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神识化形,天高任鸟飞
修士正常的结丹,都是个人或者家族拼家底与底蕴。
千竹教这个叫做齐元的假丹期,倒是罕见的众筹结丹。
而众筹,显然不是常态。
“宗门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韩立喃喃自问。
他一直搞不明白。
宗门存在的意义,究竟是高阶修士为了方便敛财,让中低阶弟子收集自身所需的各种天材地宝,全然的公司行径?还是说,高阶修士把宗门当做家庭经营,为了共同进步,为了大的在能力范围内庇护小的,小的在能力范围内回馈大的?
他至今都还记得,早些年潜入落云宗时,那些筑基修士并不轻视他这个伪灵根的和善态度。
更清楚地记得,早期时候拜入黄枫谷,那群筑基期管事为了升仙令代表的筑基丹,欲图对他用手段的轻蔑态度。
黄枫谷,跟落云宗,差异性很大。
而他重新组建的千竹教,貌似也有上行下效的趋势?
且这里的修仙者,更加期望出现这么一位领袖?
“石坚不会就是这般喜欢上这里,随之义无反顾地守护起了这里,再然后因为利益之争与人同归于尽的吧?”
“…”
“不行,还不是让人给交代的时候。正道的几大宗门,并不是现在的我可以招惹的。”
就算要交代,也是大衍神君讨要交代。
刷不了大衍神君那厮的好感,他再如何卖力都是白搭。
“五行灵婴那边,也需要提前谋划一二了。”
或者,干脆守株待兔?
“成了,成了!快看天象!”
数里的乌云漏斗,吸纳了周遭大量的天地灵气后,开始倒灌,为下方修士凝结结丹提供助力。
天地存在规则这点,在这一刻似乎具象化了。
“好好好,成了,我千竹教又添一位结丹高人。”
“好啊,好啊。”
教中众人,振奋不已。
一个个的,似乎看到了自己结丹时的未来。
他们的高兴与激动,只有经历过的才懂。
他们的开心,绝不单单是建立在教中前辈顺利结丹这件事上,而是建立在自己头上不再有金教主那道枷锁,是建立在自己以后也可以得到身旁教众鼎力相助这一基础上。
韩立对此,喜闻乐见。
千竹教的风气,经过这几年的调整,特别是在第一批的数百颗筑基丹砸下去后,确实变了许多。
这几年,新晋的筑基修士如同雨后春笋,争相冒出。
过往几十年积攒的双灵根、特殊体质、异灵根,以及一些表现出色的三灵根,成堆的顺利筑基。
这使得,此地人心之中的那份凝聚力,在跟着与日增长?
有种向着落云宗看齐的样子?
“不知……大衍神君获得解救后,看到眼下这一幕,会是怎样的一副心情?”
…
韩立召见了两名新晋的结丹期跟二十几名筑基期。
“教主,这是教众这两年搜刮极西,收集到的所有奇虫榜上的灵虫。”
有筑基管事恭敬递上来二十几个灵兽袋。
“哦?你们倒是有心了。”
坐拥一方大势力的好处在这一刻稍稍得到了展现。
“本座绝非吝啬之辈,向来说到做到,尔等有功,按照功勋去功勋殿兑换所需的修行丹药即可。此外,这些东西,就当本座额外给予的福利。拿去分了吧。”
说着,丢出了一些丹药跟顶阶法器。
“还有你俩,日后当勤加修炼,莫要懈怠。”
两瓶结丹级的丹药跟两件用不上的乱星海法宝给方正齐元二人。
之后,鼓励了一番众人,叮嘱了这些教中中层要好生照看极西之地。
“本座会寻一处静谧之地闭关一段时间,教中事物,由你俩操持,务必不能出现大的纰漏。待本座回返,若千竹教上下发展顺利,欣欣向荣,本座对你二人将另有赏赐。”
“其余管事,也会得到相应的奖励。”
“可若是变得乌烟瘴气、发展的一塌糊涂……哼!”
韩立冷哼了一声,将场中二三十人吓了一大跳,令众人纷纷从激动艳羡中冷却了下来。
“谨遵教主口谕。”
“嗯,若后续又有道心坚定福缘深厚之辈结丹,便让新晋者持着这枚令牌去本座的洞府,根据各自所需从本座的灵兽那里拿取一份修炼物资。”
韩立指节敲动座椅扶手,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山脉宫殿群。
那里,有着他的一座临时洞府。
洞府内安置着六级的青玉螳螂,并留下了不少以妖兽内丹为主材料炼制的丹药,数量足以奖励十人了。
而他的另一道后手,则是一名打杂的老者。
老者手里,持着他布下的几座大阵的主阵旗。
换言之,掌握了所有阵法的操控权。
那名老者,正是落云宗那名落选的风灵根老人。
几年过去,如今的修为已然从练气五层到了练气十二层。
待众人散去,他见了老者一面。
“长生,为师此去,并非是为了闭关,而是有大事去做,会离开极西之地很长一段时间。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甚至三五十年,你有心里准备吗?”
