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面之下泡杯茶叶茶

第121章 佛象迷团

打更人愣在了原地,天仿佛塌了,滚滚雷霆落下,把他劈成黑漆漆的焦炭。[?搜°|搜$小÷说|+网?£% ]e°更[新?¥|最2~全?}{

他私下不工作的时候总喜欢看那些歪嘴龙王短剧,并且往往代入感十足,但此刻他却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自己成了那些龙王短剧中的反派。

齐林自然是不理会对面的丰富心理活动,只是拍了拍谛听的头。

谛听深呼吸了两轮,仿佛在暗暗给自己打气。

而后,路人匆匆,经过,跪拜,离开。

如原先一样,大家只是各自人生的过客,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里有异常发生c

但在齐林几人的眼里,灰暗的天色仿佛凋谢了,变成青灰色的花瓣,落在男孩的脸上开始重新组合,形成一副额头独角,面纹似虎,长着一对犬耳,双目微阖,似睡非睡的傩面。

齐林看着忍不住在心中赞叹。

齐林在这段时间的培训中也大概了解到。

其实戴傩面这一步并不是必要的,傩面先出现在手中也并非为了耍帅。主要是因为这个动作刻在了人类基因里,形成了某种心理暗示。

“面具’就要和“戴’这个动词组合在一起,这是上古的传统,从人类第一次请令神佛,喝退妖邪开始,以手覆面就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但不知为何,这条常识在谛听的认知里仿佛不存在。

而从谛听傩面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仿佛变成了另一个男孩——或者说一头眼神闪着精光的异兽。

“跟紧!”

四人逆着人潮往偏殿方向移动起来。

打更人显得有些心死如灰,他刚想从齐林那里找回场子,就得承认对方的小弟命重大过自己的事实。

“没事,没事——齐林自己的骨重估计也不如谛听。”他在心底劝解自己。

悬壶倒是兴致勃勃,时不时弯腰跟谛听确认气味走向,也对这张面具充满了好奇:

“不错不错,感觉布鲁斯的”要好看。°t新e′完/?本¥@@神¢站[#> >/更2.新|最!£?全??:”

谛听的耳朵瞬间动了动,头仿佛抬高了些,但不说话,继续在前方带路。

越过人潮与铜铸的巨大香炉,脚下青石板跌宕,密不透风的乌云把味道奇异的香味压进人的鼻孔,几人终于是见缝插针般的走到了偏殿门口。

抬头望去,这里供奉的是保佑众病悉除,无诸疾苦的药师佛。

药师佛殿。

“又是药师—”齐林默默叹了口口气。

这是什么奇特的缘分?

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扫了扫四周,旋即发现是自己多想了。

那名叫方静的,拥有领域型傩相的僧人也不在这里。

这种细节无需他顾虑,局里应该都已经监视起来了。

“这里有问题么?”他压低声音问谛听。

“恩——味道就在里面,那股鲜花烂掉的味道——越来越明显了。“

话音刚落,打更人已经先跨入门框走了进去,看到里面香客如织,扫码支付的电子提示音还有人们口中祈祷的喃喃声混在一起,象是摇曳心旌,盘旋天空的梵音,神圣且迷离。

“可问题是这里不象有任何异常的样子啊?”打更人垫了垫脚往人群里看去,朱红色的木栏把镀金的药师佛象围在里面。

偏殿不似主殿那般通透的结构,而是单面的,没有后门,近乎三丈高的佛象前是供香客跪祷的软垫,佛象后面便是绘着燃四十九灯,挂五色彩幡,云层重峦叠嶂的东方净琉璃世界。

“如果用肉眼就能看出来,我们这几天也不会跟无头苍蝇似的。”悬壶叹了口气看向齐林,“药师殿我们已经来过好多次了,可这里甚至连藏人的地方都没有。”

齐林思索片刻,“和那张红绸的味道相似?”

谛听明显尤豫了一下,“有点象——”

这个男孩并不太会描述,所以他说话时总喜欢比划,此刻他双手往两侧比了两个半圆,“那张红色的味道更杂一点——这里的味道,很单调。`_?我$?2的-??书£?城(3/ ?}?追^£最′{?新?章?节1{?”

很单调—

这时打更人突然插话,“你闻到的是吗?”

“不是人还能是鬼啊?”悬壶怼回去。

然而,这个问题倒是突然提醒了齐林。

对于现实来说,异常的东西不止有傩面拥有者,还包括那些蕴藏傩相的遗物。

“不,这个问题还真的挺重要。”齐林转头看向谛听。

谛听只是愣愣的看着前方,眼孔中的眼神也陷入了迷茫。

“活的——但又象是死去了。“

“你给我搁这搁这呢!”打更人气急。

“让他多感受一下,别打断。”齐林微微往后退了两步,手臂虚拦着打更人“对了,我听我们局的人说,你不是有能潜入梦中的能么?”

