑¢劫~哽\新^筷`”
独孤氏微微颔首,眉眼间尽是欣慰之色,她轻轻拍着身旁李秀宁的手背,眼底流转着几分暖意,以及对岁月流逝的感慨。
“孙儿谢过祖母~”
“听到了吗,往后你的小字是佑宁。”
李秀宁抱着孩子,一边逗弄着婴儿的小手,一边心满意足的回到座位,恰逢堂下伶人更换曲目,丝竹之声转而变得轻快活泼。
屋内的气氛逐渐热烈了起来。
独孤氏将猫猫揽在怀中,饶有兴致的用指尖为猫猫搔着下巴,猫猫舒服得眯起眼来,喉咙里发出阵阵绵长而惬意的呼噜声。
“妙妙……”
独孤氏微微垂首,眼底流露出几分促狭,她对着彻底瘫软在怀里的猫猫开口道。
“若按着辈分来论,佑宁这孩子也算是蓁儿的孙辈呢,你同样做为长辈,未来与他见面,可打算备下什么见面礼予他?”
“喵呜?”
猫猫倏的抬起脑袋。(???)
圆润的猫瞳里写满了纯粹的好奇。
【见面礼?那是什么好东西?是小鱼干,还是能扑着玩的球?喵有好多哦!】
“唔……”
“姑且是玩的吧……”
独孤氏不禁被猫猫那馋嘴又贪玩的小模样逗笑,为了不让未来的柴令武收到一份发霉的小鱼干,她很是耐心的向猫猫解释道。
“依照这世间的规矩,优秀的师长接纳学生,或是长辈初见喜爱的晚辈,都会赐下一份‘贽见礼’,以示期许与关爱……”
“嗷呜?!”
猫猫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它一个翻身,从独孤氏的怀里跃出,稳稳的落在案几上,尾巴高高的竖了起来,透着说不出的雀跃。~咸~鱼/看\书^ +冕+费·岳^黩*
【既是喵赐下的礼物。】
【那一定会是最最最棒哒!】
它在心底得意洋洋的想着,完全将“师长”这个它并不太理解的词,自动替换成了自己认知里最威风,最厉害的“领袖”职位。
它并不明白人类社会中“师长”所承载的传道授业之责,只是单纯的将这视为一个需要赠礼,证明自己领袖地位的隆重仪式。
琥珀色的猫瞳扫视着食案,最终定格在一颗做得惟妙惟肖,犹如红玉般的荔枝肉丸上,它当即上前俯身叼起,而后转身跃步,将荔枝肉丸放在了独孤氏摊开的掌心之中。
温热的油渍在掌心缓缓溢散。
“喵呜~喵呜呜~”
【这颗肉丸又大又圆。】
【幼崽一定会喜欢喵的礼物哒!】
独孤氏眉梢微挑,并未急于定论,只是目光沉静的注视着猫猫接下来的动作,深邃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探究与期待。
只见猫猫抬起前爪。
将肉垫轻轻按在了荔枝肉丸上。
下一刻,肉丸表面竟荡开一层似水波般的涟漪,整颗丸子被蒙上了一层薄雾,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得澄澈且透明。,我/地*书^城* ,已¨发?布^蕞/鑫¢彰.結^
随着薄雾散开,荔枝肉丸彻底化作一枚晶莹剔透,形如荔枝的琉璃宝珠,珠内泛着淡淡的红雾,在烛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芒。
独孤氏的瞳孔骤然紧缩。
看向猫猫的眼神变得愈发明亮。
【老身果然没猜错!】
——————
夜幕低垂。
国公府门前却是车马如流。
煌煌灯火将国公府照得恍如白昼。
得知李渊被圣人授予卫尉少卿一职,并得以留任东都的消息后,与李渊有旧的官员们自是第一时间便携礼登门,而那些素无往来的世家官员,拜帖亦如雪片般递入府中。
前院厅堂内。
更是一番热闹景象。
堂下伶人拨弄着琵琶箜篌,珍馐美馔似流水般呈上,侍女们步履轻盈的穿梭于宾客之间,与席间勋贵行酒令的畅笑交织一处。
“惧内者,饮一杯!”
