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身在染缸

酒是好东西,是重要人物谈话之间的润滑剂,也是能给你留下思考的时间,让你想清楚了再说,才能达到语迟而贵的效果。?求-书¨帮~ \冕.肺+粤~渎`

韩常山慢慢的呡一口酒,感受到今晚这杯酒格外的猛烈,烧喉咙。

几分钟后,韩常山才微笑的说道:“魏总,您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杯酒我喝了一半,还是请您说正事吧,要不然我剩下的酒怕是不敢喝。”

说着,韩常山露出一脸惶恐的表情。

他说着,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放在膝上,姿态恭敬,却悄悄观察着魏襄州的反应。

闻言,魏襄州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这老狐狸,早就看穿了他不想攀附魏家的心思。

但无所谓,魏襄州淡淡一笑,自顾自的品尝着最上等的茅台,眼神如刀的盯着韩常山,慢悠悠的说道:

“韩省长言重了,我刚刚说了我们是缘分,我给你透个底吧,董金昌在广省的时间太长了,应该要挪一挪了,如果高层不从外地调来新的省长,那么我认为你就是最好的省长人选。”

这话说得很首接,魏襄州就看着韩常山的反应。

“哗啦” 一声,韩常山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地碰倒了桌边的瓷碟,瓷碟与桌面碰撞的清脆声音在安静的包间里格外刺耳。

他很震撼, 因为这个消息太意外了,省长之位,那是他仕途生涯的终极目标,是多少省级干部挤破头都想摸到的天花板。-r`u`w_e¨n^x~s!.`c_o,m·

尽管心里翻江倒海,韩常山脸上却强装镇定,只是瞳孔骤然放大,暴露了他的激动。

他首起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试图掩饰失态,似乎很淡定的说道:

“魏总,您这消息太突然了。董省长在广省的工作做得很扎实,各项指标都排在全国前列,我还以为他会干到退休呢。”

他没接 “省长人选” 的话茬,只字不提自己的意愿, 在魏襄州面前,任何表露野心的话,都可能成为被拿捏的把柄。

魏襄州看着他故作平静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却没点破,只是夹了一块酱驴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的说道:

“韩省长,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有些事,不用藏着掖着。”

他放下筷子,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你的老领导,部里那位,半年前中风住院了吧?听说情况不太好,恐怕以后很难再为你说话了。”

韩常山的心猛地一沉,握着茶杯的手指瞬间泛白。

魏襄州连他靠山的情况都摸得一清二楚,这哪里是 “透底”,分明是在敲打他,没了靠山,你在官场就是无根的浮萍,除了投靠魏家,别无选择。

“省长这个位置空出来后,这会是你这辈子唯一的机会。”

魏襄州继续说道,声音不高,却像重锤一样砸在韩常山心上:

“没了老领导的扶持,你觉得凭你自己,能争得过那些背后有人的对手?今天你是常务副省长,明天可能就只能在这个位置上待到退休 ,副省长,就是你的天花板了。?墈?书¨屋` ¢耕¢薪\最¢全-我说得对吗?”

韩常山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魏襄州说的是实话,他的老领导住院后,他在省里的话语权明显弱了不少,很多项目都被董金昌和其他常委压着。

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上位省长,他的仕途就能再上一个台阶;可如果错过了,这辈子就真的到头了。

但他更清楚,魏家的橄榄枝从来都不是白拿的。

董金昌的例子就在眼前,守规矩、重清白,反而被魏家处处提防,连儿子都要被拉下水。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挣扎,起身走到魏襄州身边,拿起酒壶替他斟满酒,脸上露出带着几分无奈的笑容:

“魏总说得对,官场这条路,一步错步步错。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我己经很满足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恳切:“省长的位置确实诱人,但我知道自己的能力,也干累了。这一届干完,我想退居二线,好好养养身体。人嘛,要懂得知足常乐。”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朝着魏襄州举了举,“借这杯酒,感谢魏总对我的看重和指点。”

说完,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呛得他喉咙发疼,连续咳嗽了好几声,看上去微胖的身体的确是需要好好调养了。

魏襄州看着他喝完酒,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却在酒杯壁上轻轻摩挲着,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他没想到韩常山这么 “油盐不进”,居然真的敢拒绝他。

但他没有发作,只是拿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笑眯眯地说:“看来,韩省长是信不过我魏家啊。”

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不过没关系,我还是觉得你是新省长的最佳人选。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我相信,你最后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话音落下,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发出 “哐当” 一声闷响。

这一声,既是表达他的决心,更是在警告韩常山,魏家看上的人,从来没有跑掉的道理。

韩常山的眼皮猛地一跳,后背瞬间渗出冷汗。他明白魏襄州没说完的话,一个月后,如果你还不答应,后果自负。

他强压下心底的恐慌,脸上挤出笑容说道:“魏总,您说笑了。魏家的实力,比我强一百倍,我哪有拒绝的资格?只是我真的想歇一歇了,希望您能高抬贵手,另选高明。”

这是低姿态的求饶,他想尽量避免与魏家正面冲突。

可魏襄州只是冷冷一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笑眯眯的说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韩省长,你既然进了官场这个染缸,什么时候离开,就由不得你了。对了,我最后告诉你一句,只要你愿意跟我合作,我可以保证胡媚安全出境,没有任何麻烦的出境。你懂我的意思。”

说完,他不再看韩常山的反应,拉开包间门大步离去。

黑色的西装衣角划过空气,留下一阵淡淡的古龙水味,却让整个包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韩常山僵在原地,握着酒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过猛,指节泛白,杯壁上的花纹都快被他捏碎了。

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衬衫,贴在皮肤上,凉得刺骨。

魏襄州没有说一句威胁的话,却字字诛心。

胡媚是他的软肋。魏家这是抓住了他的把柄,逼他就范。

他缓缓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看着满桌的珍馐,却没半点食欲。

但他心里极其冷静,他必须好好思索出一个对策,以最快的速度让胡媚安全出境,自己才不会被人捏住把柄。

作为一个常务副省长,他又岂能任由别人宰割。

就在他绞尽脑汁思考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 “宿玉” 的名字。

他此刻心烦意乱,没好气地按下接听键,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的说道:

“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没空见你。你先回区里,等我有时间了再联系你。”

说完,他正准备挂电话,却听到宿玉在电话那头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瞬间炸懵了他,让他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