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人皇幡动,道心初立

【每日一卦,今日卦象:中吉。/我?得.书¢城~ ?埂+辛¨蕞¢筷¢潜龙初吟,已有腾飞之势;道心初立,危墙之下,亦有通途—运势中上;宜:传道授业。】

就在孟希鸿思索之际,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爹爹!师父!”

孟希鸿回头,只见九岁的孟言巍捧着一卷竹简,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

他并未像寻常孩童那般跑跳,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只是那张稚嫩的小脸上,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什么难以索解的难题。

“巍儿,怎么了?”孟希鸿笑着将他拉到身前。

“师父,爹爹,”孟言巍举起手中的竹简,稚嫩的声音里却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认真与严谨,

“弟子今日读到‘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心有疑窦。”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书中之‘理,在于趋吉避凶,保全己身。

可冀伯伯与张伯伯通河县一行,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

此举,似乎与书中道理相悖。弟子愚钝,不知该如何解此矛盾?”

这番话一出,不再是简单的提问,而是一个小学者在向自己的老师请教义理上的冲突云松子闻言,与孟希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压抑不住的惊艳与笑意。

这孩子,已经开始用自己学到的“理”,去剖析和衡量现实中的问题了!

“好问题!”云松子摸了摸孟言巍的头,一脸赞许,“巍儿,你来告诉师父,你觉得,为什么?”

孟言巍低下头,小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思考。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拂过竹林的沙沙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试探着说道:“是因为—有比‘危墙,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做吗?”

“比如?”

“比如—守护。+r?c,y,x*s~w..~c^o*m_”孟言巍的声音清淅了几分。

“就象爹爹说的,他们是为了天衍宗,为了弟弟,为了让更多如自己一般无灵根之人,有路可走。

所以,那座‘危墙’,他们必须去立。那不是危墙,而是—丰碑?”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孟希鸿和云松子的心上。

童言无忌,却一语中的。

孟希鸿心中巨震,他没想到,儿子小小的年纪,竟能看得如此透彻,甚至触及到了事情的本质!

云松子更是直接从摇椅上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震惊和狂喜,激动得胡子都在发抖。

“朴玉!天生的朴玉啊!”他看着孟言巍,就象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嘴里不停地念叨“巍儿,你记住!”云松子抓住孟言巍的肩膀,神情无比郑重。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说的是要懂得趋吉避凶,保全自身。这没错。

但还有一句话,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当有些事,关乎道义,关乎苍生,关乎你心中必须守护的东西时,那即便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亦要一往无前!”

“这,才是我辈文修,真正的‘风骨’!”

话音落下,掷地有声。

孟希鸿看着思索中的儿子,心中百感交集。

他看着眼前这小的,又想起秘境静室里那更小的言安,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守护,开创,传承—这不正是自己正在走的路吗?

孟言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却仿佛有星辰在闪铄。!纨,本¢神¢颤- ~冕-费\越`毒/

云松子的这番话,如同一颗种子,在他那纯净的“浩然气种”之上,再次生根发芽。

云松子看着孟言巍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大慰。

他大手一挥,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却又故作神秘地说道:“走,巍儿,光说不练假把式。

今日为师就再给你开个小灶,让你看看,我辈文修学来的‘理’,究竟该如何用!”

说罢,他便拉着孟言巍,朝着浩然堂那刚刚建好的简陋书斋走去。

孟希鸿笑着跟在后面,他也很好奇,云松子会如何教导自己的儿子。

书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书案,几把椅子,以及一个刚刚搭起来的书架,上面零零散散地放着几十卷孟希鸿从阴煞宗宝库里“淘”出来的、内容还算正经的古籍。

云松子并没有让孟言巍继续读书,而是从储物袋摸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书案上。

那是一份卷宗,纸张已经泛黄,上面还带着点点干涸的血迹。

正是孟希鸿当初在五丰县衙时,经手过的一桩陈年旧案。

案子很简单,一个恶霸乡绅,为了霸占一个贫苦佃户的几亩薄田,罗织罪名,将其屈打成招,关入大牢,最终导致佃户一家家破人亡。

“巍儿,你看看这个。”云松子指着卷宗说道。

孟言巍走上前,认真地读了起来。

随着案情的深入,他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渐渐染上了愤怒。

当他读到佃户的妻女最终流落街头,冻死在寒冬之夜时,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看完了?”云松子平静地问道。

“看完了。”孟言巍的声音很低,带着一股与他年龄不符的寒意。

“你觉得,此案,该如何判?”

孟希鸿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问题,更是云松子对孟言巍的场“考校”。

孟言巍抬起头,眼中没有丝毫尤豫,用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坚定语气说道:“恶绅霸田,草菅人命,按《大离世俗律》,当斩!

其家产,当尽数赔付给佃户家人,若无家人,则充入国库,赈济灾民!

当年审理此案的县官,玩忽职守,颠倒黑白,亦当革职查办,追究其责!”

他的声音,清脆而响亮,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他识海之中一直安静悬浮着的“人皇幡”,猛地一震!

随后缓缓浮现嗡!

一圈肉眼可见的黑色光晕,从幡面之上荡漾开来。

那黑光,深邃如夜,却不带丝毫邪气,反而散发着一种威严、肃穆、审判万恶的宏大气息!

书斋之内,仿佛有无形的法度生成,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孟言巍只觉得,自己刚刚说出的那番话,仿佛与手中的人皇幡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一股清凉而磅薄的信息流,从幡内涌入他的识海,让他对“律法”、“秩序”、“公正”这些概念,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他那识海中的“浩然气种”,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猛地一颤,竟又壮大了一圈!

原本只是“明心”境的他,此刻,竟隐隐有了向“养气”境突破的迹象!

“好!说得好!”云松子抚掌大笑,眼中满是赞赏。

“巍儿,你记住,我辈文修,学理,不只是为了修身养性,更是为了‘用&039;。

将你所学之理,用于评判世间万事,辨明是非曲直,这,便是文道的修行。”

他指着那人皇幡,解释道:“此幡,名为‘人皇’,乃我浩然书院上古镇宗之宝。

它所承载的是人族先贤所立下的‘秩序’与法度&039;之道。

但你莫要被它这漆黑的模样所骗,这黑光,非是邪祟,而是极致的浩然正气所化,专克天下邪魔。”

云松子的声音陡然变得高亢激昂。

“此幡一出,便是煌煌天威,代天刑罚!凡世间邪魔外道,妖祟鬼魅,遇此幡,皆要被其镇压,化为滋养幡体的养料。

所以,你每一次做出公正的评判,每一次为正义发声,既是在践行法度,也是在祭炼此幡,增其威能。”

“此幡在你手中,既是护道之宝,也是修行之器!

日后,你当以心中之理,手中之幡,评判这天下不公之事,为人族,重立法度!

更要以此幡,荡尽这世间魑魅魍题,为人族,扫清寰宇!”

扫清寰宇,重立法度,这些对他来说还太过遥远,但孟言巍能感觉到,这面黑色的幡旗,与自己之间那种血脉相连般的感觉更加紧密了。

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师父,我记住了。”

孟希鸿在一旁看着,心中震撼莫名。

他原以为,文道修行,是水磨工夫,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

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以案悟道”的法门!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充满了骄傲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