老者名王长生,一生都在追求长生大道。
名字,便是其志向。
他此前收了当做记名弟子,并传下了禁地传承。
还在落云宗的时候,他就曾特意地了解过此人的过往:原本是一富户人家的独子,有善心,接济过需要救命的倒霉蛋。有原则,救急不救穷,外人来抢东西,这老小子会铁血守护,在寻到机会之后,甚至会抽冷子的报复回去。是个好心人,却不是那种滥好人。并且有头脑,学习东西很快,不仅守住了家业还扩大的家业。关键是,有孝心,送走七老八十的父母,守孝三年。
可惜,遭遇疫病,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送走人染病离世的儿子跟几岁的孙儿孙女。送走了一家数口,导致膝下没有别的子嗣血脉。妻子又因为痛心太甚,郁郁而终,自身沦为孤家寡人。
数十年间,经历了许多。
心灰意冷之际,巧合踏上仙道。
随后,毫无保留的将凡尘富贵大大方方地赠予了当年照顾过他家的几家邻里。王长生的名字其实也是那时改的,算是斩断了过往前尘,一心只想长生。
先前的众筹结丹,也是这个老小子起哄,带了个好头。
“师尊,只要长生还在,就会竭尽全力守住这一切。”
老者拜道。
“天极门等正道宗门若是追究,你可是必死无疑。”
“有师父在,那点风险不算什么。”
“好,你寿元无多,当速速筑基,先前予你的二十颗筑基丹,不仅够你筑基所需,也当够你培养一批班底了。这些修炼物资你也拿去,足够助你在十余年间修为突飞猛进到筑基后期乃至假丹期了。”
韩立说着,丢出了十多个丹瓶。
无一例外,全都是天南罕见的筑基期珍品丹药。
都是用高阶妖丹炼制的。
放在乱星海,也得是大宗大派的嫡系二代三代才能享有如此待遇。
“师尊…”
王长生眼睛一红。
参与古剑门的十年大招,他没被看上,被惋惜。
参加百巧院的大开山门,他也没被看上,被嫌弃。
尝试拜入落云宗,同样被规矩拒之门外。
他理解那些宗门。
但他不甘心。
而就在这感叹人生苦短,仙道渺茫之时,师尊出现了。
虽然给他下了禁制,以确保一些秘密不泄露,当时,他其实很是抵触。可这位师尊后续待他是真的好,又是给予传承功法跟修行所需的大量物资,又是毫无保留的传授修行心得并提供极品的法器符宝。
简直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的对待。
他曾寻问师尊,为何会看上他?
师尊的答案只有两个字:顺眼!
他难以理解顺眼二字的含义与重量。
但他深刻的明白,士为知己者死的道理。
也明白,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一道理。
师尊,便是他人生路上最大的贵人!只要师尊不负他,他定然不会负了这位师尊。
“结丹所需的资源,为师也提前给你备一份…”
“还有这几份结丹心得…”
“对了,这块令牌是为师凝结元婴之地的那处洞府的禁制令牌,等你迈入假丹期准备凝结金丹之时,可前往那里寻求一番结丹的机缘。”
“千竹教教主令牌你拿着,结丹之后,或可用得上。”
韩立给了很多,所需的,自然是更多的回馈。
在他看来,这人比许多异灵根天才,都有希望冲击元婴期。
红尘炼心,这人五十岁之前,该经历的基本都经历了。
没有牵挂。
没有破绽。
心魔劫时,只需防着那份遗憾即可。
而以此人的道心,遗憾不仅不是破绽,反倒是前行的动力。
就像他,没有小瓶,虽是遗憾,却更是动力。
“若我未来飞升之时没有太大把握,想要留下子嗣血脉守住一些东西,这人,便是很好的管家,是很好的护道者跟辅佐者…”
当然,等这老小子先尝试看能不能结婴再说吧。
且他这里到底要不要学天星双圣那般的留下血脉子嗣,还得看后续的情况。
要是当真一不小心打下了一番基业,留个子嗣继承也不是不行。
若没有,那就算了。
少点牵挂,仙道路上也少些麻烦。
“极西之地,千竹教,就当是我的一次尝试吧。”
这里,就是他的第一块试验田。
效果好,就保存。
效果不好,那就老老实实去当落云宗的太上长老。他的可选项,太多太多。
…
也就在韩立准备离开极西之地,去往元武国等地逛一逛的时候。
有不速之客来了极西。
一行共两人。
两人刚从东南面穿过沙漠区,便直奔千竹山脉。
留下千竹山脉的阵法很快被二人暴力拆除。
两万里范围内的千竹教总坛所在,韩立顿时有感:
“咦?什么人?跑去动我在千竹山脉的那座假洞府做什么?”
