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将计就计,谁才是猎物?

我笑了。*e*z.k,a!n?s`h/u-._n¨e·t\

笑声不高,却在大厅里荡开,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原本已经凝固到冰点的空气,似乎被我的笑声搅动,泛起了一丝诡异的波澜。

“子庚……”

苏箬抓着我的手,力气大得指节都有些发白,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然后,我站起身,目光越过那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青铜鼎,直直地看向轮椅上的陈瀚海。

“陈老太爷,您说笑了。”

我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带上了一丝玩味,“我不是看不懂。”

“我只是在想,这么好的东西,您老人家……真的舍得送给我吗?”

陈瀚海那张如同老树皮般的脸上,笑容似乎僵硬了一瞬。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重新评估眼前的猎物。

周围那些陈家的宾客,脸上的冰冷和杀气更浓了,一道道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子,刮在我的身上。

我仿佛没有察觉,径直迈开步子,朝着那尊青铜鼎走了过去。

“如此奇物,子庚自然要好好观摩一番。”

一步,两步。

我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我能感觉到苏箬担忧的目光,能感觉到整个大厅里几乎要沸腾的杀意。¨b/x/k\a~n.s`h*u_.¨c.o\m.

但我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甚至还有一丝兴奋。

想用陷阱吸我的魂?

正好,让你尝尝我戒指里那位‘典狱长’的胃口!

我走到那尊青铜鼎前,停下脚步。

近距离看,这鼎上的铜绿和纹路都做得惟妙惟肖,散发出的那股蛮荒气息也足以以假乱真。

好手段。

可惜,遇到了我。

在全场几十道目光的注视下,在苏箬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中。

我伸出手,缓缓地,却又毅然决然地,将手掌按在了那冰冷的鼎身上。

嗡——!

就在我的手掌与鼎身接触的瞬间!

一股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吸力,如同一个黑洞,从鼎内猛然爆发!

这股力量无形无质,却直接作用于我的神魂!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要被活生生地从躯壳里撕扯出去!

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模糊,耳边传来苏箬凄厉的尖叫,但那声音却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遥远而不真切。

身体变得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强烈的眩晕感和撕裂感,让我几乎要当场昏厥。

宴会厅里,那些陈家的宾客,脸上都露出了残忍而得意的笑容。

轮椅上的陈瀚海,更是激动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贪婪至极的光芒。,如!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_节^

成了!

陷阱已经发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马上就会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我没有做任何抵抗。

甚至,我主动放弃了神魂的防御,任由那股恐怖的吸力将我的意识拖向深渊。

与此同时,我心中默念。

“来吧!都给我进来!”

我以自己的身体为桥梁,以自己的神魂为管道,主动引导着那股足以撕碎一切的吸力,将它……

全部导入了食指上那枚看似温润的九玄镇狱戒之中!

“轰!”

戒指里那片沉寂的精神世界,瞬间被这股狂暴的外来力量搅得天翻地覆!

那座镇压一切的巍峨碧绿山峰,剧烈地震动起来。

一股古老、霸道、充满了无尽怒火的意志,仿佛沉睡的巨龙被蝼蚁惊醒,勃然大怒!

下一秒!

惊天逆转!

那股作用在我身上的,无可匹敌的吸力,突兀地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

是被强行反转了!

并且,在反转的瞬间,被九玄镇狱戒增幅了百倍!

一股比之前恐怖百倍,充满了吞噬、毁灭、镇压一切气息的力量,如同火山喷发,从那尊青冷铜鼎的鼎口,猛然喷薄而出!

整个大厅的空气都在一瞬间被抽空!

一道肉眼可见的,扭曲的能量波纹,像是一条择人而噬的毒龙,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直接锁定了……

主位上,轮椅里的陈瀚海!

“不——!”

陈瀚海脸上那慈祥和善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被无尽的惊恐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他发出了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

那声音,根本不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能发出来的,尖锐,沙哑,充满了非人的怨毒和恐惧!

“观山道人!!”

“又是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你还没死透?!”

他的身体在轮椅上疯狂地抽搐,挣扎,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要被硬生生拽出来!

在场的所有陈家人,脸上的笑容全部僵住,一个个像是见了鬼一样,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那个已经变得完全陌生的“老太爷”。

那股恐怖的吞噬之力已经到了陈瀚海的面前。

他体内的那个异界魔神残魂,再也无法维持伪装,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咆哮!

一道浓郁如墨的黑气,带着刺鼻的硫磺味和腐臭,猛地从陈瀚海的七窍中被撕扯了出来!

那黑气在半空中扭曲成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形,疯狂地挣扎,嘶吼,却根本无法抵挡那股来自镇魂鼎的吞噬之力,被一点点地,无可抗拒地拖向鼎口。

“我诅咒你!执戒者!我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

伴随着最后一声怨毒的诅咒,那道黑气被彻底吸入了青铜鼎中。

鼎身猛地一震,发出一声沉闷如钟的轰鸣,随即恢复了平静。

而轮椅上,陈瀚海的身体,就像一个被抽干了所有空气的气球,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和支撑,软绵绵地瘫倒下去,脑袋无力地歪向一旁。

死了。

整个宴会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看看那尊恢复了古朴的青铜鼎,又看看轮椅上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的老太爷,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我的身上。

那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迷茫、和彻骨的寒意。

我缓缓收回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对着目瞪口呆,已经完全傻掉的陈家人,微微一笑。

“多谢陈老太爷赠鼎。”

“这份厚礼,我就却之不恭了。”

话音未落,我抬起另一只手,对着那尊青铜鼎,凌空一挥。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尊沉重无比的三足青铜鼎,连带着下方的巨大托盘,在一阵光芒的闪烁中,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做完这一切,才好整以暇地抬起头,目光在那些脸色煞白的陈家人脸上一一扫过。

最后,我的视线落在一个看起来年纪最长,神情最为镇定的中年男人身上。

我冲他笑了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彻在死寂的大厅里。

“现在,谁主事?”

“这寿宴……还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