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仙凡之辩,辩不过就动手?
云梦大泽,烟波浩渺。}@如¤文d~ˉ网@·u *[¨更???新!??最~全?a?
今日,这宁静没多久的千里水域,被前所未有的喧嚣所吞没。
自天衍宗广发论道大典请柬,加之清岚宗的推波助澜,整个青州都沸腾了。
放眼望去,舟揖如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那些属于各大仙门世家的华丽楼船,各自占据着一片开阔水域,远远地将湖心岛拱卫在中央,船上旌旗招展,自成一派,仿佛是高踞于云端的审判者。
而那数以万计的凡人武者与底层散修所乘坐的小舟,则在天衍宗弟子的引导下,井然有序地停靠在岛屿外围的临时码头。
数万来客踏上坚实的土地,被引领至岛屿面朝高台的一片广阔局域
他们惊奇地发现,这片局域与中央高台之间,竞隔着一道淡若无物的水蓝色光幕。
光幕如水波般微微荡漾,触手温润,并不阻拦视线,却将两边局域清淅地划分开来。
在光幕边缘,每隔十丈便有一名天衍宗弟子盘膝而坐,双手掐诀,显然是在维持这座护山大阵的防御分支。
这无声的举动,让所有踏上岛屿的凡人心中一暖,那份对仙人斗法馀波的恐惧,瞬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心。
岛屿中央,一座由整块青岩雕琢而成的高台拔地而起,台基之上,刻满了古朴而厚重的纹路,正是《烘炉经》锻体篇的简化图谱。
高台之后,一杆大旗迎风猎猎,玄黑色的旗面上,用金线绣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天”字,笔锋霸道,仿佛要破开苍穹。
与台下人潮的狂热相比,远处水域的数艘华丽楼船之上,气氛则冰冷得仿佛另一个世界。
青州地大物博,宗门林立,以方位论,素有南清岚、北太一、东紫丹、西神机之说。+微?趣~小,说′ ′更`新~最\快?
今日,这四家青州最顶尖的宗门,竟齐聚于此。
南方的清岚宗巨舰最为靠前。
作为青州南部的地头蛇,天衍宗的崛起,最先触动的就是他们的利益。
宗主陈玄清负手立于甲板,看着下方的人潮,脸上满是淡然。
“师叔,一群凡夫俗子,何至于此?”一名锦衣弟子忍不住低声问道,语气里满是优越感。
他身旁的一名长老冷哼一声,眼中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看戏罢了。看这天衍宗如何自取灭亡。一群泥腿子,也妄想与我辈仙人平起平坐?可笑!”
而在他们后方,北境太一剑宗的楼船通体玄黑,船上弟子个个气息凌厉,负剑而立。
他们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如同观察猎物的苍鹰,对这所谓的炼体之道抱着几分审视,想看看这凡人的拳头,究竟有几分成色。
东海之滨的紫丹阁,楼船最为奢华,空气中都飘散着淡淡的丹香。
阁中长老捻着胡须,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天衍宗的弟子,仿佛在评估一批稀有的药材,盘算着这炼体之道能催生出何等价值的丹药市场。
至于西边的神机门,则最为阴沉。
门中宿老看着天衍宗那杆大旗,眼中闪铄着贪婪,似乎对那能让凡人逆命的功法,有着别样的心思。
这几大宗门心思各异,却不约而同地抱着看戏的态度,乐得让清岚宗这个出头鸟,去试试天衍宗的深浅。
在这些顶尖宗门的阴影下,十几艘二三流宗门的飞舟挤作一团。
掌门长老们一边对着清岚宗的方向挤出讨好的笑容,一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天衍宗,真是好的胆子!竟敢触碰仙凡之别这道铁律!”
“哼,枪打出头鸟,看着吧,今日必是他们的灭门之日!”
“话是这么说—”一位小宗门的掌门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可那《烘炉经》,若真能让凡人拥有此等战力——我宗门下,资质平庸的弟子何其多也——”
他身旁的长老闻言,脸色一变,急忙打断他:“慎言!此话若是被清岚宗听去,我等吃罪不起!”