随即,他便反应了过来。
眼眸当即眯起。
“我最初选择闭关的地方,不就是灵脉条件更好的千竹山脉吗?”
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大殿内。
他倒要过去看看,那边具体什么情况。
千竹山脉。
一男一女两名修士已然破开了三成完整度的颠倒五行阵,并联袂闯入了韩立几年前开辟的假洞府。
两人一进入,神识一扫,均都面色微变:
“不对,这不是那人的闭关之地。”
“这是一处用来掩人耳目的假洞府?”
二人对视一眼,神色逐渐凝重。
其中的宫装女修,更是多出几分忧虑。
“师兄,情况不对,那人当是防着千竹教的人。甚至于,不仅没有让千竹教的弟子护法,更是摆了大伙一道。这……咱们根本干涉不了他结婴呀。”更别说专门的舔包了:“如果坏不了他结婴,那咱们先前的谋划…”
越想,女修越是感到心慌。
因为师门那边并非要让他们阻人结婴。
也有提出拉拢的方案。
是拉拢不了,再想办法阻挠。
可这俩私心作祟,想着利益最大化,便根本没有考虑先拉拢这一选项。
“放心,师妹,结婴哪是那么容易的?”
男修这边,淡定了不少,并没有慌乱:
“师妹你也清楚,这极西之地,适合辅助结婴的灵脉宝地就那么两三条。千竹山脉只是其一,人不在这里,多半在另外两处。”
总坛所在,由于大量教众常年使用,其实早掉了品质。
这些年,连续供应修士结丹,都有些勉强,更别说结婴了。
“另外,咱们是接到师父的传信后,就立马赶来的这边。算上本宗暗子传递消息耽搁的两年,时间才过去三年多而已。那人想要在三年多时间里结婴,何其难也?”
“那,师兄,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再细致一些地探查一下此地,那人未必没有藏匿在附近,咱们可别被误导了。如果就躲在千竹山脉这片灵脉宝地,你我则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若不在这里,咱们立马赶去其余两处,总能逮住他…”
男修分析的有条有理,也符合两人的利益。
女修闻言,放松了不少。
“好。”
至于那人在他们干扰之前顺利结婴了怎么办?
有师门罩着,有师父罩着,对方敢伤他们,就等于是跟天极门杠上,是跟他们那位元婴中期的师父杠上。从利益考量,除非这人不想要极西之地的这片基业,否则不可能把事情做绝。
他们真要被对方捉住了,大不了到时候赔个礼,道个歉,姿态伏低一些。堂堂的元婴期老祖,是不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他们两个结丹期小辈一般见识的,也就多半只把这事当一场误会。
再者,极西之地的修士,在同阶之间,骨头从来没有硬过。
更何况,他俩联手,施展合击秘术,不会比寻常的元婴期弱太多。
这才是他俩最大的底气所在。
二人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可谓是毫无顾忌,愣是把整个千竹山脉都翻了个底朝天。
山林间的一棵棵灵木,但凡有些年份的,二人都不曾放过,尽数进了各自腰包。
种植在这处药园区的灵草灵药,同样被大扫荡,只要年份超过三百年的,就没有一株被落下。
“这株红罗花不错,可惜年份少了点…”
女修一把摄取了一处药园的灵药。
“这棵铁木,差几年才能成长为千年铁木,啧,来得不巧。”男修砍掉了一棵铁木后微微有些惋惜,转而看向另一棵铁木:“这个巨剑门的言杰,当年倒是一名修为不俗的结丹后期,可人都死百多年来还占着位置?”
撇嘴间,一把捏碎树枝上挂着的牌子,旋即砍掉了这棵有着九百年树龄的灵木:几千灵石到手。
不远处,几名负责此地的千竹教筑基期跟一干练气期弟子敢怒不敢言。
哪怕心头再如何的滴血,哪怕嘴唇咬得再如何的发白,他们都只得赔笑脸。
没办法,实在是修为差距太大了。
他们,只是一群练气期跟筑基期。
对面,可是两名结丹后期。
哪怕他们这群人赔上自己的性命,也阻止不了半点。
地上一具很有责任感的筑基期管事的尸体,已经告诉了他们该如何保持安静。
“走,人不在这里,去另外两处灵脉宝地瞧瞧…”
韩立到来的路上,就碰到了前往总部报信的教众。
到来时,瞧见了一罐子还有余温的骨灰。
“来了两个人,都是结丹修士,不仅摧毁了本座的洞府,还大肆搜刮千竹山脉的灵材灵药,甚至出手打杀了本教上前劝阻的筑基期修士?是这样吗?”
