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他的极限，就是物理学的上限！
柯伟杰的粗口被死死卡在喉咙里。`二_八_看-书^网¨ .无+错/内_容￠
“墙？”他下意识地重复。
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毕生所学的气象学知识。
那不是云。
那是一面由能量和狂暴气流垂首切割而成的断崖！
断崖内部，无数细碎的闪电如蛛网般交错，发出“滋滋”的低吼，每一次明灭，都让驾驶舱内的应急红灯摇摇欲坠。
“它在移动。”江辰开口。
“或者说，它在‘呼吸’。每一次收缩，都会产生一道垂首风切变，速度超过三百米每秒。任何强行穿越的物体，都会被撕成碎片。”
柯伟杰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三百米每秒的风切变……那不是风，那是固态的墙！j-20在这种力量面前都跟纸糊的一样，别说这头笨重的“鲲鹏”！
“我们绕过去！”柯伟杰吼了出来，“这么大的东西，总有边缘！”
“没有边缘。”江辰否定了他，“它是一个闭环，一个正在收缩的能量牢笼。我们进来的‘入口’，己经闭合了。”
柯伟杰的心，一沉到底。
绝路。
后排的韩峰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安全带又勒紧了一圈，对着柯伟杰的后脑勺说：“疯狗，别用你的脑子想了，跟不上。记住一件事。”
“什么？”柯伟杰的声音里满是绝望。
“当他开始解释原理时，说明事情超出了人类范畴，但没超出他的范畴。当他连解释都懒得解释时……”韩峰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古怪的笑意，“那你就自求多福吧。?精-武+晓*说¨网\ ·追!嶵′欣_章*劫,”
柯伟杰还没消化这句话，江辰的命令就到了。
简洁，快速，不带感情。
“左舵，十度。推杆，到底。”
柯伟杰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反应。左脚踩下方向舵，双手猛地前推驾驶杆。
“鲲鹏”机头猛地一沉，向下俯冲。
“节流阀全开！”
嗡——！
西台发动机爆发出最后的咆哮，庞大的机身在俯冲中疯狂加速。
“右满舵！收油门至怠速！”
柯伟杰感觉自己快疯了。
高速俯冲中突然收油门还打满舵？这是教科书里诱发螺旋失速的自杀操作！
他的肌肉在抗拒，他的本能在尖叫，但那个垂首起飞的画面和擦着机翼劈下的闪电，像两座大山压在他的神经上。
他咬碎后槽牙，猛地一脚踩死右舵，同时将节流阀瞬间拉回底部。
轰——！
“鲲鹏”庞大的机身发出痛苦的呻吟，整个飞机向右侧猛地一甩！柯伟杰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离心力死死甩向舷窗，内脏都要错了位。
失速警报没有响起。
飞机只是以一个诡异的姿态，在空中划出了一道z字形的轨迹。
“左舵，三度，带杆。”
“右舵，七度，轻推。”
“……”
江辰的指令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每一个都匪夷所思，每一个组合都违背常理。
柯伟杰彻底放弃了思考。
他的大脑己经宕机，手和脚成了江辰声音的延伸，机械地执行着每一个指令。-晓?税￠C\m-s￠ ^已+发+布¨罪·新¨章/节?
他终于体会到了韩峰所说的“别用脑子想”，因为他根本无法理解正在发生的事情。
他只能看见，在那片由闪电和风暴构成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些转瞬即逝的“缝隙”。
那些缝隙极其狭窄，存在时间甚至不足一秒。
而“鲲鹏”这头钢铁巨兽，就在江辰的操控下，精准地穿过一个又一个缝隙。
每一次侧滑，都堪堪避开一道收缩的风切变。
每一次俯冲，都恰好躲过一片爆裂的闪电网。
他的神经己经绷到了极限，每一次操作，心脏都会漏跳一拍。
他不敢分心，哪怕0.1秒。
因为江辰刚才那句话，还在他耳边回响。
“右舵，五度，保持三秒。”
他做到了。
然后，闪电劈下。
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慢了一秒，或者快了一秒，会是什么后果。
“左舵，十五度！稳住！”
江辰的指令突然加重。
柯伟杰心中一凛，立刻执行。
但，长时间的高度紧张和巨大的过载，让他的肌肉产生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僵硬，他的动作，比以往慢了零点几秒。
就是这零点几秒。
咯吱——！！！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从飞机的尾部传来！
紧接着，一股巨力从侧后方狠狠撞击了机身，“鲲鹏”猛地一震！
驾驶舱内，一排红色的告警灯突兀地闪烁起来，【左水平尾翼液压失效】的尖锐告警声刺破了风暴的轰鸣！
柯伟杰僵硬地回头，透过舷窗的余光，他看到一截扭曲的金属残骸，从左侧的水平尾翼上脱落，瞬间被黑暗吞噬。
撞上了！
他们终究还是撞上了！
“稳住飞机。”
江辰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下一次，快0.2秒。”
柯伟杰的身体僵住了。
没有咆哮，没有责备。
只有一句冰冷到极点、陈述事实的话。
他知道，江辰不是在开玩笑。下一次，如果再有失误，掉的可能就不是尾翼，而是他们的命。
……
“蜂巢”指挥中心。
所有人都盯着大屏幕上那个消失的光点，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时，站在数据模型前的陈默，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动了！有数据！”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只见那台己经崩溃的模型屏幕上，突然跳出了一个孤零零的、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数据点。
然后，第二个，第三个……
一连串断断续续的数据点，在屏幕上构成了一条扭曲、诡异、完全不符合空气动力学原理的折线。
“这……这是什么？”一名技术员结结巴巴地问。
陈默死死盯着那条线，那双能看透数据世界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混杂着狂热和恐惧的神采。
他伸出颤抖的手，在虚拟键盘上飞速操作，将那条折线放大，再放大。
最终，他调出了“鲲鹏”的机体模型，并将那条轨迹套了上去。
指挥大厅里，一片死寂，只余下粗重的呼吸声。
屏幕上，巨大的“鲲鹏”运输机模型，正在以一种疯狂的姿态，进行着一连串匪夷所思的机动。
侧滑、俯冲、急拉、滚转……
每一个动作，都只该出现在j-20这种顶级战斗机的极限表演中。
而现在，它们被一架运输机，在人类历史上最恐怖的风暴里，行云流水般地做了出来。
“他在干什么？”陈默扶着控制台，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指着屏幕上那道垂首的风暴“墙壁”模型，和那条正在穿过“墙壁”的轨迹线。
“他在……穿针。”
陈默喃喃自语。
“那堵墙，就是一块布。那些风切变，就是布上的经纬线。而他……他驾驶着‘鲲鹏’，把自己变成了一根线，正在从那些经纬线之间，唯一存在的缝隙里……穿过去。”
“我的模型……我的模型算不出那条路，因为它在理论上，存在的概率是……零。”
“他……他飞出了一条概率为零的航线。”
话音刚落。
嘀！嘀！嘀！
一阵急促的警报声，从另一台监控设备上传来。
一名技术员猛地站起，脸色煞白。
“报告！遥测数据显示，‘鲲鹏’左侧二号发动机……转速异常！出现喘振！正在失效！”
所有人的心，猛地揪紧。
他们穿过了墙。
但是，代价也随之而来。
在这片死亡之海的深处，他们失去了一台发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