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炼丹手札,惊天交易

一股彻骨的寒意,蓦然从陈凡的足底涌起,顺着四肢百骸逆冲而上,让其脑中“嗡”的一声,心神为之剧震。¢看¨书¢屋! ~首′发\

他双目微眯,脸上神色未变,心中却早已是骇浪滔天。

他怎么也未曾料到,自己只是想寻一门炼丹术入门,竟会在此地撞见自己平生最大的仇家!

那名蓝袍修士的手段,他可是用性命亲自领教过的。若非有那面神秘古镜护持,在跳崖的千钧一发之际逆转了一丝生机,此刻的他,恐怕早已化为深渊下的一具枯骨,神魂俱灭了。

此人,绝非如今的自己能够抗衡分毫的存在!

陈凡的脑中,无数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但面上依旧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逃!

这是他下意识的第一个念头。立刻离开此地,远遁千里,再也不和这对师徒有任何瓜葛。

只要被那蓝袍修士知晓自己尚在人世,并且就在这云梦坊市之内,那绝对是十死无生的下场!

然而,他的双脚却仿佛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

他心中念头飞转,迅速分析起眼下的利弊。

现在就走,看似稳妥,但恐怕已经晚了。自己既然已经和这对师徒有了交集,对方若是寻上门来,只需稍加盘问,自己这炼气四层的修为估计会让其联想到自己。·看¢书\屋~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一个筑基期修士若是有心追查一个炼气期小辈,无异于探囊取物。

与其将自己的安危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侥幸上,不如……

陈凡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孙柏那张灰败的脸上扫过。

一个能炼制筑基期丹药的炼丹大师,一份详尽到令人发指的炼丹手札!

这对于迫切想将炼丹术化为己用,为日后筑基大业铺路的陈凡而言,是何等天大的机缘!

修仙之路,本就是与天争命,机缘与风险,向来如影随形。一味地避让,只会让自己在窘迫中蹉跎岁月,最终化为一捧黄土。

短短数息之内,陈凡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对实力近乎偏执的渴望,终究还是压倒了那份对死亡的忌惮。

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惊疑之色迅速敛去,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名字罢了。

他心里雪亮,此刻绝不能流露出对那蓝袍修士的半分了解和畏惧。孙柏此人老奸巨猾,自己稍有异动,定会被其看出破绽,到时反而更加被动。

陈凡故作沉吟了片刻,眉头紧锁,缓缓开口道:“原来此事竟牵扯到了筑基期的前辈,这……的确有些棘手了。^1,7?n′o·v~e?l+.\c^o/m,”

他的语气中,恰到好处地带上了一丝犹豫和退缩,正是一个炼气中期修士听闻“筑基”二字时最正常的反应。

孙柏见他这般神情,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不出所料之色,叹了口气道:“老夫就知道,此事会让小友为难。你若想就此抽身,老夫也绝不强求。只望今日之事,小友能守口如瓶,老夫感激不尽。”

他这番话看似体谅,实则绵里藏针,分明是一种试探。

陈凡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恰如其分地浮现出挣扎之色。他看了一眼旁边满脸期盼的少女晴儿,又将目光转回孙柏身上,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咬牙,沉声道:“孙老言重了!晚辈虽修为浅薄,但既然应承了此事,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他话音一顿,又滴水不漏地补充道:“不过,此事既有筑基前辈牵涉其中,晚辈也不敢引火烧身。那紫阳花,晚辈可以尽力为二位寻来。但交易之后,晚辈与二位便算两清,日后再无瓜葛,还望孙老能够体谅晚辈的苦衷。”

这番话,他必须说得明明白白。他只是个求利的“药材商人”,对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没有半分兴趣。

孙柏闻言,深深地看了陈凡一眼,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陈凡这番话,既表现出了低阶修士应有的谨慎与忌惮,又没有放弃到手的利益,反而让他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在他看来,这才是修仙者最真实的反应。

“好!”孙柏重重一点头,声音也变得郑重起来,“小友快人快语,是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要你能为老夫寻来一株五百年份的紫阳花,老夫这一生浸淫丹道的心得手札,便全部归你!”

说着,他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摸出一枚色泽古旧的玉简,轻轻放在了石桌上。

“此玉简内,不仅记载了老夫毕生所学的所有丹方,更有每一种丹药的炼制手法、火候心得乃至一些独门的丹道秘术。其价值,远非坊市中那些大路货色可比。”

陈凡的目光,瞬间便被那枚玉简牢牢吸住了,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缓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火热。

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有了它,再配合古镜催熟灵药的能力,筑基丹将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不过……”孙柏话锋一转,神色变得异常凝重,“那紫阳花,年份必须十足,药性更不能有半分流失。小友若是拿次品来糊弄老夫,休怪老夫鱼死网破,翻脸不认人!”

“孙老放心。”陈凡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将目光从玉简上移开,沉声道,“晚辈既然敢接下这笔交易,自然有几分把握。只是,五百年份的灵草非同小可,坊市中绝难寻觅,晚辈需要一些时间。不知孙老的伤势,还能支撑多久?”

“至多一月。”孙柏的声音中透着一股衰败之气。

“好!”陈凡当即起身,一锤定音,“一月之内,晚辈定将灵草送到。交易的地点,还请孙老定下。”

孙柏略一思量,便道:“就定在坊市东门外三十里的乱风岗,一月之后的午时。”

“一言为定!”

陈凡对着二人一抱拳,再无半句废话,转身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此地已成是非漩涡,一想到那蓝袍修士随时可能出现,他便如芒在背,一刻也不想多待。

看着陈凡消失在巷口的背影,少女晴儿才忧心忡忡地问道:“师父,您真的信他?他……他会不会是王家派来试探我们的人?”

孙柏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老谋深算的光芒:“不像。此人行事滴水不漏,心性远超同阶修士,绝非王家那些眼高手低的家伙所能伪装。他所图的,应该就只是老夫的炼丹术。”

他顿了顿,又长叹一声:“不管如何,眼下,我们也只能赌上这一把了……”

而此刻,早已离开贫民区的陈凡,正不动声色地在坊市中穿行。他没有半分停留,径直出了坊市,没入外面的山林之中。

从今日起,这云梦坊市,在自己拥有足以自保的实力之前,是绝不能再踏足半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