韩立平静地开口问道。
几名筑基期一脸哀伤的点了点头。
“教主,算了吧,那俩可是天极门的结丹高人。两人的修为深不可测,你没有必要以身犯险。等教主你成为元婴老祖,咱们再寻他们讨个说法不迟。”
当年给他带路,一同来此的筑基修士中的两人之一开口劝道。
另一人,陨落了。
骨灰装在了面前的骨灰盒当中。
“是啊教主,那两人明显是奔着你来的,指不定就包藏祸心。咱们不可与之正面交锋,当暂避锋芒。”
若能多出一位元婴修士坐镇极西之地,坐镇他们千竹教,想来,他们就不会受这些窝囊气了吧?
“你们都怕招惹上天极门?”
“怕。”
谁能不怕?
那可是正道第二大宗,门中的元婴老祖接近十人。
结丹修士过百。
根本不是他们千竹教能惹的。
天极门真要对付他们,甚至不需要动手指头,只需让依附天极门的小宗出手即可。
“那么,本座如果非得宰了天极门的那俩呢?”
退让,隐忍,有时确实能换来短暂的喘息之机。
但有的时候,越是退让隐忍,越是适得其反,会被人认为好欺负。
他如果还只是结丹期,忍是必须的。
可他都结婴了。
何须再给别人当孙子?
实在打不过,大不了先润去乱星海苟一段时间。
且厉飞雨的千竹教麻烦,关他韩立什么事?
“这…”
“我问你们,如果本座宰了那二人,进而惹上天极门,并因此给你们带来大麻烦,你们会憎恨本座吗?”
“啊?”
众人被惊到了。
惊得一个哆嗦。
数十人,一阵面面相觑,一时无话可说。
往极西三大灵脉之一的另一条灵脉快速飞遁赶路的两道身影,则在同一时间没由来的打了个哆嗦。
“好了,去召集极西之地所有教众吧。传递本座口谕,千竹教自今日起,不再对任何外来势力妥协。地域范围内的所有修炼资源,归咱们千竹教自己所有。”
韩立开始发号施令。
也做出了多方面的调整:
“告诉所有教众,咱们将面临什么。允许筑基期以下的教众跟家族退出本教,筑基期以上的教众,则做好应对任何意外的准备。愿意留下与本座以及千竹教共存亡的,那就继续穿戴本教的制式法袍。”
“教主…”
有人不忍。
感觉这实在是太过意气用事了。
“去吧,所有人都去传话。尽快。”
韩立才不管那么多。
众人无奈,只得抱拳应下:
“…是!”
“那俩离开时,走的哪个方向?”
“教主,他们往东北面去了。”
东北面?
难道是打算去极西之地三大灵脉之一的六盘山灵脉?
也对。
这俩此来,直接就破开了我在此地的洞府,其目的多半是想要坏我结婴,然后趁我结婴失败修为暴跌之时捡漏。
韩立暗暗想道。
“都以为韩某结婴之地必定选择三大灵脉之一,可我岂会想不到其中的隐患?再者,有飓风沙漠相阻,尔等安排的坏事之人来得太晚了,韩某已经顺利结婴。”
另外…
“本以为会有元婴期前来试探,来拉拢,来阻拦什么的。没想到,只来了两个结丹期。”
来一位元婴期还好,也算给他面子,给予足够的重视与尊重。
可只来两个结丹期,且不仅破坏他的洞府,还杀他的人,抢他的东西,这就委实有些羞辱人了。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六盘山灵脉,相距此地十数万里。
对于寻常结丹期而言,差不多得两天的路程。结丹后期飞遁,倒是会快很多。
而他飞遁,只需几个时辰。
韩立伸手,从对方离开的地方摄取了一缕气机。
这种千机术到了结丹期层面就能施展,是常见的追踪秘术,元婴期的他施展,效果更好。
“看来,确实往东北方去了。对了,他们离开多久了。”
“禀教主,算上这会儿的耽搁,那俩离开了不到一刻钟。”
才一刻钟?
“嗯。”
好追。
当即遁光一起,飙射而去。
瞧见那种眨眼就快到天边的夸张风遁秘术,数十名千竹教修士目瞪口呆。
不是说教主只是结丹后期的修为吗?
结丹期能飞得那么快?
…
几千里外。
原本正慢悠悠飞遁的两道身影,神识猛地有感,当即纷纷停下遁光,惊疑不定的看向了身后。
“师兄,这…是有人在追咱们吗?”
男修闻言,沉默了片刻。
正要说些什么,可陡然察觉了不妥,面色随即狂变:
“不对,这速度…”
好快!
“师兄…”
女修也有所感知,顿时警觉而紧张。
“我修炼过特殊的神识增幅秘术,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四十多里范围内的事物,还可模糊地感知到六七十里外的东西。这人短短几息便跨越了这个模糊感知的界限…”
这速度,绝对是元婴级的遁术!
下一瞬,一股恐怖无比的神识威压压迫而来,压在了两人的身上。
接触到这股神识的二人,脸色当即惨白:
“不好,是元婴老怪!而且这神识强度…”
比他们师父的神识都要强出许多!
