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酒楼遇险
孟希鸿隐去了卦象之说,只将推演出的凶险,化作自己的忧虑,言简意赅地向云松子道明。第一墈书蛧 蕞鑫章劫哽鑫快
云松子这才不情不愿的放下手里那本《俏狐仙夜报书生恩》,斜了孟希鸿一眼。
“这不是你小子想要的吗?星火燎原,多气派。现在火烧起来了,反倒怕了?”
“怕倒是不怕。”孟希鸿摇了摇头,神色平静,“只是这火势一起,闻着味儿来的,可就不止是想取暖的了,还有想趁火打劫,顺便把烤火的人也当柴烧了的。”
云松子捻了捻胡须,嘿嘿一笑“这世上,从来不缺闻着血腥味就扑上来的豺狼。
你这《烘炉经》,在凡人眼中是通天大道,但在那些邪魔外道眼中,就是一座取之不尽的血肉宝库。”
“你小子啊,这次可是捅了个结结实实的马蜂窝。”老道士话是这么说,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怪,反倒透着一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所以,我需要前辈的帮助。”孟希鸿坦然道,“独木难支,如今的天衍宗,还只是一株幼苗,经不起大风大浪。”
“说吧,你这小狐狸,又憋着什么鬼主意了?”云松子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孟希鸿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加快云梦大泽的布局。三个月时间太长,变量太多。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甚至,将开山大典提前!”
“第二,冀北川和张祥化那边,必须立刻与他们取得联系,告知他们潜在的危险。他们现在是靶子,太显眼了。”
“第三,”孟希鸿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既然这火已经烧起来了,与其让它胡乱蔓延,不如我们亲手给它添一把柴,再给它画一条道!”
云松子眉头一挑:“哦?怎么说?”
“将《烘炉经》锻体篇的完整心法,以及配套的呼吸法、简易药浴方,整理成册,大规模拓印,主动散播出去!”
“什么?”云松子差点从摇椅上弹起来,胡子都翘了,“你疯了?之前说只公布前三重,已经是把天捅了个窟窿,你现在还要白送?这跟把自家粮仓打开,让外人随便搬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伍4看书 埂薪最全”孟希鸿眼神深邃,“我们送出去的,是米糠,是鱼饵。真正能让人吃饱的大米,能钓起江海蛟龙的香饵,还牢牢攥在我们自己手上。”
“我们公布心法和呼吸法,是教他们‘如何’锻体,但真正决定效率和上限的,是‘用什么’来锻体。这,才是关键。”
他顿了顿,继续道:“配套的药浴方子,我们只公布最基础、最安全的一张。用些凡俗的铁骨草、活血藤之类的普通药材就能配齐。这方子,效果微乎其微,练不死人,但想靠它突飞猛进,无异于痴人说梦。这,就是我说的‘米糠’。”
“况且,前辈真当我这三年,除了巩固境界什么都没干?《锻体篇》不过是《烘炉经》的开篇基石。
后续的《易筋篇》,我已经推演至第六重了。
天下人想凭那点‘米糠’就跨过锻体之境,踏入易筋之门,无异于痴人说梦。他们唯一的路,就是来我天衍宗求取真经!”
此举,看似是广施恩德,实则一举三得。
我们做这开天辟地第一人,便等于将大部分的炼体士的起点,都牢牢钉死在我天衍宗的体系之下,日后他们想走得更远,便绕不开我们。
天下人不会看到这份算计,他们只会看到我天衍宗海纳百川的胸襟与仁德,人心,自然归附。(`[看(_书¤屋§小{说?网%- )′免|)&费`÷阅#?读ˉ}
而这一切,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套功法,足以让他们产生第一缕微弱的炼体本源。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万千本源汇聚而来,皆是安儿的生机!
“最后真正能化腐朽为神奇,用灵植灵药配制的‘淬皮一号’、‘炼肉二号’,乃至更高阶的秘方,将由沐芸亲自掌控。
那,才是能让人吃饱的大米,才是我们的‘香饵’。而修炼了咱们功法的炼体士,想要更进一步,怎么样都绕不开咱们天衍宗!”
云松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咂了咂嘴。
“你这小子,脑子里装的都是算盘珠子吧?一步棋,竟然能算出后面七八步的利害。
你这哪是开宗立派,你这是要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炼体拢断!行了,老道我算是服了。”他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灰。
“这事,我应了。拓印功法的事,就交给何文那小子,他脑子灵光。至于联系冀北川他们……”
“前辈忘了通信玉简了?”孟希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
半月后,青州,南阳县。
此地比通河县更为繁华,武风更盛。
一间临街酒楼的雅间内,冀北川和张祥化正临窗而坐,桌上酒菜未动,二人神色皆有些疲惫,但眼神却格外明亮,时刻留意着楼下的车马人流。
自从通河县那一战后,他们一路南下,又连挑了两个县城。天衍宗的名头是打响了,但过程却远非一帆风顺。
“老张”冀北川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胸口,那里,玄龟内甲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拳印。
“他娘的,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上一家‘天武宗’那老小子,明着打不过,背地里竟敢下三滥地用毒针!
要不是宗主赐下的内甲,老子这条命就交代在那了。这名头是打响了,可招来的全是些豺狼虎豹,烦不胜烦。”
“宗主的大计,再难也得走下去。”张祥化给自己倒了杯酒,声音平稳。
“老冀,越是如此,越说明我们走的路是对的。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师宗门,根本不把凡人当人看。我们这一路,打的是他们的脸,动的,是他们的根基。”
话音刚落,冀北川神色微变,伸手入怀,摸出了一枚温润的玉简。
玉简正微微发烫,表面一道灵光一闪而逝。
他将一丝心神沉入其中,片刻之后,缓缓睁开眼。
看完讯息,冀北川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怎么了?”张祥化凑了过来。
冀北川低声道:“宗主传讯,有邪修可能盯上我们了,让我们万分小心,不可大意。”
张祥化听完,也是心头一凛。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剔。
就在此时,雅间的门,被“笃笃笃”地敲响了。
“谁?”冀北川沉声问。
门外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两位爷,小的给您送新酿的‘女儿红’来了。”
冀北川和张祥化对视一眼,他们根本没点什么“女儿红”。
冀北川缓缓起身,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他一步步走到门前,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空无一人!
只有一个穿着店小二衣服的干瘦人影,背对着他们,正慢悠悠地向楼梯口走去。
那人影走得很慢,背影在昏暗的楼道里,显得有些诡异。
他所过之处,连周围酒客的喧哗声,都仿佛被吸走了一般,变得压抑而沉闷。
“站住!”张祥化低喝一声。
那人影脚步一顿,缓缓地,转过了身。
那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桀桀……”
他发出一阵怪笑,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上好的气血,真是……大补之物啊!”
感受到二人瞬间绷紧的肌肉和骤然凝聚的杀气,他脸上的笑容反而愈发扩大,甚至病态地歪了歪脖子,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吧”脆响。
“本来只想看看货色,没想到你们这两头肥羊还挺警觉。”
“也罢,省了些工夫。”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眼中嗜血的光芒大盛,
“那就……乖乖成为我血神经的补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