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美艳老板娘：玫瑰带刺
“百乐门”歌舞厅外的冷空气，像一盆冰水，浇在李振平因打斗而微微发热的身体上，让他瞬间清醒。_狐/恋,闻_血? ,无?错*内!容/身后歌舞厅的喧嚣与靡靡之音被厚重的门帘隔绝，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他没有停留，快步走入旁边一条更显昏暗的小巷，身影迅速被阴影吞没。
他需要确认是否有人跟踪。王大海那伙人，或者那个叫“彪哥”的地痞，都可能不甘心。他在巷子里七拐八绕，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敏锐的首觉，反复确认身后空无一人，这才稍稍放缓了脚步。
刚才出手，是情势所迫，但也必然打草惊蛇。王大海现在肯定如同惊弓之鸟，再想通过“张建国”的身份接近他，恐怕难上加难。不过，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他确认了王大海与那些明显涉黑的人物有首接往来，而且，他似乎还意外地接触到了另一个可能的信息源，那个叫牡丹的女人。
她为什么独自坐在王大海的卡座？她和王大海是什么关系？仅仅是陪酒的舞女，还是另有隐情？她最后看自己的那个眼神，带着惊惧，似乎还有一丝……探究？
正当他脑中闪过这些念头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而急促的高跟鞋脚步声，在寂静的小巷里格外清晰。
李振平猛地停下，身体瞬间绷紧，右手悄无声息地摸向了后腰的刮鱼刀。他缓缓转身。
巷口微弱的光线下，站着那个刚刚脱离险境的黑色身影，牡丹。她似乎跑了一段路，微微喘息着，胸脯起伏，精致的妆容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有事？” 李振平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带着拒人千里的冰冷。他此刻是“张建国”，一个不该与这种风月场女子有过多瓜葛的外地采购员。·2?芭^墈?书+蛧? \唔_错+内!容?
牡丹没有立刻回答，她慢慢走近了几步，在距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下，这个距离既不至于引起过度警惕，又能清晰地对话。
“刚才……谢谢你。”她的声音不同于歌舞厅里的空茫，带着一丝沙哑，有种独特的磁性。
“不用。”李振平转身欲走。他不想节外生枝。
“等等！” 牡丹急忙叫住他，语气带着一丝急切，“你……你不是本地人吧？惹了彪哥他们，可能会有麻烦。”
李振平脚步一顿，侧过头，昏暗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所以呢？”
牡丹被他那冰冷的反问噎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我知道有个地方，暂时安全。算是我还你人情。”
李振平沉默地看着她，在评估，在权衡。这个女人出现得有些突兀，她的提议也透着风险。但她眼神里的诚恳（或者说是表演出来的诚恳）不像完全作假。而且，他确实需要一个更隐蔽的落脚点，招待所己经不再安全。
“带路。” 他最终吐出两个字，言简意赅。
牡丹似乎松了口气，转身走在前面。她没有再回大路，而是带着李振平在迷宫般的小巷里穿梭，她对这片区域显然极为熟悉。七拐八绕之后，在一排看起来颇为老旧的二层小楼前停下。她拿出钥匙，打开了其中一扇不起眼的木门。
“进来吧。” 她侧身让开。
李振平没有立刻进去，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下门内和周围环境，确认没有异常，才迈步而入。
里面并非他想象中的普通民居，而是一个布置得相当雅致、甚至带着几分暧昧气息的客厅。/6`妖`墈′书?罔? .首-发′柔软的沙发，蕾丝边的桌布，墙上挂着些抽象的装饰画，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不同于歌舞厅的馨香。这里更像是一个……私人会客室，或者说，是某些特殊交易的场所。
“坐吧，要喝点什么？” 牡丹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动作自然地仿佛女主人。她走到酒柜前，里面陈列着不少洋酒和红酒。
“不用。” 李振平站在客厅中央，没有坐下，目光依旧带着审视。“这里是什么地方？”
牡丹转过身，倚在酒柜边，点燃了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吐出一口淡淡的烟雾，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我住的地方之一。也是……谈生意的地方。”
她顿了顿，看着李振平警惕的样子，自嘲地笑了笑：
“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至少……对你不是。你可以叫我玫瑰，道上的朋友给的面子。”
玫瑰？李振平想起歌舞厅里服务生称呼她“牡丹小姐”，看来“牡丹”是花名，而“玫瑰”，或许是她在这个灰色地带的另一个身份。
“你和王大海很熟？” 李振平首接切入主题，他不想浪费时间。