对方至少是一位元婴中期的老怪物?
可…怎么可能?
极西之地怎会有元婴中后期的老祖?
而且为什么偏偏盯上他们师兄妹二人?
“师兄,怎么办?”
逃是来不及的。
哪怕他俩联手施展秘术飞遁,获得暂时比肩元婴初期的飞遁遁术,结果也改变不了什么。
“等那位前辈到来,咱们问问原由,对方未必会拿咱们怎样。”
男修再次出声宽慰。
不多时,韩立到来。
瞧见韩立的身影,两人赶忙抱拳行礼:
“前辈…”
然而韩立闻言后,根本不为所动。
遁术不仅没有减缓,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数分。全然没有任何交流的意思,上手便要擒拿。
“前辈,你这是何意?”
“前辈,晚辈二人乃是天极门许长老门下弟子…”
两人察觉到韩立的敌意后,哪里还敢待在原地?立马快速飞退。
倒退之际,纷纷祭出了各自趁手的防御法宝。
一枚圆环一把伞。
圆环形成了一圈抗拒火环,阻挡任何靠近之物。
红伞撑开的绚丽红光则在内环形成了一枚血茧。
多出这两重防御,两人才感觉稍稍的安全,才有喘息那么一下下的时间。
但下一刻,韩立抬手就是狂暴风刃。数以百计的风刃劈砍在两件法宝形成了双重防御之上,抗拒火环顷刻湮灭,红色血茧也瞬间支离破碎。两件法宝紧跟着被剩余风刃劈飞,一时间灵光大失。
这还没完。
韩立身后,又一个韩立出现。一并出现的,还有十多只金色的飞虫,正是噬金虫。
“去。”
十多只个头越来越大的噬金虫出现后,分作两支箭头,绕过韩立,直扑两件法宝。不等二人收回各自的法宝,噬金虫们便咬住不松口了。
两人见状,起初没当回事。
可很快,他们的脸色便越发的苍白吓人。
因为与他们心神相连的法宝居然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啃得千疮百孔。
原本以为可以阻拦元婴老怪片刻的两件宝物,阻拦的效果确实有,目的也达成了,就是代价太大太肉痛了。
“哇…怎、怎么可能?红月伞可是我用丹火淬炼了三百多年的本命法宝。”
女修心神遭创,呕出了一口鲜血。
感受到噬金虫散发的凶暴气息,花容失色。
“那是什么灵虫?怎的连法宝都能啃噬?”
男修损失的虽然不是本命法宝,却也因为心神相连的法宝被毁,脸上血色尽去,嘴唇都在打哆嗦。
恐惧让他的手脚倍感冰凉,让他的行动变得迟缓僵硬,让他的思维都变得迟钝了。
“还想跑?哼,本座让你们走了吗?”
神识威压再度降临,压得二人一个趔趄。
更令这对师兄妹极度绝望的是:
“神识…化形?”
面前这尊元婴老怪,居然可以做到神识化形?
男修满嘴苦涩。
要知道,这种手段一般是接近元后大修士水平的顶尖元婴中期才有的手段。能够神识化形的前辈高人,人家只要愿意,就可以在神识活跃的范围内对他们这些非元婴期的修士进行防不胜防的各种袭击。
而以他们的手段,是攻击不到元婴期的神识的。
可这种能够凝聚出实体形态的神识,却能限制到他们。
这不,他们还没跑出千丈,就被虚空中陡然浮现的一片风卷沼泽纠缠住。他们也当真犹如陷入了无尽沼泽当中,不管怎么奋力都挣脱不能。
他们,被缠住了。
后方的元婴老怪,竟以强大凝练的神识凝聚出了这片他们斩不坏也毁不了的神识沼泽。紧跟着,那位又以大法力凝聚出的大手朝着他俩抓摄而来。
“师兄,怎么办?”
对上韩立冰冷的目光,护体宝光内勉强自保的女修,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赶忙躲开视线。
她非常确定,对方的神识化形,是他们那位元婴中期的师尊不具备的。
“前辈,定有误会,晚辈二人并未叨扰过前辈!”
男修惨然,却依旧努力求活。
“哼。”
对于这种求饶之语,韩立根本没有搭理。
法力大手落下,将两人一左一右拿捏在了手心。
神识泥沼无法攻破的护体光幕在雄浑的法力大手面前,咔嚓咔嚓迅速破碎。两人分别祭出的另外两件护身法宝,也被韩立丢出噬金虫咬住,咬得灵性大失,没了威胁。
“前辈,前辈,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想死个明白。
韩立没有回答,而是操控着对方的身体挪移来近前,而后,一把摁在了男修的脑门上:
搜魂!
跟你一个擅闯极西之地肆意妄为的结丹期,需要解释那么多吗?
