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升变
第82章 升变
安德文知道痛苦是什么感觉,他在筛选的仪式上经历过。第一看书枉 冕费阅独
每个星之子教徒都知道。
当神恩来临,过往的疼痛都化作力量,将他牢牢放稳在血红之神的战车上,随之弛骋可光有疼痛是不够的,血红之神期盼的并非是单纯的肉体痛苦,更是埋藏在这精神海啸背后的某种深意。安德文对神明所知甚浅,因此他即使不懂,也没有询问,而是耐心地待自己开悟的时刻到来。
现在,它来了。
从高空坠落时他失去了意识,昏迷驱散了他的怒火和复仇之心。
当他从黑暗中醒来,留下的只剩麻木,神恩在修复他的身体,但速度很慢。他的脊椎断了,因此失去了必要的感受,难以驱使它们。
主教和陪他前来的教友都已经死去,悲痛充斥着他的心。
事到如今,安德文仍然不懂神明为何要让他们来到这里?
他太虚弱,没法阻止自己喂养这个疑虑,他渴求着答案,正如他渴求这份信仰背后的深意—若是无法让神明降临,他们一路所牺牲的事物究竟是为了什么?
然后,那东西出现了。
他微微仰起的头看到了似人的苍白的形体和布满利齿的巨口,安德文认识这种刃状排布。曾经有个教徒懒得亲手动刀,制造出一个装满刀片的木桶来跳过献祭的必要步骤,受到了很重的处罚—那东西他看过一眼,和眼前的事物如此相似。比奇中闻王 首发
可那是对祭品用的。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已经失去已久的,象一个孩子迷失在午夜的街头那般深邃的恐惧。
“我不是”
随后便是更深的黑暗。
在恐惧中,神恩治愈,随后是更尖锐的嚎叫和挣扎,他抓挠那厚重的血肉,在上面生生用指甲撕开一道裂口,可下一刻就失去了手指。如此循环往复,很快,他的精神和肉体开始分离,他不在意肉体了,而是以一种遥远的角度去看待发生在眼前的事情。
痛苦不过是神经的刺激信号。
可是,这样微小的电流,为什么能唤来恩赐?
安德文感受到自己距离那份开悟已经很近了。
他飘出那苍白的利刃囚笼,飞向那个答案,却发现有两道人影从黑暗中接近过来,那两人穿着漆黑的装甲,步履蹒跚却坚定地凑近那具无用的肉体。
等等
其中一人抽出刀子,第一刀穿透外在的皮囊,扎进他的肩膀,第二刀在肋骨上卡了一下,拧动着绕开骨头,刺进他的心脏。
安德文坠落回肉体中,感受到他们远去,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流逝。
明明就差一点—
现在死去,他会抵达神国的哪个方位?
他会离血红之神多远?
他无法再想了。?z¨x?s^w\8_./c_o.m-
是谁在说话?
安德文听不懂那晦涩的呓语,但他又一次从自己的躯体中醒来了。外部那苍白的形体已经消融,神恩在他的经络上扩散,而他的身下正张开有如蛛网的血迹。
这次,没有痛苦,没有黑暗,在这淌血的残破身躯中,留下的唯有宁静。
他忽然明白了。
他们给血红之神奉上的祭品,为什么总会在最后时刻露出微笑,为什么痛苦可以唤来如此的恩赐,为什么神恩既是自伤又是伤人。
这是一场净化。
神恩之光从他体内渗透而出,它们不久前隐去,如今齐齐归来。
以苦痛净化污浊之躯,再用死亡解放受缚的灵魂,这样才能接近那遥不可及的辉光,
哪怕只是靠近一点,哪怕
原来他不单单是自己获益,还是在拯救他人,而非杀害。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绝望,所以才需要象星之子教众们这样的人!
一滴感动的泪水在安德文眼角凝聚。
他得到了神启。
安德文体表的神恩,在此刻全都转变成了红色。
他从地上仰面升起。
红色的眼童望向黑暗深处,指示出需要前往的方向。
他向那里行去。
【解析已完成】
【情报部反制措施编篡a组已上载《应急应对方案》】
【已确认该项目具有“神性”。】
【大规模的人类活动将会增强其危害性,应采取小队形式执行收容任务。】
【警告,
(未命名项目)具有智能,能利用自发光源污染并转化生物,应尽快脱离认知危害范围,先行肃清周遭环境,确保已消灭所有异常产物,以防激发防御反应!】
黑暗中的那团红眼越来越近。
n4小队是支残兵败将,但还没有傻到等那东西走到眼前。
霍莉最先开枪,随后其他人紧接着开火,但射击没有丝毫减缓那些红眼的靠近速度,
它瞬息就放大了一倍,直直冲进白光中,如逆着瀑布而上。
凯尔强撑着抬起头,从脑袋里那些古文吟唱中抽出心神,爬向屏幕发亮的通信器。
“情报—”
情报明明准时抵达。
可是已经晚了。
边缘晦暗的白光照亮了红眼的载体,此时此刻,他们才认出那是个赤身的人类,浑身须发皆无,唯有那些红眼蔽体。子弹穿通过它的皮肤,但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霍莉队长拧开引爆器的保险,将指头摁向开关。
同一时间,那人形向上张开双臂。
所有的红色眼珠一齐向着四面八方散去,拖拽着眼纹底部蔓生的根须进发脱离,象是在为一场盛大演出揭幕,又象是迫不及待撕扯一份礼物,剥去无用的包装。
队员们仅仅看到内中炸出一团逸散的血雾,一抹白影,一阵强风
然后是刀刃入肉的声音。
出现在眼前的怪物象是镰刀怪和访客的融合升变,细长的身躯,四条更加耸长的刀状前臂,以及一张微微张开的竖贯胸膛的裂口。
它空洞的面庞上没有眼睛,但它的速度要快太多了。
霍莉队长那只抓着引爆器的完好前臂尚在空中飞旋,另一把刀刃已经刺穿了她的胸膛,将她提起,从高坡上抛了下去。
另外两把细长刀刃斩向朝它冲来的凡妮莎。
装甲护板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随着一朵血花从胸前呈斜线绽放,凡妮莎也跟着倒下。
她沿着滑坡滚落时,右手食指上多了个发亮的金属环。
这片刻的时间和足够近的距离,让她来得及将一颗手雷塞进它的胸膛。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