最耐人寻味的,是那艘悬挂着官府旗号的楼船。¢6¨1!看`书?网· .更?新,最^全/
青州刺史周康年身着绯红官袍,安然端坐,慢条斯理地品着香茗。
他身侧的幕僚压低了声音,忧心忡忡:“大人,民心如沸,恐生事端啊。”
周康年眼皮都未抬下,只淡淡道:“看着。”
两个字,却透着洞察一切的冷静与漠然。
就在这剑拔弩张与万众期待交织的诡异气氛中,高台之上,一名天衍宗弟子气沉丹田,发出一声悠长的唱喏,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吉时到!恭请宗主登台!”
一声高喝,孟希鸿身着一袭朴素玄袍,在云松子、冀北川等人的簇拥下,缓步登上高台。
他没有释放任何威压,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全场,一股沉稳如山的气度,竞让数万人的喧嚣瞬间平息。
孟希鸿站定,洪亮的声音传遍全场:
“天道无亲,常与善。修之路,为何要有仙凡之别?”
“今日,我天衍宗,便要问一问这天,问一问这满天仙佛,凡人之躯,为何不能踏出一条通天大道!”
话音刚落,一声冷哼如平地惊雷。
清岚宗宗主陈玄清身影一晃,已飘然落在高台之上。
他面带微笑,言语却如刀锋般锐利:“孟宗主好的口气。
汝一介凡俗,偶得奇遇,便敢妄议天道,欲颠复仙凡秩序,与妖邪何异?”
“你那《烘炉经》,本座也略有耳闻。
看似能强身健体,实则逆天而行,疯狂透支生命本源,不过是饮鸩止渴的邪法罢了!”
陈玄清引经据典,口若悬河,将炼体之道贬得一文不值,听得周围楼船上的仙门修士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台下的凡人们则面露忧色,被他说得心头惴惴。
孟希鸿闻言,不怒反笑。
他根本没有去辩解功法本身,反而向前一步,目光直视陈玄清,朗声发问:
“那敢问陈宗主,仙门高高在上,坐拥千里灵山,可曾庇佑一方百姓,免遭妖兽侵扰?”
陈玄清一窒。
孟希鸿声音再提:“敢问陈宗主,灵根天定,那些无缘仙途的亿万子民,难道就该永世为奴,被踩在脚下,任由修士生杀予夺?”
陈玄清脸色微变。
孟希鸿猛地一指台下万千百姓,声如洪钟:
“敢问陈宗主!我天衍宗传法于民,使老有所养,壮有所用,让他们能拿起拳头,亲手护卫家园,守护妻儿!何邪之有?”
这三问,一问比一问诛心!
孟希鸿的【文心风骨】全力催动,声音中蕴含着一股沛然的浩然正气,直击人心。
他没有讲什么玄之又玄的大道理,他说的,是所有凡人都能听懂的、最朴实的诉求。
“他们,就是答案!”孟希鸿环视全场,“民心所向,即为天心!
违背民心,纵使你坐拥灵脉千万,手握通天法力,亦是逆天而行!”
短暂的寂静后,台下数万凡人爆发出雷鸣般的呼喊!
“孟宗主说得对!”
“我等不求成仙,只求能保护家人!”
“我等愿追随天衍宗!”
声浪滔天,汇成一股磅礴的气势,竟将楼船上那些仙门修士的傲气,冲得七零八落!
陈玄清的脸,彻底变成了铁青色。
他做梦也没想到,孟希鸿竟不与他辩论玄法奥义,反而用这种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煽动民心,让他瞬间陷入了道义的被动。
跟天下凡人讲道理?他陈玄清何时需要跟蝼蚁讲道理!
“好一张利口!”
陈玄清眼中杀机毕露,“既然歪理邪说讲不通,那便底下见真章。”
他不再辩论,直接拂袖,声音冰冷地传遍全场:
“修行界,终究是实力为尊!本座今日便要看看,你这所谓的通天大道,能否接得住我清岚宗的仙法一击!”
话音刚落,他身后,一名神情倨傲的年轻弟子越众而出。
此人剑眉星目,气度不凡,已是炼气大圆满的修为,在清岚宗年轻一辈中也是翘楚。
他正是之前被冀北川一拳废掉飞剑那名弟子的亲师兄,今日跟随前来,便是要为师弟找回场子。
他对着陈玄清躬身一拜,高声道:“宗主,何须您老人家动怒?对付这等装神弄鬼的跳梁小丑,弟子一人足矣。”
他目光如电,死死锁定高台上的冀北川,杀意毫不掩饰。
“天衍宗,谁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