“若有不认者,饮三杯!”
满面红光的宇文士及举着令筹,高声念出酒令,话音落下的瞬间,便引来满堂哄笑,不少勋贵皆带着促狭的目光望向李渊。
李渊是却是浑不在意,反而乐呵呵的捋了捋胡须,大手一挥。“认与不认,又有何妨,夫人贤德,某敬之爱之,岂是惧内?”
说罢,竟主动端起酒盏,连饮三杯,姿态洒脱,尽显豪气,顿时又引来阵阵叫好。
与楼烦郡的应酬不同,再度与好友相聚,李渊笑得格外开怀,刚一放下酒盏,便抬手招来侍女,从令筒中又抽出一支令筹。
“来来来……”
“建成,为父也帮你抽一支!”
待国公爷眯起眼眸,看清筹上所刻文字时,眉梢倏的挑起三分,脸上瞬间绽开一种混合着促狭,与难以启齿的灿烂笑意。
“咳……这个……”
他强忍着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大笑,肩膀微颤,故意将令筹递到李建成眼前,略带几分微醺的语气里,满是看好戏的意味。
“为父实在念不出口。”
“此令还是吾儿亲自来念吧。”
在众人戏谑的目光下,李建成从容接过令筹,只见筹上刻着【未娶者,饮一杯】的字样,他唇角微扬,正欲轻松饮下这一杯,却冷不防的瞥见令筹背面还刻着一行小字。
【未娶但有妾室者,饮三杯!】
他顿时愕然,捏着那枚令筹哭笑不得。“这……未娶但有妾者,竟要饮三杯?”
“何止三杯!”李渊见状,立刻抚掌大笑,竟然带头起哄。“吾儿建成虽未娶妻。”
“然院中早有佳人相伴,依令当饮,一妾三杯,三妾便是九杯!诸君以为然否?”
“对极对极!”
席间与李家相熟的勋贵官员闻言,顿时爆发出了更大的笑声,纷纷拍案附和。
“大郎君少年风流,合该饮九杯!”
“速满上,速满上!”
“今日必要见一见建成公子的海量!”
在一片善意的哄笑声中,李建成只能摇头苦笑,认命的接过侍女斟满的酒盏,露出一副“今日栽到尔等手中”的无奈模样。
“诶,诸君此言差矣!”
就在这时,李世民忽然朗声开口,他看着正待“受刑”的兄长,唇角噙起一抹显而易见的坏笑,透出几分唯恐天下不乱的揶揄。
“方才父亲只算了府中佳人,倘若算上河东郡的妾室,吾大哥当喝十五杯!”
此言一出,满座先是一静。
随即便爆发出了更响亮的哄笑声。
李建成又气又笑的指着弟弟李世民。
“世民,你……”
“哈哈哈哈,兄长勿怪,小弟这可都是依令首言,秉公计算啊,你还等什么?”
李世民与李玄霸对视一眼,兄弟二人齐齐向着李建成行了个叉手礼,唇角那抹毫不掩饰的戏谑里,满是对兄长的“敬佩”之色。
当然,这看似促狭的笑容。
也含着几分对兄长真情实意的敬重。
作为唐国公府的嫡长子,李建成很早就开始跟随父亲李渊学习处理起了家族事务。
协理族中部曲,人情往来。
乃至一些不便宣之于口的暗中经营。
这些职责沉重而繁杂。
常常需要他西处奔波,权衡各方利害,实在难以安定下来仔细考量自己的婚事。
加之李渊与窦氏对其期望甚高,对未来嫡长媳的门第品性的要求极为严苛,寻常女子难以入眼,这才使得他的婚事一拖再拖。
对于兄长的付出。
李世民和李玄霸皆看在眼里。
不远处,同样回京述职的郑继伯缓缓放下酒杯,看向李建成的眼神多了几分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