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错了,全都错了

第40章 错了,全都错了

蔡竹跪在冰冷的石地上。2?看<书£屋??小}说÷网=t t无#错?&内1(+容¨

完了……全完了……

太子爷怎么会知道?

怎么会连这个都知道?!

那两箱南洋珍珠……是,苏睿是送过。

可天地良心。

他跟苏家真的不熟啊!

早些年,他苏家算个什么东西。

京城里排得上号的人家,谁听说过苏记绸缎庄

不过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突然发了横财的土财主,暴发户罢了。

这苏家有钱之后,就开始削尖了脑袋想往官场上钻,到处撒钱搞关系,手段糙得很。

他们这些正经科举出身的清流,有几个真看得上他。

都嫌他铜臭味太重,上不得台面。

蔡竹那会儿也就是一时糊涂,看他送来的珍珠成色确实罕见,想着收就收了吧。

反正也就是两箱珠子,顺手行个方便的事,他苏家还能攀上他不成。

太压根就没把苏睿当回事。

谁能想到这个不知死活的蠢货,竟然敢惹到太子爷头上。

还他妈是这种掉脑袋的大事!

蔡竹要是早知道有今天。

别说两箱南洋珍珠,就是他苏睿把金山银山堆在我家门口,他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

他躲都来不及!

这下好了,被他拖下水了……

他真是……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此刻的蔡竹,肠子都悔青了。

心里把苏睿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蔡竹脑子里已经把棺材铺的样式都想好了。

谢至影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蔡大人。o¤齐&盛?÷小~?说a网{?+ ·′免?*费÷3(阅3u读_-?

臣在!臣有罪!

蔡竹哐哐磕头,那珍珠臣明日就上交内务府!

谢至影嗤笑一声:本宫缺你那两箱珠子?

蔡竹愣住,鼻涕糊了一脸:啊?

旁边沈聿看不下去,踹了他一脚:傻啊你!四哥是让你别多管闲事!

谢至影起身,玄色袍角扫过地上的血洼:苏睿动了不该动的人。

蔡竹瞬间懂了。

原来不是查贪污,是这姓苏的作死触了逆鳞。

他立马爬起来表忠心。

殿下放心!臣明白!苏睿这厮……突发恶疾?狱中暴毙?您看哪个合适?

随你。谢至影擦着手。

臣明白!蔡竹腰板瞬间直了,保证干干净净!验尸的仵作是臣小舅子!

谢至影:珍珠留着吧。

蔡竹腿一软又要跪。

给你女儿串项链。谢至影难得勾了下嘴角,当本宫补的满月礼。

蔡竹愣在原地,突然抹了把脸:太子殿下,我去外面帮你守着,你尽兴。

师爷小声问:大人,咱真不管珍珠的事了?

蔡竹一脚踹过去:你傻啊!重点是他苏睿敢动太子的人!

蔡竹连滚带爬地退出去,还贴心地把牢门带上了。

现在刑房里只剩谢至影、沈聿,还有挂在架子上一滩烂泥似的苏睿。

谢至影慢条斯理地脱了外袍,露出里面暗红色的劲装。

他拿起一把小刀,在火上烤了烤,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沈聿后背发凉:“四哥,差、差不多行了吧?”

谢至影没理他,刀尖轻轻划过苏睿的胸口,血珠渗出来。

苏睿疼得抽搐,哑着嗓子骂:“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谢至影轻笑,刀尖往下移。??=6:,1/?o看?!书-\|网±|? ¥更??新/[最±\全?e?

“你配知道吗?”

说着突然扎进他大腿根。

苏睿惨叫一声,终于看清谢至影腰间的蟠龙玉佩,瞳孔骤缩。

“太、太子?!”

“现在知道了?”谢至影拔出刀,舔了舔刀尖的血。

“晚了。”

他转身从炭盆里抽出烧红的烙铁,慢悠悠地晃到苏睿面前。

“听说你喜欢约人去竹林?”

