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 章 猫猫上……呼噜……

“虎君不妨课后再叙。?s-o·s^o¢x!s!w*.*c·o+m+”

察觉到郑博士快要喷火的目光,韦祭酒硬着头皮上前,将猫猫引到柴令武旁的席位,“郑博士尚有《太公家教》未讲完……”

“好吧喵~”~(^◇^)/

猫猫新奇的坐在青竹席上。

绒尾则不自觉的在身后画起圈来。

随着韦祭酒离去,郑博士再次捧起书卷,摇头长吟道:“往而不来,非成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知恩报恩,风流儒雅,有恩不报,岂成人也……”

他一边踱步吟诵,一边瞟向猫猫。

这位荥阳郑氏庶出的老儒,半生凭着“立德”跻身五经博士,又靠“立言”著《礼经新义》文名远播,若能使镇岳王明理向善,那便是完成“立功”之业,成就“死而不朽”。

对儒生来说。

这是毕生追求的道路。

郑博士又岂能轻易放过。

奈何猫猫看向他的眼神逐渐茫然,完全是一副“这家伙叽里咕噜在说什么”的表情,而其余学子的目光,也都被尾巴彻底吸引。

李崇义忍不住探出手来,想要悄悄摸下猫猫尾巴,但却被长孙冲死死按住了手腕。

“莫动……”

长孙冲满眼无奈的看向李崇义,八岁孩童的声音隐隐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凝重。

“为……为何?”

李崇义虽压低了嗓音。!狐*恋·雯_学_ ~免?肺_越′独,

但那微挑的眉梢,自带一股叛逆。

“莫要不识好人心。”长孙冲用书本掩住口鼻,悄声道。“虎君最讨厌被人摸尾巴。”

别看他年岁尚小,但他记忆力颇好,西岁那年,父亲长孙无忌带他去看望姑母,不慎踩到虎君尾巴,险些被虎君一爪子拍死。

他至今都记得,父亲飞的有多远,若非姑母求情,他爹如今差不多也快五岁了……

奈何作为李孝恭的儿子。

李崇义除了怕他爹外,谁都不怕。

听完长孙冲的解释,他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而后便甩开长孙冲的手,再次抓去。

猫猫耳廓微颤,似是察觉到什么,眼看李崇义即将抓住尾巴,猫猫尾巴忽然一软,而后一甩,似小鞭子般,抽红了他的手背。

“嘶!”

随着痛感袭来,李崇义猛的将手收回,在书案下反复揉搓起手背,疼的呲牙咧嘴。

长孙冲无奈的摇了摇头,若非父亲再三要求自己与其交好,他才懒得提醒这莽货。

听到李崇义的抽气声,猫猫的尾巴摇的愈发欢快,就好像是在嘲笑李崇义一般,而坐在后面裴参殷孝嗣等人,眼神愈发惊奇。

房遗首甚至下意识的摸了摸屁股。

李崇义见此怎肯善罢甘休,青涩的面容微微涨红,而后继续伸手抓向了猫猫尾巴。¨兰·兰*雯+茓\ ′毋^错_内/容/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噼啪鞭响,李崇义好似被乱箭射中一般,在竹席上颤个不停。

殷孝嗣等人见此,脸都快笑烂了。

首到郑博士忍无可忍,执起戒尺重重敲在讲经台上,震的众人神色一凛,猫猫更是险些跳了起来,尾巴上的毛都蓬松了不少。

“李崇义!”

“老夫忍你很久了!”

“若还不老实,莫怪老夫鞭策!”

他指向李崇义,花白的胡须微微颤动。

要知道,皇子宗亲皆在修文馆学习,李崇义则是被修文馆撵出来的,若不是看在李孝恭的面子,这般刺头,他连门都不让进!

“夫子莫怪,是学生错矣……”

李崇义赶忙起身长揖,用宽大的袖摆遮住了微微下撇的嘴角,要不是忌惮家中铁尺,他早把这老腐儒塞进夜香桶里腌渍了。

他心底真正向往的是大漠孤烟,是铁马冰河,是能让他能纵马驰骋的万里疆场,而非这方寸学斋里,无休无止的之乎者也……

被训斥了一番后。

李崇义恹恹的拿起了书本。

察觉到背后再无动静,猫猫也渐渐显出百无聊赖的模样,他先是把跪坐的姿势换成盘腿,不一会儿,又整个身子趴在了案上。

把书当做了枕头不说,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竹席,发出了清脆的“啪啪”声。

郑博士眼角抽搐的瞥着这景象,戒尺在掌心转了转,最终还是缓缓放了下来。

老儒深吸一口气。

继续讲解起了《太公家教》。

他虽看不过眼猫猫这般无礼,但他又何尝不知,虎君本非红尘俗胎,既非凡人,又岂能强求他遵循人间的礼法规矩?

自己虽存着借教化灵物,以留名青史的功利心,但身为师者的操守,却更为重要,既不能揠苗助长,亦不能辜负这天地造化。

正当他准备提高声音时。

趴在案几的猫猫忽然打了哈欠,琥珀色的猫瞳蒙上水雾,他想起临行前,铲屎官说的“困了便睡”,随即周身泛起柔和的白光。

在满堂骤起

的低呼声中。

案面只剩只毛团子揣着前爪,将困到极点的猫猫头抵在书本上,发出细软的呼噜。

郑博士的戒尺“啪嗒”掉落。

他虽然早知镇岳王神通,可亲眼见这造化神奇,仍觉心头被重锤击中,那“立功”的执念,也瞬间化作了对天地造物的敬畏。

“咳,忧则共戚,乐则同欢。父母有疾,甘美不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

伴随着一声轻咳,郑博士后续的讲经声愈发柔和,甚至软得让人心惊,满堂学子面面相觑,个个牙酸得好似生吞了青杏一般。

这位素来以戒尺狠辣著称的博士。

对他们何曾用过这般哄稚童的腔调?

柴令武偷偷掐了把自己大腿,怀疑尚在梦中,李崇义亦是浑身不自在,只觉得这突如其来的慈和,比父亲的冷笑更毛骨悚然。

唯有蜷在书上的猫猫,惬意的翻了个身,将呼噜声混进了悠长柔和的吟诵里……

——————

与此同时。

蓁儿也赶到了秦王府。

随着她踏入秦王府产院,韦氏与杨氏领着一众后宅女眷敛衽为礼,唯有阴氏不由得往人后退了半步,脸色显得格外苍白。

“妾等参见长公主殿下……”

“好了,莫要多礼……”

蓁儿广袖微抬,目光越过垂首的众人,看向紧闭的雕花门扉,长孙无垢压抑的痛吟正透过窗缝,隐隐传出。

“参汤可备下了?”

“太医署的针灸博士到了何处?”

蓁儿每问一句,在外守着的花婆婆便应声而答,她是国公府的老人,蓁儿自然信得过,见都己准备齐全,索性便坐在石凳上,指甲轻点桌面,为好友的呻吟声打起节拍。

也算是精神上的鼓励了。

毕竟生孩子这事儿,跟里面那位浑人比,她是真没经验,只能耐心等着。

而随着蓁儿的到来,满院繁花皆无人敢抬首,因为阴氏的存在,秦王府的这些女眷,对这位长公主的心理阴影也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