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呕吐的王牌和通往地狱的快车！
驾驶舱内，柯伟杰听着耳机里“蜂巢”传来的忙音和电流嘶鸣，心脏一寸寸沉入冰冷的深渊。^天!禧·晓¨说`徃￠ *免·沸/阅?毒*
烧了。
那个被称作军区“大脑”，能推演未来战争的量子计算机，被江辰一个离谱到极点的要求，给活活烧了。
完了。
这次是真的完了。
没有地面支持，没有数据模型，甚至连一个可以欺骗自己的理论都没有。
绝望，彻底淹没了柯伟杰最后的理智。
就在这片死寂中，主驾驶位上的江辰，动了。
他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林雨萱。”
“啊？”频道另一头，林雨萱的声音发颤，带着哭音，“江辰！计算机烧了！彻底烧了！陈默他……他说那是概率为零的事件……”
“放弃计算。”
江辰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把所有原始数据流——风速、气压、浪高、洋流……不经处理，全部接入我的‘奇美拉’系统。”
林雨萱的哭声戛然而止。
频道里死寂了足足三秒。
“执行命令。”
江辰再次开口，语气冰冷，不容任何质疑。
“可是……”
“林雨萱，这是命令。”
“……是。+衫_叶¨屋* _埂¨欣￠醉?全+”
频道里，只剩下林雨萱压抑不住的抽泣。
柯伟杰惊恐地扭头，死死盯着江辰的侧脸。
他看到了。
在江辰的太阳穴和眼角，一些蛛网般的淡蓝色纹路，正在皮肤下忽明忽暗地闪烁。
那不是血管。
那是……数据流？
柯伟杰的大脑一片空白。
与此同时，江辰缓缓闭上了眼睛。
瞬间，他眼前的世界崩塌了。
驾驶舱、仪表盘、翻涌的云层、狂暴的大海……所有具象的形态全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无数光点、线条和色块构成的，庞大、混乱，却又遵循着某种神秘规律的能量宇宙。
风，是一条条奔腾不息的数据洪流。
雷电，是一个个瞬间爆发的红色奇点。
下方的巨浪，则是无数个代表势能和动能的矢量箭头，在永不停歇地碰撞、湮灭、重生。
在这宛如神明般的全知状态下，他“听”到了一个微弱的、不和谐的杂音。
是飞机本身。
这架残破的“鲲鹏”，它的每一个姿态，都在与整个风暴的“节奏”产生冲突。
必须……修正它。
江辰的嘴唇，微微开启。
“左侧机体侧倾三度，用方向舵修正航向。·e¨z\小!税?王! _哽/歆_罪?筷/”
第一个指令，清晰地传入柯伟杰的耳朵。
柯伟杰整个人都傻了。
“什么？！”他脱口而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用侧倾去模拟机翼效果？这他妈是哪个星球的飞行理论？！”
“压杆，快。”江辰的声音依旧冰冷，多了一丝不耐烦。
“我……”柯伟杰还想争辩，后排韩峰投来的“你他妈赶紧照做别废话”的眼神，让他把所有脏话都咽了回去。
他咬着牙，带着自暴自弃的悲壮，猛地向左压动驾驶杆。
机身猛地一歪！
“鲲鹏”号以一个极其别扭、极其丑陋的姿态，在空中画出了一道诡异的弧线。
柯伟杰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强行要求用左手写字的右撇子，每一个动作都愚蠢到了极点。
还没等他从这种屈辱感中回过神来，江辰的第二个指令接踵而至。
“收油门百分之十，右舵一度。”
柯伟杰下意识照做。
“机头下沉零点五度。”
他又照做。
“推油门，满杆！同时左满舵！保持三秒！”
“我操！”
柯伟杰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
这个指令组合在一起，就是教科书里标准的“进入螺旋”自杀操作！
但他己经没有时间思考了，他的手脚，快于大脑，忠实地执行了这个疯狂的指令。
轰——！
巨大的“鲲鹏”，在空中猛地一个侧滑，机腹几乎翻转过来，机翼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
柯伟杰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胃里的酸水首冲喉咙。
在接下来堪称永恒的几分钟里，江辰的指令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匪夷所思。
“右侧副翼上偏两度，襟翼放出五度！”
“左侧发动机推力增加百分之三，右侧减少百分之二！”
“机头小幅度画圈，对，用杆，不要用舵！”
“鲲鹏”号这架庞大的运输机，此刻像一个喝醉了的疯子，在雷暴和巨浪之间，跳着一支谁也看不懂的癫狂舞蹈。
柯伟杰己经麻木了。
我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躲什么？
他什么都看不到，舷窗外只有一片混沌。
“呕——”
后排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呕吐声。
柯伟杰用余光瞥了一眼，韩峰己经摘掉了头盔，正抱着呕吐袋吐得昏天黑地。
但即便如此，韩峰还是在吐完的间隙，对他竖起了一根虚弱的中指。
“别……别思考……”韩峰的声音断断续续，有气无力，“你一思考……你就输了……”
“我不思考我们就要死了！”柯伟杰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的精神防线正在崩溃。
“不，你思考我们才死定了。”韩峰又干呕了两声，缓了口气，“你现在……就是他的手和脚。他让你踹，你就踹……别问为什么……你……你正在见证‘神迹’……”
神迹？
这他妈是神迹？！
这分明是通往地狱的单程快车！
“他……他到底在干什么？！”柯伟杰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在用这架……几百吨的铁疙瘩……当探针……”韩峰艰难地解释着，仿佛每一个字都在消耗他最后的生命，“去戳……去感受这场风暴里……唯一的那个‘奇点’……”
“奇点？”
“一个……一个可以让物理定律……出现瞬间‘紊乱’的缝隙……”韩峰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一个……能让牛顿掀开棺材板，爬出来指着你鼻子骂娘的……后门。”
柯伟杰的大脑嗡的一声，彻底宕机。
就在这一刻，飞机所有疯狂的摇摆和侧倾，骤然停止！
一股诡异的平稳，笼罩了驾驶舱。
江辰睁开了眼，那双淡蓝色的数据流纹路缓缓隐去，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抬起手，指向前方翻涌的，如山脉般连绵的巨浪中的某一点。
“找到了。”
他的声音，冰冷得如同机械。
“柯伟杰，对准那道浪的波谷。”
“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