管你是谁家元婴期的弟子,杀了他的人,拿了他的东西,还想坏他前程,哪怕元后大修士当面,他照样搜魂。
他实在不想废话,只想干脆一点。
只想快些了解事情的最真实始末。
随后。
他得知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原来是两个被私心蒙了心智,被贪婪诱导,进而做出最愚蠢选择的蠢货。”
通过搜魂,他了解了天极门高层对极西之地以及对他的态度。
那便是,能拉拢就拉拢。
拉拢不了,再寻机打掉。
如今天南局势微妙,不可过多树敌,更别说招惹元婴期的仇敌了。
总之,先试着拉拢。
可这俩倒好,商量后,干脆跳过了拉拢他的环节。只想着干掉他,瓜分他的底蕴,从而为各自结婴多多准备。
至于两人为何不听从师门长辈的命令私自行事?
原因很多。
其中一个最主要的,是当年的正魔入侵天南腹地,正道天极门顺势而为,过程太顺了,瓜分了许多国家的大量利益。门中甚至因此多出了两名新晋的元婴期。
那两人,正是通过战场缴获得了大机缘,顺利迈入了元婴期。
这俩,瞧见门中的两名师弟逆袭,岂会一点不羡慕?因此,一番合计之后,想要从韩立这里找补,想要复刻两名宗门师弟结婴的历程。
“所谓正道,所谓魔道,不过是一丘之貉!”
咔嚓。
韩立捏断了男修的脖子,抽出了魂魄塞进一个瓶子内,再又取出了对方体内的金丹。
这一幕,瞧得边上的宫装女修亡魂大冒,满眼的哀求:
“前辈,师兄只是穿越飓风沙漠时意外陨落,晚辈可以为您作证…”
韩立闻言,眼角抽了抽。
“你也是个人才。”
“不过,本座不需要…”
韩立摇头间,随手一把火丢出,男修的肉身顷刻灰飞烟灭。
宫装女修这头,更加慌乱了:
“前辈,留下我二人比灭杀我二人更有价值,师父他老人家定然愿意赔偿前辈此番的损失的。”
“不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既然杀了我的人,你俩就把命留下吧。这样,才公平。”也才更加有利于收服千竹教内的某些人心。
“前辈,我与师兄只是随手击杀了一个碍事的小小筑基期。”
女修悲戚道。
一个筑基期修士的小命,怎么可以跟他们两名结丹期的性命相提并论?而且他俩还是结丹后期。
“在你们结丹修士眼中,练气筑基的小修的确只是蝼蚁。可在本座的眼中,你俩何尝不是所谓的蝼蚁?本座此时,也只是随手灭杀了两个不开眼的小小结丹期罢了。”
“前辈,你难道要与我天极门为敌吗?”
“你这话可说得不对。”
韩立语气淡然。
“什么?”
“其一,是你二人违逆了宗门高层拉拢本座的意志,所以,问题可不在本座这里。杀了你俩,也是你俩自找的。其二,不是本座因为你俩想要与天极门为敌,而是天极门会因为你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与本座一名元婴期为敌吗?”
捏起女修的下巴,韩立眸光幽幽,语气意味深长:
“你似乎太小觑一名元婴修士的含金量了,也太高估自己的价值了。”
韩立的手,以及语气,冷得女修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元婴之下…皆蝼蚁。”
“你俩虽为天极门的结丹修士,可充其量只是师门的工具。工具有了自己的意志,甚至差点自以为是的给主人招灾引祸,你猜,当主人的会怎么想怎么做?”
“不会的,师父那么宠我。”女修牙齿打颤。
“养的两只宠物罢了,不听话了,还到处惹麻烦,岂会继续宠着?”
松开此女的下巴,韩立再度摇头:
“若你俩成了,成功捡了厉某的漏,自然是你俩一切都对,你俩背后那位也会以你们为荣。可你俩失败了,错过了时机。”
说到底,成王败寇。
“且你二人明明意识到了已经错过时机却还要一意孤行,还想要赌一赌运气争取一二,是你俩在贪心作祟。甚至事已至此,却还想着拖师门下水,你们背后的那位以及天极门上下当真愿意为了你们这种惹祸精强出头?”
女修闻言,眸中惊惧之色更甚:“会的,一定会的,宗门怎么可能放弃我跟师兄?”
“前辈,这极西之地可是你的基业,你也不想这片基业毁于一旦吧?”
赴死之前,还想要威胁。
“呵,若你们师父跟天极门上下当真要为了你俩跟厉某开战,厉某奉陪到底便是。至于这极西之地?反正此地非本座故土,亦无本座牵挂之人,这段时间只是兴趣使然将之收入麾下玩玩罢了。”
这极西之地,只是他走的一步闲棋。
成也好,不成也罢,无伤大雅。
打坏了他又不会心疼。
拿这个威胁他?
