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了!
嫂子这是心疼了!
他赶紧给暗一使眼色:快溜快溜!
谢至影盯着她,突然看见她腕上有道红痕。
是那夜他失控时攥出来的。
他瞳孔一缩,下意识想去碰,又猛地收手。
我没事。他别开脸,你回去休息。
姜稚梨却往前摸索着走了两步,险些绊到石阶。
谢至影立刻伸手扶住,触到她微凉的手腕时,两人都僵住了。
那个……姜稚梨耳尖发红,明至楼的桂花糕……很好吃。
谢至影整个人一震。
挽月在一旁疯狂比划口型:主上!快说啊!说是你做的!
但谢至影只是抿紧唇,生硬地答:嗯。
月光静静洒在两人身上,柔和极了。
沈聿猫着腰溜走时还在咂嘴。
这俩祖宗一个比一个能憋。
谢至影喉结滚了滚,声音有点发紧:暗一说……顾珏常去明至楼找你。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你……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沈聿在后面急得直跳脚。
这祖宗怎么回事!
不道歉就算了,还在这醋海翻波!
他拼命朝谢至影使眼色,眼珠子都快抽筋了。
可谢至影压根没往他这边看。
月光下,姜稚梨蒙眼的绸带被风吹得轻轻飘动。′w·a_n\z~h?e*n.g-s¨h`u?.′n/e¨t.
她没有回答,只是突然往前迈了一步,伸出双手环住了谢至影的腰,把脸埋进了他胸口。
谢至影整个人僵住了。
小姑娘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和皂角清气,还有明至楼常用的梨花香薰味道,软软地撞进他鼻腔。
他垂在身侧的手抬了抬,又放下,最终轻轻落在了她单薄的背上。
明天,姜稚梨的声音闷在他衣襟里,你来明至楼看看戏,好不好?
谢至影感觉到怀里温软的触感,鼻尖全是她发间的清香,差点没忍住把人揉进骨子里。
他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回了一个字:
好。
沈聿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这就和好了?
他白操心了半个月??
挽月偷偷拽他袖子,小声说:看吧,我就说东家舍不得真生气。
这时姜稚梨突然抬头望向谢至影:那……桂花糕是你做的吗?
谢至影耳根瞬间红了。
姜稚梨走的密道。
挽月扶着姜稚梨从假山石后的暗门钻出来时,守在出口的两个侍卫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高个侍卫张了张嘴,指着姜稚梨鹅黄的裙摆,用气音问挽月:姐、姐姐……这、这位是……?
矮个侍卫猛扯他腰带:闭嘴!不想活了?
姜稚梨蒙着眼,完全不知道刚才穿过了大半个皇宫。
她只觉得这条路格外长,脚下石板有点潮,空气里有股陈年木头的味道。
东家小心,挽月扶她跨过一道门槛,这儿有台阶。
高个侍卫还在那挤眉弄眼,用口型比划:女人!太子密道!
矮个侍卫翻个白眼,凑过去咬耳朵:上个月御膳房的小太监,就因为多看了两眼太子爷的食盒,现在还在洗马桶呢!
姜稚梨忽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有风声,我们到地面了?
挽月赶紧瞪了那俩侍卫一眼,嘴上应着:是呢,已经出巷子了。
心里却嘀咕,这哪是风声,分明是那俩憨货喘粗气的声音。
高个侍卫还在那掰手指头:可规矩说密道除了太子殿下的人……
规矩还说多嘴的要割舌头!
矮个侍卫踹他一脚,你看挽月姑娘那紧张样,这肯定是位祖宗!
假山后面隐约传来更夫打梆子的声音。
姜稚梨轻轻啊了一声:已经三更了?明至楼该打烊了。
挽月赶紧扶着她往外走,经过那两个侍卫时,恶狠狠地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等两人走远了,高个侍卫才瘫坐在石墩上:那姑娘身上熏的梨花香,跟太子爷书房的味道一模一样。
矮个侍卫望着巷子尽头消失的裙角,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上月太子爷醉酒,在御花园埋过一坛梨花酿!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闭嘴,假装自己只是两尊石狮子。
明至楼雅间,姜稚梨坐在软榻上,感受着银针扎进穴位的微麻,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她原以为再见到谢至影会委屈、会质问。
可当真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沉水香时,心里竟像化开一块蜜糖,甜得发慌。
夫人今日脉象平稳许多。顾珏捻着银针,声音温和。
可是有什么喜事?
姜稚梨抿嘴笑了笑:明日我去回春堂扎针吧,总劳烦顾大夫跑这么远,过意不去。
顾珏手下动作顿了顿:无妨的。只是……
他轻叹,若回春堂那些闲言碎语能少些,也不必日日来此叨扰。
明日之后,姜稚梨仰起脸,蒙眼的绸带微微飘动,不会有人再说我是谁的外室了。
她说这话时,指尖摩挲着袖口。
那里藏着谢至影衣袍上勾下来的金线,方才抱他时偷偷揪的。
这男人总爱在常服上绣暗纹,摸起来像盘着的龙。
顾珏沉默地收针。
他闻到姜稚梨发间沾着的龙涎香,那是东宫特供的熏香。
好。他最终只应了一个字。
挽月端着药进来时,看见自家东家正对着铜镜。
虽然蒙着眼,却仔仔细细地梳理着长发。
那嘴角翘的,快赶上窗外那弯月亮了。
东家,顾大夫走了。挽月憋着笑。
您要不要试试新裁的裙子?杏红色的,衬肤色。
姜稚梨摇头:穿那件雪青的。他……有人说过好看。
挽月眨眨眼。
她可记得,太子爷上次夸这件衣服,还是三个月前在璇玑阁密会时。
当时那人咬着东家耳朵说:雪青色配你,像月光照在雪地上。
夜里姜稚梨睡不着,摸着枕头底下那根金线傻笑。
她想起谢至影抱她时发抖的手臂,想起他哑着嗓子说好时,心跳快得像要撞碎肋骨。
傻子。她把脸埋进被子,我也离不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