烙铁贴上皮肉,滋啦作响。

苏睿翻着白眼晕过去,又被谢至影一桶盐水泼醒。

“才一下就受不了?”

谢至影失望地撇嘴,拿起铁钳。

“我夫人被你吓哭的时候,可是抖了半宿呢。”

沈聿实在看不下去,扭头对着墙干呕。

谢至影却越玩越开心,一会儿用针扎指甲缝,一会儿往伤口撒盐粒。

直到苏睿气若游丝地问:“殿下……臣到底……哪里得罪您了……”

谢至影动作突然停住。

他丢开铁钳,掐着苏睿下巴逼他抬头,笑眯眯地说:“你呼吸了。”

沈聿:“……”

他哥疯了。

沈聿抬脚泄愤似的踹了瘫在地上的苏睿几下,靴尖沾上了黏糊糊的血,顿时嫌弃得龇牙咧嘴。

“呸!真他娘的晦气!”

沈聿一边使劲在草堆上蹭着鞋底,一边指着苏睿的鼻子骂。

“苏睿你是不是瞎了狗眼,啊?你碰谁不好,你偏偏去碰她。”

“你知不知道那是谁?那是太子殿下心尖尖上的人!是未来的太子妃!”

“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个浑身铜臭的暴发户,几斤几两啊你就敢往上凑?!”

苏睿被打得奄奄一息,意识模糊间听到这番话,强撑着睁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

血糊住了视线,他艰难地喘息着,声音断断续续。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殿下!”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挣扎着朝向谢至影的方向。

“我……我承认……我是……是动了歪心思……邀她去竹林……是……是想……可……可她没来啊!”

“我……我在竹林等到天黑……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我……我根本没碰着她一根手指头!殿下!殿下明鉴啊!”

他冤枉啊。

因为这事耽误的时间太长,他还被姜青璃骂了。

“我不知道她来苏家了,我等了她半天,祠堂着火了,我才回去……太子殿下,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苏睿句句实话。

他懵了,根本不知道为啥被逮了过来。

还莫名其妙说碰了太子的女人。

可他不知道。

他这几句话,直接让谢至影的心停了一下。

她没来……

祠堂着火……

烧红的烙铁从谢至影手中脱落,砸在潮湿的石地上

溅起一串暗淡的火星,旋即熄灭,留下一缕青烟和焦糊味。

谢至影整个人僵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谢至影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骇人的苍白。

他转过头,在苏睿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似乎想从上面找出撒谎的痕迹。

但他的理智告诉他。

一个濒死的人,在这种绝对的恐惧下,没有撒谎的余地和必要。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出口,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苏睿涕泪横流地拼命重复,几乎是在嚎叫:“没、没见到!真的没见到!我在竹林里喂了快一个时辰的蚊子!她、她根本没来!殿下明鉴!饶命啊饶命!”

沈聿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拍大腿。

“四哥,难道嫂子当时是想跟你说这个?!”

每一个字,都狠狠砸在谢至影的心口。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他猛地想起……

想起他冲进沈宅时,看到她衣衫不整、泪痕斑驳的模样。

想起她看到他时,那带着惊惧和委屈的眼神,还有那句“你听我解释……”

想起在卧房里,她在他身下哭泣哀求,一遍遍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想起她最后那破碎的沉默……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呵……”

他抬起手捂住了脸,手指死死按着眼眶。

沈聿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大气不敢出。

“四、四哥……你……你冷静点……”

几息之后,谢至影猛地放下了手。

他的眼眶是红的,眼底布满了血丝。

他的目光重新落到瘫软如泥的苏睿身上,“所以,你连碰她的资格,都没有。”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苏睿一眼,仿佛那已经是一堆无关紧要的垃圾。

他转身,玄色衣袍在污浊的空气里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朝着地牢外走去。

只在经过沈聿身边时,留下了一句:

“别弄死了。”

“让他活着,好好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沈聿看着太子消失在黑暗甬道中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突然觉得。

比起那个暴怒癫狂的太子。

眼前这个冷静到极致的太子,才真正可怕得让人骨髓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