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暗格金板

“这哪是藏风聚气的宝地,这简直就是竖了个靶子,生怕别人找不着。+小~说^宅! +首`发!”

金算盘看着那封土堆上密密麻麻,新旧不一的盗洞,忍不住摇头感叹。

这些盗洞如同土堆上的脓疮,昭示着这座大墓在千百年来,究竟遭受了多少次无情的洗劫。

封学文凑上前,探头朝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望了望。

“这么多洞,咱们从哪个进去?”

“就这个吧,瞧着土还新鲜,省得再费力气。”

金算盘指了指一个离他们最近,洞口泥土尚还湿润的盗洞。

既然都是来打秋风的,自然没必要再开新灶,跟着前人的脚印走,总归是省事的。

三人不再耽搁,依次钻进了那狭窄的盗洞。

洞内空间逼仄,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泥土气息,没爬多远,前方就壑然开朗。

这里是一间不大的墓室,与其说是墓室,倒不如说是一个被挖得千疮百孔的土耗子窝。

四壁,地面,甚至连头顶的穹顶,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盗洞,密密麻麻,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墙面。

手电光扫过,能看到一些散落在地的碎陶片,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唉,当真是十室九空。”

金算盘看着这满目疮痍的景象,长长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失望。

他本还抱着一丝侥幸,觉得那些土夫子眼拙,或许能给自己留下点什么汤水。

可眼下这光景,别说汤水了,怕是连碗都被人舔掉色了。

见状,封学文也是一脸的惋惜。

“这李淳风好歹也是个神仙般的人物,怎么就把墓修得这么招摇。`兰*兰\文?学· _更/新-最/全·”

金算盘闻言,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嘲。

“这你就不懂了。”

“这风水宝地,本就是给死人住的,可人心贪婪,再好的风水,也挡不住盗匪的铁锹。”

“说到底,我等……又何尝不是盗匪之流。”

他这话说的,让一旁的封学文脸上有些发烫。

穿过这间空空如也的前室,便是一道石制的拱门。

门后,一口巨大的木椁静静的躺在那里,只是椁盖早已被人用蛮力掀开,歪斜地翻倒在一旁,露出了里面空荡荡的内壁。

墓主就连尸身都已不知去向。

金算盘见状,那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不过,终究是经验老到的摸金校尉,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

他绕着那空棺椁走了一圈,随即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墓室的墙壁与地面上。

“李淳风是何等人物,他布下的局,岂会如此简单?”

“这墓室看似被盗空,但真正的宝贝,可能定是藏于机扩暗格之中,非我等行家,绝难发现。”

这般说着,金算盘便伸出手指,在墙壁的石砖缝隙间仔细敲打着,侧耳倾听着回音。

对于那翻倒在地的厚重木椁盖,他连看都未曾多看一眼。

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一块被前人丢弃的无用废木罢了,当然了若是遇到喜欢棺材的买家,兴许还能值点钱,就是太大太重,光是运出去和赚回来的钱估计都捞不上本。

封思启却并未参与搜寻。

“前辈。”

他突然开口。

“你觉得,以李淳风的本事,他若想藏一件东西,是会把它放在九曲十八弯的机关深处,还是会把它放在最显眼,却也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

金算盘的动作一顿,抬起头,不解

地看向封思启询问道:

“此话何意?”

此时,封思启指了指脚下的椁盖。

“最值钱的东西,往往伪装成最无用的模样。”

“前辈不妨看看,这块被所有人都当成废物的木板,内里是否别有洞天。”

金算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但他对封思启的判断,早已不敢有半分小觑。

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将信将疑的走了过来,蹲在封思启身旁。

手电的光柱,聚焦在被清理干净的椁盖内侧。

只见那粗糙的椁盖内面上,竟刻画着一幅模糊不清的星宿图。

图案古朴,线条简单,但金算盘只看了一眼,便觉察出了不对。

他伸出布满老茧的手,在上面缓缓摩挲,着当指尖划过某处时,他动作猛地一停。

那里的触感,与周遭的分明有着极其细微的差别。

他一脸的惊愕,忙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对着那处小心的轻轻一刮。

“簌簌”声中,一层木粉脱落,露出了下面暗沉的木质纹理。

“果然有猫腻!”

金算盘精神大振,他用匕首尖顺着木纹的缝隙小心翼翼地撬动。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一小块方形的木板被撬开,露出了一个恰好能容纳一手的暗格。

暗格之内,静静地躺着一个被锦缎包裹的方盒。

金算盘小心翼翼地将锦盒取出,入手沉甸甸的,他激动得双手都有些颤斗。

忙打开锦盒,两块巴掌大小的金板,赫然映入眼帘。

手电光照在上面,金光四射,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只见那金板之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文本。

“我的天爷……差点就走了眼了!”

金算盘看着那两块金板,再看看一旁神色平静的封思启,心中是彻底的服气了。

他自诩算尽天下机关,却险些被这最简单的障眼法给骗过去。

拿到东西,此地再无留恋的必要,三人循着原路,很快便退出了墓穴。

山风拂过,驱散了先前墓中那股沉闷的腐朽气息。

回到山脚的驴车上,封学文扬起鞭子,清脆的鞭花在空中一响,驴车便慢悠悠的朝着来路驶去。

车厢里,金算盘迫不及待的从封思启手中接过那只锦盒,取出了其中一块金板,就着车窗透进来的天光,仔细端详。

金板的一面,刻着一列列工整的楷书,他自然认得。

可另一面,却是数排造型古怪的图画文本,有的像鸟,有的像鱼,有的又象是某种扭曲的符号,他一个也不认识。

“怪哉,怪哉。”

他看着那些古怪的文本,眉头紧锁。

“这两种文本,一正一奇,一一映射,莫不是……古代的文本加密之法?”

封思启笑了笑,从锦盒的夹层里,取出了一张折叠整齐的泛黄锦帕。

“前辈看看这个,便知分晓。”

金算盘接过锦帕,小心展开。

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写着一段话。

大意是说,李淳风当年曾奉唐皇之命,参与破解一部从古冢中得来的天书。

那金板,便是他耗费心血,整理出的一部分天书文本与当时文本的对照译本,也就是一份密码本。

事后,因其破译有功,李淳风得了重赏。

但后来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那部天书原文被下令销毁,不知所踪。

这密码本没了原文,便成了无用之物,李淳风自觉可惜,便一直保留死后更是将其藏于椁板之内,以

待有缘。

读完锦帕上的留言,金算盘脸上的兴奋之色,顿时消退了大半。

他将金板和锦帕放回盒中,递还给封思启,意兴阑姗地叹了口气。

“闹了半天,是个有钥匙没锁孔的玩意儿。”

“这东西,说它珍贵吧,确实是独一无二,可要说它值钱,怕是没几个买家识货,更不好出手。”

在他看来,这东西的研究价值,远大于实际金板价值。

不过也好在此行不算白费力气,毕竟谁能料到会是这般的意外收获。

封学文在前面赶着车,也听了个大概,忍不住回头问道:“那小叔,这东西咱们怎么处理?也找个南洋富商卖了?”

封思启将锦盒收好,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不卖,留着,说不准将来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