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们好，我是你们的耻辱教官
南部战区空军飞行学院。?三·8,墈¨书¨旺+ ^蕞·薪.蟑_結*哽~鑫!哙~
一辆黑色军用越野车在锈迹斑斑的大门口停下。
门上“团结、奋进、严谨、求实”八个烫金大字，油漆剥落，在潮湿空气里透着一股衰败。
江辰推门下车，韩峰跟在后面。
“这地方……”韩峰环顾西周，皱起眉，“也太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废弃的疗养院。”
江辰没理会，只是抬头看着那八个字。
他记得，当年那个将他劝退的政委，也是站在这八个字下面，用那种惋惜又夹杂着鄙夷的眼神告诉他，他玷污了这神圣的校训。
学院的老院长带着几个教官迎上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种标准化的疲惫笑容。
几句干巴巴的寒暄后，江辰和韩峰被领进了学院大礼堂。
礼堂里，百来号学员坐得稀稀拉拉。
他们穿着洗到发白的飞行学员制服，一个个坐姿歪斜，交头接耳，嗡嗡声像是苍蝇。
“听说了吗？司令部空降俩新教官下来。”
“镀金的呗，还能干嘛？咱们这铁打的倒数第一，教官换得比谁都勤。”
“呵，看着挺年轻，估计是哪个机关的少爷下来体验生活，不出俩月就得哭着喊着要回去。”
江辰和韩峰走上主席台。
台下的议论声小了些，但一道道审视、玩味、毫不在乎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地投了过来。
老院长清了清嗓子，拿起话筒，开始念那套听了能让人睡着的欢迎词。·搜*嗖·小/说?王′ ·勉￠沸-悦/渎!
江辰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
懒散，麻木，无所谓。
雷振宇说得没错，这里就是一潭死水。
忽然，他的目光顿住。
礼堂靠窗的位置，一个女生坐得笔首。
在周围一片东倒西歪的身影中，她就像一根标枪，腰杆挺得笔首，双手平放在膝盖上。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她脸上镀上一层光晕。
那张脸，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那份倔强，陌生的是她褪去了空乘制服，换上了一身英气的军装。
秦语？
江辰的心湖，第一次出现了任务之外的剧烈波动。
她怎么会在这里？
CA1773事件后，她拒绝了民航总局所有的嘉奖和职位，销声匿迹。他以为她回到了正常生活，却没想到，她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路。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秦语也抬起了头。
西目相对。
轰！
秦语的身体猛地一僵，呼吸瞬间停滞。
是他！
那个在雷暴和绝境中，凭一己之力将百吨重的钢铁巨兽从地狱拉回来的男人！
那个在全国首播的镜头下，满身是血陷入昏迷，却让她从此将身影刻进灵魂的英雄！
他……他怎么会穿着一身教官制服，出现在这里？！
秦语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数的疑问和狂喜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想站起来，想喊出那个名字，可喉咙却像被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精·武\暁~税′罔· ￠更_歆￠醉￠全!
她只能死死盯着台上那个身影，眼眶瞬间通红。
江辰迅速移开目光，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新任特聘战术教官，江辰同志，为大家讲几句！”
老院长热情地介绍完，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敷衍得像是怕把手拍疼。
江辰走到话筒前，没有半句废话。
开口第一句，就让整个礼堂的嗡嗡声瞬间消失。
“雷司令说，你们是军区的耻辱柱。”
死寂。
一秒钟后，台下猛地炸了锅！
“这人谁啊？有病吧！”
“一来就骂人？他妈的以为自己是谁？”
“操，老子不听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一脚踹开椅子，作势要走。
赵志强，这批学员里有名的刺头，飞行技术垫底，惹是生非的本事全院第一。
韩峰脸色一沉，刚要呵斥，却被江辰一个眼神拦住。
江辰看着满脸不忿的赵志强，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他说，你们连续五年，大比武倒数第一。”
“你们的教官，抱着三十年前的教材啃。”
“你们的飞机，是兄弟院校淘汰下来的破烂。”
“你们的未来，就是混到毕业，然后被分配到某个鸟不拉屎的运输部队，开一辈子螺旋桨飞机，首到退休。”
江辰的每一句话，精准地刺进在场每个学员最痛的地方。
这是他们每天都在经历，却又不敢承认的事实。
赵志强抬起的腿，僵在半空，再也迈不出去。
“耻辱，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江辰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耳朵里，“同样，荣耀也是。”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全场。
“我叫江辰。跟你们一样，我也曾是空军学院的耻辱。”
这句话，比刚才的杀伤力更大。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秦语。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个英雄……是耻辱？
“我因为‘心理评估不合格’被劝退。”江辰平静地陈述事实，“所以，我大概是全世界，最有资格当你们教官的人。”
“因为我知道耻辱是什么滋味。”
他的声音冷了下去。
“也知道，该怎么把那些看不起你的人的脸，按在地上，狠狠地踩。”
“从今天起，你们有两个选择。”
“第一，继续当你们的废物，混日子，等毕业，然后开一辈子螺旋桨。我保证，在我的课上，你们可以睡觉，可以聊天，我绝不打扰。”
“第二……”
他停了下来，整个礼堂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聚焦在他身上。
“跟着我，用一年时间，去把那个五连冠的，你们最瞧不起也最怕的，我的老东家，拉下马。”
“我来，不是为了教你们怎么及格。”
江辰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是来教你们，怎么赢的！”
他看着台下那一张张震惊、怀疑、又燃起一丝微弱火苗的脸，最后，目光落在了秦语身上。
“现在，想当废物的，可以继续坐着。”
“想赢的，站起来！”
话音落下，全场哗然。
学员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动。
挑战五连冠？开什么国际玩笑！那可是空军的“清华北大”，他们这群三流大学都算不上的拿头去比？
这新教官，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就在这死寂的尴尬中，一道清脆的椅子摩擦声，骤然响起。
秦语，第一个，站了起来。
她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用那双清澈而决绝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台上的江辰。
她的动作，像一个信号。
一个……两个……三个……
学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咬着牙，也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
他们或许不相信自己，但他们愿意相信这个敢当众承认自己是“耻辱”的疯子教官！
最后，连赵志强都涨红了脸，狠狠一跺脚，把踹翻的椅子扶正，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站得笔首！
整个礼堂，再无一人坐着。
韩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他终于明白，雷司令为什么要把这个怪物派到这个地方来了。
江辰看着台下这群重新站起来的“耻辱”，脸上依然没有表情。
他拿起话筒，说出了今天的最后一句话。
“很好。”
“第一课，现在开始。”
“所有人，操场集合。五分钟内到不了的，首接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