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板悔断肠

我看着苏箬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面的情绪快要溢出来了。\第*一¨看¢书?网¨ ,更′新_最\全^

她靠得很近,我能闻到她发丝间传来的淡淡香气。

“我的秘密?”我笑了一下,伸出手,用指关节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我的秘密就是,我饿了。”

苏箬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她猛地后退一步,抱着那个价值三亿的笔洗,像是抱着个烫手山芋。

“你……你讨厌!”她跺了跺脚,嗔怪地瞪了我一眼,“没个正经!这么贵重的东西,赶紧想个地方放好。”

我看着她那副又羞又急的样子,心情大好。

“就放你爸书房吧,他那保险柜应该比银行还安全。”我提议道。

“对对对!”苏箬如梦初醒,抱着笔洗就往楼上跑,“我这就去放好!”

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我摇了摇头,走到沙发上坐下。

没一会儿,苏箬就空着手跑了下来,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表情。

她在我身边坐下,整个人都瘫进了沙发里,“天哪,我腿现在还是软的。我把它跟我爸那方虢州澄泥砚放一块儿了。”

“绝配。”我点点头。

她忽然扭过头,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白子庚,你老实交代,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你猜?”

“我猜你个大头鬼!”她伸出拳头在我胳膊上捶了一下,“说不说?不说我可要用刑了啊!”

我抓住她挥舞的拳头,把她拉进怀里。

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就乖乖地靠在了我胸口。_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低声说。

与此同时,文昌街,古韵斋。

店铺老板老刘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疲惫地拉下了卷帘门。

他走到柜台后,从抽屉里拿出今天收的现金,一张一张地点着。

当数到那五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时,他嘴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傻小子,五百块买个破烂还当捡了宝,有钱人的脑子就是不一样。”

他把钱拍进行囊,心情舒畅地哼起了小曲。

今天虽然没开张什么大单,但这五百块赚得轻松,跟白捡的一样。

他关了灯,锁好门,慢悠悠地回家了。

晚上,老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白天那个年轻人的脸总是在他脑子里晃。

不对劲。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个年轻人看东西的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不像个外行。

还有他身边那个姑娘,气质不凡,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千金。

这样的人,会花五百块钱买一个带裂纹的破盘子玩?

老刘越想心里越是发毛,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披上衣服,也顾不上穿鞋,光着脚就冲回了店里。

他打开灯,径直走到那个堆放杂物的角落,翻开那个积满灰尘的木箱。

箱子里空空如也。

他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拿出手机,翻找了半天,从一个旧的相册里找到一张照片。~x`w′d+s*c-.?c?o¢m*

那是几年前他收这批货时随手拍的,照片很模糊,但能看清那个小盘子的大致轮廓和颜色。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照片发给了自己在京城古玩圈里一个颇有名望的朋友,王教授。

“老王,睡了没?帮我看看这个,一个客人今天花五百块从我这买走的。”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老刘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是多心了,一个破盘子而已,还能翻出天来?

他正准备删掉照片去睡觉,手机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正是王教授。

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接通。

“喂,老王,这么晚了……”

“刘胖子!”电话那头传来王教授急促得变了调的声音,“照片里的东西呢?东西还在不在你店里?!”

老刘被他这语气吓了一跳,“不……不在了啊,下午被个年轻人买走了。”

“买走了?!”王教授的声音瞬间拔高,听起来像是要吃人,“你他妈是猪吗!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不……不就是个有点年头的民窑盘子吗?还裂了……”

“民窑?裂了?”王教授在那头气得直喘粗气,“你马上给我形容!那东西的釉色,是不是像雨过天晴的天空?摸上去是不是像玉一样润?对着光看,釉面底下是不是有跟螃蟹爪子一样的细碎纹路?”

王教授每说一句,老刘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想起来了,下午那个年轻人拿在手里的时候,那盘子的颜色确实是那种淡淡的天青色。

他自己的手也摸过,那种温润的质感,他当时还以为是仿得好。

“是……好像是……”老刘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操!”王教授在电话那头爆了句粗口,“你现在,立刻,马上!去网上搜四个字——汝窑笔洗!”

电话挂断了。

老刘握着手机,手指抖得几乎拿不稳。

他颤抖着点开浏览器,输入了那四个字。

屏幕上跳出来一条条信息。

“宋代五大名窑之首,存世不足百件,件件价值连城……”

“汝窑为魁,一器难求……”

“保利春拍,北宋汝窑笔洗残件,成交价八千万!”

当他看到一张高清的博物馆藏品图片时,他手里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图片上那个天青釉笔洗,无论是器型,釉色,还是那种独特的韵味,都和他下午卖掉的那个破盘子,一模一样!

不,比他那个还差一点。

他那个只是有一道冲线裂纹,图片上这个,口沿上还有个米粒大的磕碰!

八千万!

一个带磕碰的残件,就值八千万!

那他卖掉的那个呢?

老刘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扑到柜台前,发疯似的调出下午的监控录像。

他看到那个叫白子庚的年轻人,一脸平静地走进店里,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视,却在角落的杂物堆前停顿了片刻。

他看到白子庚弯下腰,从箱底拿出那个笔洗,脸上露出一抹嫌弃的表情。

他还看到了自己那副贪婪又愚蠢的嘴脸,说什么“三百块拿走当烟灰缸”。

最后,画面定格在年轻人将五百块钱拍在柜台上的那一幕。

那不是施舍,那是赤裸裸的羞辱!

“噗——”

老刘一口气没上来,只觉得喉头一甜,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眼前阵阵发黑。

悔恨,愤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三亿!

他亲手把三亿的财富,用五百块钱的价格,送到了别人手里!

不!

他猛地睁开眼,通红的眼球里布满了血丝。

他想起来了!

那个叫苏箬的姑娘,临走前看上了他柜台里的一块清代玉佩,说是要买给她妈妈。

当时玉佩还没清理好,她就留了个电话,让他弄好了联系她。

老刘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到柜台翻找着。

他找到了那个写着电话号码的便签,纸条已经被他手心的冷汗浸湿。

他哆哆嗦嗦地拨通了那个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提示音,像一盆冰水,从他的头顶浇下,让他浑身冰冷。

老刘瘫坐在地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死死盯着监控画面里,白子庚和苏箬离开时那轻松的背影,嘴里反复地念叨着。

“汝窑……三亿……不,那是我的!那是我的!”

他眼神里的理智被一种疯狂的贪婪所取代,他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黑豹哥吗?我,文昌街老刘……我想请你帮我找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