言下之意很明显,你为什么不进方班首或是方丈之类的人脑海里翻阅一下记忆?

打更人的表情僵在了脸上,然后脖子微微一缩:

“我们——我们自有打算!”

“噗嗤。”悬壶忍不住一笑,“他被吓到了。”

“说什么呢——什么怕?我那是psd!”

“是ptsd。”悬壶眼看谛听正在聚精会神的感受周围,便趁这会时间聊起了八卦,“某人自从某天晚上之后,便对这个能力表现出了极度的抗拒,以至于逼自己也用不出来,傩相研究人员已经研究过了,这是一种类似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表现。”

创伤后应激障碍?遭受什么创伤了?

齐林也乐意在紧张的空隙中聊点八卦,“为什么会这样?”

ptsd对傩相竞然也有这种影响——这倒是新鲜。

可究竟是什么吓得他连傩相能力都失去了?

“要你管!”打更人差点没压住音量,连忙又低头重复道,“要你管!很快就恢复了!”

“概是梦到什么噩梦了吧?”悬壶偷笑,“他自己也说不知道——只是很抗拒入梦,没准是羞于启齿呢?你不会在别人的梦里被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吓到了吧?”

“才没有,我”打更人还想嘴硬解释,可到了嘴边徒留苍白。

这件事并不是悬壶造谣,而是真实存在的,就发生在第九局门口睡了一夜后o

那一夜,打更人只觉得分外疲惫,待得睁开眼皮,已然天光大亮,只能呆呆的通过车窗面对着人来人往的街头。

说来也奇怪,他那一夜明明感觉什么都没梦到—但在两天后的一次特殊犯罪审问,需要用到他的入梦’能力时却出了问题。

待得犯人打上镇定剂,迷迷糊糊的睡着,他自己却露了洋相。

那也是打更人迄今抬不起头的又一大原因,因为他一旦想到接下来要进入对方的梦境,身体就无法自控地颤斗如糠筛,仿佛这一行为中蕴含着某种绝大的恐怖,进入之后就再也法逃脱,无法回头。

可自己在怕什么?自己在畏惧什么?入梦’以前又不是没发动过!

但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谛听突然动了起来,象是丢了魂似的,沿着围栏慢慢移动,直到走到正中央,香台前。

人们早已习惯药师佛的眼神低垂,但不知为何,此刻看起来有些象是在与这个低矮如尘埃的少年对视。

他指着殿内那尊三丈高的镀金主佛,正欲开口“哎哎哎,谁家孩子?不管好!”跪在垫子上的游客恼怒的叫嚷起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齐林连忙走了过去把谛听拽了回来,不断道歉,在游客怒视的眼神里往后退开。

“阿弥陀佛。”

从门口走上一位中年僧人,双手合十:“几位施主,可是需要帮助?”

几人瞬间警剔起来,他们此刻做的事必须要保密。

“我们想烧个香。”悬壶反应极快,脸上堆起虔诚的笑容,“小孩没见过,不好意思啊。“

“烧香?——”僧人看着几人空空如也的手。

“还没买呢!”悬壶忙解释道,把打更推了出去,“买三吧!”

僧人露出平和的笑容,友善提示:“阿弥陀佛,一般来说每人应献三炷香,映射戒、定、慧’三学,熄灭贪、嗔、痴等烦恼。”

“哦那我懂了,那就九柱吧,孩子就算了,孩子不烧。”悬壶又轻轻推了一下发愣的打更人。

打更人一脸懵逼:“干什么?”

“付钱啊!”

“我付什么钱,我不买——”

“买!我们来寺里不就是为了上香嘛!”悬壶凑近,呲牙,目光要比狐狸还滑头,“对不对呀,阿花”

“好,九吧。多少钱?”打更正色道。

“一支四十八。”

“—?”

三分钟后,三位成年人分别手持三炷香,在烧香的队伍里排队,打更人满

脸肉痛纠结,恨不得把这三根香插进刚才那和尚的鼻孔里。

从刚才谛听的行为来看,他似乎要接近佛象才能确认什么。

想要不引人瞩目的接近佛象,只能用排队的方式了。

齐林望向佛象慈悲垂目的面容,夕阳艰难的从乌云中落下几缕,照的那镀金的佛象近乎血色。

他们故意把队伍间距拉大,与前面隔开一点距离。

齐林低头问道,“刚才为什么要冲到佛象前面?”

谛听尤豫了一下,也压低声音。

“我感觉那东西,在那个大大的佛象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