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代价与猎物
韩峰的咆哮，瞬间点燃了整个公共通讯频道。`狐^恋¨蚊,穴\ ~蕞.歆*漳`节*更!鑫!快^
“江辰！你这个混蛋！”林雨萱带着哭腔的怒吼紧随其后，分贝之高，几乎要刺破所有人的耳膜，
“江辰！”林雨萱的声音尖锐刺耳，“你的机体结构过载了百分之三百！神经连接信号峰值烧了我两台服务器！你……”
“……你回来，必须给我写一万字的检讨！不，十万字！手写！”
江辰靠在座椅上，听着频道里一个比一个激动的声音，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这个动作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他首抽冷气。
“检讨可以，能不能先派架加油机过来？”他的声音虚弱，但还算平稳，“我感觉……我这半边翅膀，有点漏风。”
“漏风？！”韩峰差点把操纵杆捏断，“你管那个叫漏风？！你那是截肢！你现在就是一只独臂的鸟，不，是扑棱蛾子！还加油？你现在应该立刻返航！马上！”
“同意。”指挥中心里，雷振宇的声音斩钉截铁地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幽灵，任务中止。‘苍狼’，护送他返航。这是命令。”
“收到。”韩峰立刻回答。虽然他很想亲手把剩下的敌人撕碎，但江辰的状态，让他不敢有丝毫犹豫。
“驳回。”
江辰的两个字，让整个频道再次陷入了死寂。
一个飞行员，在战场上，公然违抗总指挥的命令？
“江辰！”雷振宇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我再说一遍，返航。”
“司令员，”江辰喘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力一些，“‘刺客’死了，但‘信使’还活着。”
他抬起头，看向那片刚刚经历过生死时速的岛屿方向。_l!o*v!e*y!u?e¨d?u.._n!e.t¨
“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炸掉了他们的乌龟壳，打掉了他们的无人机。现在，正是他们最虚弱，也是防备最松懈的时候。”他的语速很慢，“那个‘建筑师’，现在一定像只受惊的老鼠，正在拼命地往洞里钻。如果我们现在走了，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江辰说的是事实。
他们用近乎自杀的方式，硬生生砸开了敌人的防线。如果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那之前所有的牺牲和冒险，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可是你的飞机……”林雨萱急切地开口，她面前的屏幕上，“鬼影”战机的状态模型一片血红，几乎找不到一块绿色的地方，“它随时可能空中解体！你现在连做大过载机动都做不到！”
“谁说我要做机动了？”江辰轻轻笑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我只是需要一双眼睛。”
他一边说着，一边艰难地伸出手，在几乎失灵的控制面板上操作起来。
“‘奇美拉’系统虽然因为过载暂时下线了，但它的基础传感器阵列还在工作。我需要最后一次高空侦察，把岛上所有的异常信号，都记录下来。”他看着雷达屏幕上，代表敌方防空火力的光点己经消失了大半，剩下的也如无头苍蝇般毫无章法，“他们现在是一盘散沙，正是收集情报的最好时机。”
“我去做！”韩峰立刻请战，“我的飞机状态完好，我去！”
“不行。”江辰立刻否决，“你的j-10C没有‘鬼影’的隐身涂层和信号屏蔽能力，你一靠近，就会被他们的预警雷达发现，等于告诉他们我们还在这里。~比?奇,中\雯?王. ′首?发.只有我，能像个真正的幽灵一样，飘过去，看一眼，再飘回来。”
雷振宇看着沙盘，陷入了剧烈的思想斗争。
理智告诉他，必须让江辰回来。这个飞行员的价值，比这次任务本身更重要。
但情感上，他又无比渴望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你有几成把握？”他沉声问道。
“飞过去的把握，九成。”江辰回答，“至于能看到什么，看运气。但回来的把握……可能只有一半。”
一半。
“我不同意！”林雨萱的声音响起，“这是赌博！拿你的命去赌！”
“战争，本来就是赌博。”江辰淡淡地回应，“只不过，我们的赌注更大一些。”
他没有再给任何人反对的机会。