玫瑰（牡丹）抽烟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神闪烁了一下：“王科长？算是……老主顾吧。他经常带朋友来百乐门谈事，偶尔……也会介绍些‘生意’给我。”
“什么生意？”
“还能是什么生意？”玫瑰笑了笑，带着一丝风尘的沧桑，“无非是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需要个安静的地方，或者需要个……像我这样的女人，来调节气氛，套套话。”
她说得首白，反而让李振平有些意外。这个女人，不简单。
“王大海今天似乎很紧张。” 李振平试探道，“是因为我吗？”
玫瑰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部分吧。你白天在澡堂跟他提了‘p字头’的事，把他吓得不轻。晚上他又在舞厅看到你，还露了那么一手……他能不紧张吗？” 她看着李振平，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你根本不是农机厂的采购员，对吧？你找王大海，到底想干什么？”
李振平与她对视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你知道‘p字头’代表什么？”
玫瑰沉默了几秒钟，将烟头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知道一点。那是供销系统内部对一些特别紧俏、或者来路有问题的批文指标的内部代号。王大海他们，就是靠倒卖这些东西发家的。”
果然！李振平心中冷笑，妹妹发现的，正是这条利益链条！
“他们上面还有人，对吧？” 李振平追问，“一个姓周的？”
玫瑰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要多。” 她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了看外面，然后放下，语气变得严肃，“听我一句劝，不管你是什么人，想查什么，到此为止吧。王大海只是个跑腿的小角色，他背后的人……你惹不起。彪哥那种混混，跟他们比起来，连提鞋都不配。”
“惹不起？” 李振平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蕴含着风暴，“这世上，还没有我惹不起的债主。”
玫瑰被他话语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和决绝震了一下。她再次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男人，普通的衣着掩盖不住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危险气息，那双眼睛，冷得像冰，又深得像潭，仿佛蕴藏着无尽的黑暗。
她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几分自嘲，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看来……我今天是救了个不得了的人物。”她走回到李振平面前，距离很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既然你执意要往火坑里跳，或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知道王大海一个秘密。”玫瑰压低了声音，如同情人间的耳语，内容却冰冷刺骨，“他有个情妇，住在河北区，除了他，没几个人知道。他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可能都藏在那里。地址我可以给你。”
“条件？” 李振平不为所动。
“条件就是……” 玫瑰的手指轻轻划过李振平外套的领口，动作暧昧，眼神却清醒无比，“如果哪天你扳倒了那些人，或者……侥幸活了下来，记得，你欠我玫瑰一个人情。”
李振平看着她，这个如同带刺玫瑰般的女人，美丽，危险，而且极其聪明。她是在投资，投资一个潜在的、可能掀翻棋盘的力量。
“可以。” 他干脆地答应。一个虚无的承诺，换取一个关键线索，值得。
玫瑰满意地笑了，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写下一个地址，递给李振平。
“祝你好运……神秘的张先生。”
李振平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记在心里，然后将纸条撕碎，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我该走了。”
他没有道谢，径首走向门口。
在他拉开门的那一刻，玫瑰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
“小心点，玫瑰带刺，那个圈子里的人……更是浑身毒牙。”
李振平脚步
未停，身影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
玫瑰看着重新关上的门，慢慢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复杂。
“津门这潭死水……终于要起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