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破碎的世界
“没事吧?哥哥说让我保护你。\咸/鱼*看,书`网, `无,错,内,容^”
“嗤!”
没有多馀的动作,齐林把握住异能短暂停滞的这段空档,手腕轻轻向前一送。
那柄如流星般的骨戈,如同撕裂黑暗的黎明之光,以超越之前的速度和威势,划出一道完美而致命的弧线,穿透其中一位戴着人造傩面的人,将他钉死在了残破的石墙上。
“啊!”另一人看到队友的暴毙,发出了近乎绝望的,无意识的大吼。
委实来说,现代人吃穿富足,再不济也不会饿死,所以除了某些心态可怖之辈外,大部分人都仍然极度害怕死亡。
所以见此场景,他终于有些崩溃受不住,展现出了逃跑的念头。
然而,就在这片死寂与震撼中。
那砸入木屋废墟、胸膛塌陷、面具裂开的吊客,猛地咳出一大口粘稠的黑血,眼中却燃烧着最后的疯狂与怨毒,眼孔中的眼白瞬间全部消失了
整双眼睛,只剩下完全的,深不见底的黑暗。
“噗。”
那刚欲逃跑的,戴着人造傩面的家伙,突然也呆在原地不动了。
他的神色呆滞,眼睛也变成了漆黑。
与吊客一模一样的黑暗。
紧接着,他残存的意识感觉到了某种名为生命力的东西在逐渐远离自己——他的胸口涌现出了一片苍白,进而苍白化成了一副嘴角向下咧开到耳根的鬼脸。′齐¨盛.小,说?网, `追?最?新^章_节?
这不知何时种植在他身上的东西,象是一个诅咒,而他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那诅咒的来源。
倒在废墟中的吊客缓缓起身,身上的伤口开始迅速治愈。
一人站起,一人倒下。
吊客甚至都不记得那位倒下之人的姓名——反正是直接招募,给钱就干的家伙。
“呼——看来想通过正常方式引爆炸弹是不可能了。”吊客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鲜血,感觉体力正在不断从另一人身上汲取,恢复。
他阴阴的笑了笑:“还好,江总给了个后手——”
他的手颤斗着探入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
那东西的出现,让周围的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密“咔嚓”声。
一把木剑。
一把象极了儿童玩具的木剑,造型拙劣,油漆剥落,甚至剑柄上还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看不真切的汉字,剑柄底端垂着散开的穗子。
齐林的目光刚从谛听那边移过来。
它出现的瞬间,一股无法言喻的、足以让所有人心底发毛的“错乱感”便弥漫开来,仿佛那不是一把剑,而是一道世界本身无法愈合的裂口!
“我草——我,我一定是产生幻觉了——”打更人耷拉着眼皮,一只手尽力扶着齐林的肩膀才不至于倒下。
“那沙雕——怎么突然玩起来玩具了——”
不——齐林顿感不妙。`齐.盛.小¢说^网* _无¨错.内.容`
那是一件,危险性远超高危级的遗物。
吊客用尽力量,将那把玩具般的木剑,朝着自己面前的虚空,狠狠地、胡乱地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道轻微的、如同布帛被撕开的——“哧啦”声。
随之而来的是圣女一声微不可查的痛呼。
色彩消失了。
墨绿的竹海,泛着青苍的天空,土地,木屋,女孩身上湛蓝色的民族服饰,全部归化为了——
虚无的苍白!
那被木剑划过的空间如同脆弱的画布,突兀地出现了一道参差不齐的漆黑裂口,裂口边缘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纯白,一股毁灭性的吸力从中骤然爆发,吞噬着空气、光线、甚至——空间本身!
“嗡—!!!!”
裂口迅速蔓延,如同病毒般侵蚀着周围!
整个无名村落开始剧烈地、无规则地扭曲、碎裂、崩塌!
“小心!”齐林脚下用力猛踩,扑向谛听和圣女的身边。
然而他的脚下却突然丢失了借力点,青石板瞬间化为一滩浮散的砂砾。
旁边的木屋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疯狂揉捏、折叠、撕裂,石牌坊上的字迹如同流沙般剥落。
支撑天地的松林旋转进浓雾里,然后沸腾起来。
然而,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空间崩溃的速度远超他们想象!
就在这天地倾复般的恐怖崩毁中,那个手持刻刀、衣衫凌乱的民族服饰少女,猛地停止了所有动作。
她站在一块疯狂碎裂、仅存的土地上,怀抱着那副刚刚融入齐林面具的白胚。
女孩一时间失神了,眼睛中倒映着空间裂口对面、那片如同海市蜃楼般正在浮现的、灯火璀灿的现代城市轮廓。
灵隐寺的轮廓、然后是模糊淋漓的高楼,昏黄的万家灯火。
好象来过这里,又好象是她迷茫,驻足不敢前进的地方。
少女的呢喃细若蚊蝇,却又带着穿透人心的悲怆和茫然。
“不要——”
轰—!!!
无穷无尽的风暴掀起了。
并非物理气象,而是源于空间的彻底崩解与挤压,象是有亿万头疯狂的远古巨兽冲破樊笼,瞬间从少女的身体中涌出,冲出壁画。
如同宇宙大爆炸般——将那不可知不可言的混沌,洒向濒临破碎的秩序,洒向安稳的人间。
整个无名村落,彻底化为齑粉!
灰色的浓雾宛如决堤的天河,咆哮着、翻涌着,以灵隐寺为中心,向着整个城市疯狂蔓延!
然而,那混合着死寂、混乱与古老风暴的恐怖洪流,落入城市,却无一人畏惧,阻拦。
人们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它象是末日的前兆,又只是象一抹微不足道的风,路过在街上独行或结伴的人们。
然后,世人眼中灯火明亮的世界,突然变得有些灰暗,有些压抑起来。
大雨之中,世界破碎不再是比喻,灯光真的在他们眼中化作妖魔,张牙舞爪,绚丽地绽放开。
紧接着,部分人心绪低落的蹲在了雨中,扔掉了伞,对于未来的迷茫被无限放大。
部分人突然对身边的妻儿恶言相向,发泄着对生活的压力和不满,用力踩下了油门冲向红灯。
部分人回忆起了痛楚,突然发狂般的哭嚎,遗撼她的错失之爱。
但,这样将“秩序”深刻在人生和骨子里的人,也只是大部分。
还有少部分人,他们不再藏匿心头的恶。
街边,站在雨中的身穿灰白卫衣的路人仰望天空,雨水在他的头顶,脸庞,和卫衣上溅起水花。
世界在无声的雾中,象是定格住画面的胶卷,而后水花破碎的瞬间,镜头再度流转,耳边响起了“砰”的爆破声。
倒映着宁静灯火的玻璃碎片如星星一样泼洒而出,在恶虎一样的眼中旋转。
这个穿着卫衣的路人好奇往里一看,原来有人在打砸金店。
哇擦,这是什么世道啊?
是不是该报警?他想。
然后,他想了又想,走进金店,在金光灿灿的倒影,在店员的尖叫声里——戴上了一副莫名出现的,古朴木质傩面。
紧接着,他顺畅自然的,按照心中的欲望,添加了暴力犯罪的行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