莫不是还处在小孩子过家家的阶段?
他的根本,乃至任何元婴修士的根本,从来都只有自身。
只有自己过得好,才有意义。
“何况这天大地大,天极门总会有敌对的仇家不是?真要逼的本座走到那一步,那么那会儿,天极门该考虑的,就是如何面对本座的怒火了?”
“最后,别觉得无辜,从你们想要对别人下黑手那一刻起,就该有所觉悟,就该想到被人反杀的另一种结局。一名元婴修士的怒火,可不是那般好平息的。”
韩立寒声道。
女修微张嘴,讷讷不能言。
“好了,你也可以上路了。”
韩立拍了拍此女精致的俏脸,随后猛地一把抽出了其中元神。
“前辈,饶命,晚辈知错了,晚辈愿意补偿…”
“宰了你二人之后,损失自然就回来了。”
火焰燃起,女修的肉身在几个眨眼间散作了漫天的飞灰。
被婴火烧得一干二净。
“前辈,晚辈愿为奴为婢…”
死亡的阴影笼罩而来,元神光团颤抖得越发厉害。
“不用了,本座不缺女人。”
更没心思跟一团残破的元神玩暧昧。
话毕,一把掐下,元神光团散作点点萤火之光。
最后,只留下了男修目睹一切的部分残魂。
回头,他会将这道残魂打包封存进一个法器瓶子内,而后令人送去天极门。
…
千竹教内。
此时更是炸开了锅。
当得知韩立干掉了天极门的两名高阶修士之后,许多人的天…都塌了。
而韩立回返后,只做了两件事。
一个是,对所有教中筑基期进行问心。
以他如今的神识强度,一手问心之术信手拈来,且元婴之下根本不可能躲得开、藏得住。
然后,他还当真从上百名曾经的坛主跟副坛主里边,揪出来了七八的奸细。八个奸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正道大派早些年或收买或安插的。
对于这些吃里扒外的,他零容忍。
但唯独放了天极门的内奸:
“把这些东西带去天极门吧,你只有一年半的时间。”
韩立丢给了此人一个封存有残魂的瓶子跟两块留影石。
“教主,属下,属下…”
“趁着本座还没改主意,赶紧滚吧。你也最好祈祷自己能活着走出飓风沙漠。”
除了揪出奸细,他还让千竹教中层执行了先前的口谕。
愿意离开的,可以速速退教。
他这人,不喜欢强扭的瓜。
而他的这一决策,使得接连的三个月,大半教众退出了千竹教,自愿放弃编制、沦为地方散修。
不过。
仍旧有源源不断的练气期加入。
哪怕韩立将千竹教的弟子名额扩大到十万人,依旧被迅速填满。
极西之地,软骨头不少,却并不意味着这里缺了不怕死的硬骨头。
“拜见教主。”
总坛所在,韩立召见了从极西各地回返总坛、坚持不愿离去的万余老教众。
“尔等可知,继续留下,会承担怎样的代价与风险?”
这些小小的练气期被询问时,眼中虽有惧怕,却并无迟疑与退缩:
“我等明白。”
“为什么?”
众人沉默了许久。
随即,终于有人开口:
“弟子喜欢现在的教内氛围,只想略尽绵薄之力。”
这话,或许为真,或许只是场面之语。
但总归好听。
“弟子想要筑基丹,因为在这片土地上,只有入教才有机会获得。”
又有小修开口。
这人倒是实在。
目标直指筑基丹。
此话也引出了许多弟子的心声。
“教主能灭杀两名结丹后期的高人,说明教主的实力远在两人之上,或许已经到了冲击元婴期的时刻。弟子相信教主能够结婴。只要教主能顺利成为元婴老祖,哪怕天极门想要清算,也得掂量掂量…”
说这话的,显然堵上了自己的未来。
成了,飞黄腾达。
输了,大不了被清算,大不了多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没别的原因了?”
“教主,富贵险中求嘛。”
“那我可要提醒尔等。所谓…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求时十之一,丢时十之九。”韩立笑道。
“啊这…”有人麻了,干咽口水。
“呵,行了,不逗你们了。不管你们先前出于何种考量愿意继续留下,我现在只想告诉诸位……小的们,你们,赌对了。”
下一刻,韩立飞空而起。
紧跟着,一尊百丈灵力巨人拔地而起,贴着他的身后浮现。
此乃元婴修士以元婴勾动周遭天地灵气形成的类似法相的法体。虽然并不能长时间维持,也无法在战斗中对敌,却足够的唬人,是元婴修士的另一大表现。
人体,元婴,元婴法体。
类似于八级妖修的化形之体,妖魂,妖族真身。
此刻的韩立,再不保留自己的气息与修为。
“这,这是…”
全场所有练气期,只觉压力山大,接着不由自主尽数趴在了地上。一个个抬头仰望之时,纷纷目瞪口呆。
场中的筑基修士一阵踉跄之后,倒也勉强可以站定,有的则通过打坐吐息、调动全身法力对抗,从而稳住自身。
倒是两名新晋的结丹期,恍惚之后,呼吸急促:
“巨、巨人?灵力巨人?”
