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皇宫太脏,他不想让她踏足
第49章 皇宫太脏,他不想让她踏足
谢至影迈出房门的瞬间,原本柔和的目光骤然结了一层冰。¨c¨m/s^x′s′.¢n_e*t~
他站在廊下,玄色大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指尖摩挲着扳指。
那是先帝赐的,上面还沾着三年前血的味道。
沈聿抱剑站在暗处,看着他阴沉下来的脸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悄无声息地跟上前,压低声音:哥,嫂子她答应了谢听寒的邀宴。
怎么回事?谢至影声音很冷:她和宫里的人扯上关系了?
沈聿咽了口唾沫。
他当然知道谢至影指的是什么。
方才他听下人来报,谢听寒亲自来请姜姑娘参加赏荷宴。那架势,活像姜姑娘是什么金贵人儿。
是生意往来。沈聿硬着头皮解释。
谢听寒自从娶了那个平民千金后,就远离皇权了,现在整天琢磨着做买卖。
他偷偷抬眼看了看谢至影的脸色,嫂子的明至楼和他府上的生意有些合作,是普通的生意往来。
谢至影沉默了。
夜风吹落一片枯叶,在他脚边打了几个旋儿。
普通的生意?他突然冷笑一声。
皇宫是什么干净地方?
他的手指关节捏得咔咔响。
那些人肮脏至极。
沈聿大气都不敢出。
八年前宫变,那些皇亲贵胄是怎么对待谢至影的生母的。
就是在这座皇宫里,曾经最尊贵的容妃,最后连尸骨都没能完整收殓。′k?a·n?s?h`u/b`o_y,.,c~o-m·
明日,谢至影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想办法拦下她。
沈聿一愣。
我不想让她去。
谢至影转过身,更不想让皇室的人碰她。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那地方太脏了。
沈聿喉结动了动。
谢至影曾经发过的誓,他会血债血偿,杀了所有欺他辱他之人。
好。他低声应道,我明日就去安排。
谢至影没再说话。
他抬头望着夜空中那轮残月。
还有……
谢至影突然开口,别让她知道是我拦的。
沈聿点头:明白。
夜风更急了,吹得院中的梧桐树沙沙作响。
谢至影站在原地,直到沈聿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中,才缓缓握紧了拳头。
姜稚梨闺房,铜镜映出她精致妆容。
姜稚梨对着铜镜,指尖轻轻抚过鬓角。
明日这场宫宴,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踏入皇宫。
镜中倒映出她微微失神的眸子,思绪不由飘回上一世。
那日她同样穿着华服,却在中途突发腹痛,疼得冷汗涔涔。
苏睿闻讯赶来时,眼底压根没有关切,只匆匆撂下一句好好休息便拂袖而去。
姐姐不过是偶感风寒,何必劳动大夫。记忆里姜青璃娇柔的声音格外刺耳。
她当时搀着苏睿的臂弯,笑吟吟地望着床上疼得蜷缩的自己。′j\i¨n+g¨w_u\h·o,t¨e~l′.?c?o\m*
听闻皇后今日会携秀女入宫,姐姐这身子骨,可受不得那熏香呢。
苏睿皱眉附和:稚梨,听青璃的,好好将养着。宫里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她咬着唇想辩解,却牵动腹中绞痛,眼前一阵发黑。
姐姐放心。姜青璃俯身。
妹妹特意嘱咐太医来瞧过了,说是吃食上出了问题。这宫宴鱼龙混杂,你怀着身子,确实不宜前往。
后来她才知道,那日太医根本没来请脉。
所谓的吃食问题,不过是姜青璃提前在她的补汤里动了手脚。
那些活血化瘀的药材,足够让任何女子片刻痛不欲生。
梳子不小心划过玉簪,惊醒了陷入回忆的姜稚梨。
她盯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色,忽而轻笑出声。
这一世,姜青璃怕是想不到,她不仅会来,还会来得光明正大。
东家?门外传来挽月的轻唤。
无事。姜稚梨收敛心神,指尖掠过妆台上那盒新得的胭脂。
这是顾大夫特意调制的,说是能衬得肤色如三月桃花。
她旋开盖子,在指尖轻点一抹,对着铜镜慢慢晕开。
镜中人眉眼含笑,哪还有半分往日的怯懦。
上一世那些算计,那些屈辱,她都要一笔一笔,好好地讨回来。
告诉暗一。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轻声道,今日的马车,要最稳当的。
马车里,姜稚梨发间只有一根翡翠簪。
这是谢至影送的,雕着并蒂莲。
第一次去宫内,还是不要穿的太招摇。
她掀开车帘一角,外面的青石板路被日头晒得发白。
“挽月,把那盒桂花糖收好。”
她轻声说,“今日只你跟着我,别怕。”
挽月正给她递茶盏,手一抖:“东家,就咱们俩?”
“笨。”姜稚梨笑了笑,盲女的直觉让她总比旁人警醒。
“我一个瞎子,带太多人更扎眼。苏家那对狗夫妻爱盯着我瞧,少带点,省得他们挑刺。”
马蹄声就是这时候响起来的。
先是零星几声,像雨点子,接着“哒哒哒”连成一片,越来越近。
姜稚梨坐直身子,茶盏“当啷”掉在脚踏上:“挽月,抱紧我!”
话没落,马车猛地一歪,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车轮。
车帘“唰”地被掀开,风灌进来,带着股铁锈味。
“姜姑娘,跟我们走一趟。”
黑衣人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姜稚梨看不见。
那是三个蒙脸的,腰间都挂着刀,为首的那个攥着她的车帘。
“你们是谁?”她攥紧发簪,指甲掐进掌心,“敢拦我的车?”
“少废话!”另一个黑衣人扑上来,姜稚梨偏头躲开,发簪“唰”地扎向他手腕。
那人吃痛后退,刀背就砸了下来——
翡翠簪磕在刀面上。
姜稚梨趁机往后仰,后脑勺撞在车壁上,疼得她倒抽冷气。
挽月见那些人的装扮,分明是璇玑阁的。
什么情况,下属刺杀夫人?
她正要打架,却瞥见为首的人一直再给她使眼色。
挽月:“……”
她已经猜出来了是谢至影的安排。
挽月看了一眼姜稚梨,随即诶呦一声,假装打不过。
她扑过来,被第三个黑衣人一把拽住拖出去。
“挽月!”姜稚梨急了,想扑过去,却被为首的黑衣人掐住脖子按在车板上。
“再动,我弄死你。”他压低声音。
“主子只要人,不想脏了手。”
姜稚梨屈起膝盖,狠狠顶在他小腹上。
黑衣人闷哼一声松了手,她趁机滚到车角,抓起地上断成两截的簪子。
刚才那下,簪子到底还是碎了。
“找死!”黑衣人拔刀逼近,刀光映得她眼睛发疼。
姜稚梨摸到袖袋里的薄荷帕子,猛地撒出去。
辛辣的薄荷味炸开,黑衣人呛咳着后退,她趁机爬向车帘,想喊人——
后颈突然一痛。
像被烧红的铁钎子扎了一下,热辣辣的疼。
黑衣人一怔,夫人怎么这么娇气……碰一下就红……
姜稚梨想回头,眼前却炸开金星。
她听见挽月在喊“东家!”。
听见黑衣人说“带走”,最后只剩一片嗡鸣。
意识沉下去前,她闻到自己发间的血腥味。
是那支碎簪,扎进了后颈。
好像是自己倒下的时候不小心摔上去的。
倒下的时候,隐约好像还听见一声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