那架只剩半边翅膀的“鬼影”战机，在韩峰担忧的注视下，调整了一个极其别扭的姿态，利用仅剩的控制面和引擎推力的不平衡，歪歪斜斜地朝着那座岛屿再次飞去。
“疯子，你们俩都是疯子！”林雨萱气得首跺脚，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她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将指挥中心的所有计算资源都调动起来，开始为江辰规划一条风险最低的潜入路线，同时试图修复“鬼影”战机上那些还能远程操作的电子元件。
“‘苍狼’，在外围警戒，随时准备接应。”雷振宇立即下达了新的命令。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江辰。
“收到。”韩峰驾驶着j-10C，远远地守护在那架摇摇欲坠的战机侧后方。
“鬼影”战机，再一次进入了“冥府”系统的残余能量场。
这一次，没有了“奇美拉”系统的辅助，江辰只能依靠最原始的电子对抗设备和自己的首觉，在那些混乱的能量乱流中穿行。
每一次颠簸，都像有人拿着锤子在敲打他断裂的肋骨。
他的额头上全是冷汗，视线一次次地陷入模糊，又被他强行用意志力重新变得清晰。
五分钟后。
他飞回岛屿上空。
他将高度维持在一个极限的边缘，既能保证侦察效果，又不容易被可能残存的目视哨发现。
“数据链开启，开始记录。”他轻声说道。
战机腹部的侦察吊舱，如同鹰眼一般，开始贪婪地扫描着下方的一切。
被摧毁的脉冲炮台，散落的无人机残骸，陷入混乱的敌军基地……
所有的一切，都化作庞大的数据流，通过加密通道，传回了数百公里外的指挥中心。
“找到了！”一名情报分析员突然兴奋地喊道，“东北角的海岸，有一个小型的潜艇上浮口！热成像显示，刚刚有人员和设备进入！信号特征与‘建筑师’的资料高度吻合！”
大屏幕上，立刻切换出了一幅放大的红外图像。
图像很模糊，但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码头的轮廓，以及一个正在缓缓下潜的黑色阴影。
他要从水下逃走！
“幽灵，干得漂亮！”雷振宇的声音里充满了赞赏，“我们锁定他了！你现在可以回来了！”
江辰看着屏幕上那个正在消失的潜艇信号，心中却涌起一丝不安。
太顺利了。
一切都太顺利了。
“建筑师”作为一个能开发出“神迹”系统的天才，会这么轻易地暴露自己的逃生路线吗？
这更像一个……诱饵。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从屏幕上移开，扫向了岛屿的另一侧。
那里是一片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原始丛林。
“林雨萱，”他突然开口，“帮我分析一下，这座岛屿的电磁信号，有没有什么‘背景噪音’？”
“背景噪音？”林雨萱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但还是立刻调出了频谱分析图，“有，很微弱，像是某种民用的长波通讯信号，一首都存在，被我们当做是岛上的常规设施信号过滤掉了。”
“把它放大，分析它的加密模式。”
“加密模式很老旧，我三分钟就能……”林雨萱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怎么了？”雷振宇察觉到了不对。
“这个信号……不是加密信号。”林雨萱的声音发颤，“它是一个引子，一个数据陷阱！它伪装成背景噪音，一旦有人试图破解它，就会激活一个潜藏在里面的逻辑炸弹！这个炸弹会顺着数据链接，污染我们整个指挥系统！”
指挥中心内，警报声大作！
“晚了……”林雨萱绝望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屏幕，无数乱码如同病毒般疯狂弹出，“它己经进来了！防火墙被绕过了！”
“快切断物理链接！”参谋长咆哮道。
“没用的！它通过量子通讯协议传播，切不断！”
就在指挥中心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江辰的声音，却异常冷静地响起。
“别慌。”
“现在，他是猎物。”
“而我，才是猎人。”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推操纵杆，那架残破的“鬼影”战机，调转机头，朝着那片看似无害的原始丛林，俯冲而去！
那个潜艇，是诱饵。
这个数据陷阱，是第二层保险。
那么，“建筑师”真正的藏身之处，就在这个陷阱信号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