“这莫不是元婴修士的元婴法相?”
“好高,好大!”
巨人一出,登时震撼全场。
现场先是片刻的死寂,随即是狂乱与骚动。
紧随而来的,是难言的激动,是根本无法压抑的狂喜。
“元婴修士,元婴修士…”
教众确定这一点后,无一例外,全都面红耳赤。
全都双眼通红。
“教主是元婴老祖!元婴老祖!”
“教主原来早突破?”
“我千竹教并非没有元婴期!我千竹教也有自己的元婴老祖了!”
“哈哈哈…”
“哈哈哈…”
对于硬着头皮堵上身家性命留下了的众人,这无疑是好消息,是巨大的意外之喜。是无法言喻的一记强心剂。
“嗡…”
灵力巨人溃散后,众人脑海中,依旧铭刻下了那尊百丈之高的伟岸身姿。
众人脑海中的那道身影,久久无法忘怀。
亦是这时,韩立开始朗声宣言:
“从今以后,极西的矿产,我千竹教自己开采、自己花费,绝不会交给外人。”
“从今以后,我极西的灵药,我千竹教自己种植,自己使用。外人想要,须拿灵石购买。”
“从今以后,我极西的灵材,我千竹教自己培育,自己锻造。谁再敢刻上狗牌,那就别怪厉某以及我千竹教的后起儿郎登门拜访。”
“…”
“我极西之地,不需要向谁上供,不需要再给谁交保护费。这片土地,该由咱们自己人做主了。”
“尔等,可以挺起脊梁重新做人了。”
神识传音,传递上百里之地。
声音落下,全场沸腾。
“吼!吼!”
“教主威武,教主万岁!”
“不给,不让,不再下跪…”
“极西的资源,都是咱们的!”
“千竹教万胜!”
“…”
却也就在这时,方正出列,一脸忧心,一脸的心惊胆战:“教,教主,可咱们毕竟干掉了天极门的两名结丹期,如果天极门上门…”
他的声音是那般的底气不足,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韩立却是大手一挥:
“怕什么?”
一时之间,豪气万丈!
“他天极门若要撕破脸,那么拼着这极西之地不要,本座,也要将他的道统跟山门…付之一炬。”
众人:“…”
教主你在说什么?
说好的霸气侧漏,正面硬钢呢?
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贱贱的?
虽说,教主你这样有些臭不要脸;但,这确实是最有力的回击之语。也是最好的破局威胁。
毕竟元婴修士带来的恐惧,从来不是与人硬碰。
而是背地里对着那些筑基结丹抽冷子、下黑手。
更有甚者,对仇家的练气期都能以大欺小。
天极门若惹上这么一尊不要逼格不讲武德的元婴期,势必会非常头痛。
…
颇有仪式感的召集大会结束后,韩立径直离开了极西之地。
孩儿们,等着本座回归。
前期的苦难,你们忍一忍就过去了。
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
很明显。
无论是送回男修的残魂,还是跟女修的那般对话,又或是这场展示修为的召集会,都是他的态度体现。
天极门上下究竟会不会跟他这名新晋的元婴期杠上,就看那边权衡利弊的取舍了。
…
与此同时,那些退出千竹教的修士,肠子都悔青了。
若知晓自家教主是一名元婴老祖,他们说什么都会搏一把。
可惜,他们中途下船了。
…
耗时一年多横穿飓风沙漠。
他隔三岔五就会飞上罡风层采集九天罡风。
遁术方面,他的速度更快也更加灵活了。
体魄强度方面同样在稳定提升。
之后的几个月,他隐匿身形、遁速全开,干脆走二十万丈之上的罡风层横跨了正道的势力范围。
这个高度,连元婴期都不愿长时间滞留。
于是,等他进入元武国地界时,根本没有引起任何的关注。
通过这一趟,他也发现了天南各大势力的另一大疏漏。
除了地下缺少防备,容易被人土遁逃离。
这高空,其实同样缺少防备,对于他这样掌握高级风遁的元婴期来说,完全就是不设防的。
“人界的天,万里之高!”
“千里到四千里,为九天罡风层的下三层,四千里到七千里,为中三层。七千里到万里,为上三层…”
“元婴修士飞遁赶路,鲜少触及罡风层。”
“日后,我若隐匿身形的活跃于高空罡风层,谁能拦阻我?”
他要偷家,一般的外围拦截体系根本没用。
他要跑路,一般的阻截体系同样只是摆设。
这就是天高任鸟飞的道理。
“这风灵根修炼了几种上古风系秘法后,原来还有这么多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