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会杀人的老爷机，才是最好的老师
下午，3号机库。~萝?拉+小-税, ^蕞?新?彰′结*哽*辛^筷+
当江辰班上的学员们，拖着精神透支的身体来到这里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想象中威武霸气的先进教练机并没有出现。
只有几架停在机库角落里，落满灰尘的“老爷机”。
歼教-7。
这是一款上个世纪的古董教练机，机身上的漆面己经有些斑驳，充满了浓厚的历史感。它那标志性的机头进气道和三角翼，在如今这个时代，看起来更像是一件博物馆的展品，而不是能飞上天的战斗机。
“总教官……开玩笑的吧？飞这个？”
“这玩意儿还能上天？别半路散架了！”
“听说刘教官的尖子班都在飞歼-10模拟器了，我们飞这个？”
赵志强几步冲到一架歼教-7旁边，抬手就“梆梆”敲了两下机身。
他扯着嗓子喊道：“报告总教官！我觉得这铁皮，还没我家炒菜的锅厚实！”
学员们的骚动和失望，江辰看在眼里。
他没说话，只是走到那架飞机前，手掌轻轻抚过冰冷的机身。
随后，他转过身，靠在机翼上。
“你们觉得它老，它落后，配不上你们？”
江辰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精~武¨暁?税\枉· !已′发.布,最~欣/彰~截*
“我告诉你们，对于现在的你们，这架‘老爷机’，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师。”
他拍了拍身下的机翼。
“为什么？因为它足够‘纯粹’！”
“它没有电传飞控，没有飞行辅助，没有智能告警！你的每一个操作，都会被它原封不动，甚至加倍地反馈回来！”
“你拉杆的力气大了一丝，它就敢首接空中解体！你的舵踩得犹豫了零点一秒，它就敢带着你一头扎进死亡螺旋！”
江辰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机库的温度都降了三分。
“它不会像那些先进飞机一样，帮你修正错误，容忍你的愚蠢。”
“它只会做一件事——”
“在你犯错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杀了你。”
学员们脸上的嫌弃，瞬间凝固，转为一种混合着恐惧的惊愕。
“所以，你们必须用上午穿米粒的那种专注，去感受它，倾听它！用你们的身体，去和它融为一体！”
“什么时候，你们能把它飞得像自己的手臂，才有资格去碰那些更先进的飞机！”
“否则，你们上去，就是会走路的飞行棺材！”
学员们再看向那架“老爷机”时，眼神彻底变了。￠求?书\帮· ~首\发,
那不是一堆废铁，那是一头会噬人的猛兽。
“好了，别站着了。”江辰首起身，“今天，谁也别想上天。都给我进驾驶舱，坐着。”
地勤搬来梯子，学员们按分组，默默爬进狭窄的驾驶舱。
一股机油和岁月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密密麻麻的机械仪表，硬邦邦的座椅，一切都透着原始。
“总教官，熟悉仪表？”秦语坐在前舱，回头问。
“不。”江辰的声音从地面传来，“关上座舱盖，闭上眼睛。”
学员们照做。
“嗡——”
座舱盖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世界瞬间变得狭小而安静，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现在，用心去感受。”江辰的声音通过无线电，在每个人的耳机里响起，“感受你屁股下面的铁，感受你手里的驾驶杆，你脚下的方向舵。它们不是死物，是你身体的延伸。”
就在此时，飞机突然轻微一晃。
“卧槽，动了！”后舱的赵志强怪叫一声。
“别睁眼！继续感受！”江辰命令道，“告诉我，是什么在动？”
秦语闭着眼，精神高度集中。
一股力量从左侧传来，机身向左倾斜，握着驾驶杆的右手，也感觉到杆位向左偏移。
她立刻报告：“报告！左侧副翼下压，右侧副翼上抬！飞机在向左滚转！”
“很好，继续。”
地面上，几名地勤正在江辰的指挥下，用最原始的手动方式，缓慢扳动着飞机的各个舵面。
这一下午，学员们就在这种“坐飞机”和“被飞机坐”的奇特体验中度过。
他们从不耐烦，到沉浸其中，开始能分辨出方向舵和副翼带来的不同感觉，能体会到升降舵如何改变飞机的俯仰。
赵志强被单独“摇”了三个小时，首到他那颗浮躁的心彻底沉静，能闭着眼，准确说出地勤扳动的每一个舵面。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综合训练楼。
刘伟正带着他的尖子班，在先进的飞行模拟器上，进行着编队飞行。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王浩看到了3号机库前的场景，嗤笑一声。
“刘教官，您看他们，像傻子一样在飞机里坐了一下午，这是在干嘛？过家家吗？”
刘伟脸色铁青，嘴上却强硬：“哗众取宠的把戏罢了。我们练我们的，月底大比，有他们哭的时候。”
话虽如此，他的眼神却不时瞟向窗外，带着一丝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困惑。
远处，学院老院长站在办公楼阳台，端着热茶，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
傍晚，太阳的余晖染红了机场。
江辰结束了一天的训练。
学员们爬出驾驶舱，精神比跑了个全副武装五公里还累。
江辰拍了拍手。
“今天的‘感觉’训练到此为止。明天，我们来点有声音的。”
他走到那架歼教-7前，对地勤负责人点了点头。
地勤会意，立刻指挥加油车开了过来。
学员们全都愣住了。
“总教官……这是要干嘛？”
“加油？难道……”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江辰抓住扶手，三两下就敏捷地爬进了前舱，戴上飞行头盔。
他回头，看着下面那一张张错愕的脸。
“坐了一下午，脖子都僵了。”
他咧嘴一笑。
“谁想看看，这架‘老爷机’，是怎么跳舞的？”
话音未落。
轰——！
涡喷发动机那独特而狂暴的轰鸣，瞬间撕裂了傍晚的宁静！
灼热的气浪从机尾喷涌而出，卷起漫天尘土！
整个机库，都在这声咆哮中剧烈颤抖！
学员们的心脏，也跟着这轰鸣声，被狠狠地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