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她恨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她恨吗?

“雀儿,去把库房里的那支紫玉华胜取来。¢萝`拉¢小?税¨ *罪¨薪.彰*截?耕^歆?快+”崔瑶光轻声吩咐。

雀儿应声而去,很快便捧来一个紫檀木盒。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支纯花型的华胜,中间嵌着一颗圆润的紫玉珠,既显身份又不失雅致。

崔瑶光将紫玉华胜递给崔妙言,语气温和:“二姐姐,这支紫玉华胜颜色正,衬你的气质。戴着它去宫宴,既端庄又不会过于张扬。”

崔妙言的目光立刻被这支华胜吸引住了。

紫玉难得,这支华胜的做工更是精巧,比那红宝石头面更让她喜欢。

“好漂亮呀!”崔妙言接过紫玉华胜,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满是惊艳,“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做工。”

“你喜欢便好。”

崔瑶光见她真心喜爱,唇角也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一旁的崔瑾看着这一幕,却忍不住蹙眉,语气带着一丝丝懊恼:“太姑奶奶你就惯着她吧!”

说着,他看向崔妙言手中那价值不菲的紫玉华胜,“没了红宝石,又要用紫玉来哄她!这般纵容下去,她的性子何时能改?”

崔瑶光转眸看向崔瑾,她轻声反问了一句,“自家的孩子不宠着,难道去宠别人家的孩子吗?”

这句话让崔瑾一时语塞。/求?书*帮_ ¨追?蕞?薪*彰-劫.

“行了!都别吵了。”崔瑶光道,“都先离开我的院子,我要换衣服了。”

这会儿天才刚亮没多久。

崔瑶光被这对兄妹吵醒,本身是带着一丝温怒的,此刻见两人还想要继续争论,那点被扰了清梦的不悦便浮了上来。

她这话说得干脆,目光淡淡扫过崔瑾和崔妙言,那眼神平静,却让两人同时噤声。

崔瑾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一大早在太姑奶奶院中吵闹,着实不妥,脸上顿时有些讪讪。

他拉起崔妙言就离开了朝露院。

崔瑶光想要继续睡个回笼觉,但想到今日是元日,需要进宫赴宴,只得压下那残存的困意。

府中的下人已经开始忙碌,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洒扫声和低语声。元日的氛围,终究与往常不同。

雀儿给崔瑶光准备好了沐浴的水,水中依照惯例撒了些舒缓精神的干花和香露。

崔瑶光褪去寝衣,将自己浸入温热的水中,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闭上眼,任由温热的水流包裹全身,试图驱散最后一丝困倦,也让有些纷乱的思绪慢慢沉淀下来。

她,有多久没有进宫了?

好像很久了。

宫里的皇帝,已经不是她熟知的那位。¢咸-鱼,看^书`罔? +已.发,布¢嶵\鑫/蟑¢洁,

那慕然皇后呢?

记忆中,那位慕然皇后总是雍容华贵,面带得体的微笑,对待她们这些勋贵之女,从来都是温厚的。

特别是对她,对镇国公府嫡出大小姐的她。

慕然皇后表露出对自己的那份喜爱,崔瑶光自此都没有看透。

那份真诚的喜爱,竟隐藏着杀机。

呵!

崔瑶光发出一道极轻的,带着浓浓嘲讽意味的笑声

她大概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位慕然皇后。

也是她太愚蠢,被那温和的假象所蒙蔽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擅长于伪装的人呢?

能将野心与残忍包裹在仁慈与温厚之下,数年如一日,不曾露出丝毫破绽。

若非沐清清之事,劈开迷雾,她恐怕至今仍被蒙在鼓里,将那人视作可亲可敬的长辈。

崔瑶光猛的一下站起身,水花四溅,她抓过雀儿递来的布巾,用力擦拭着身体,仿佛想要擦去那些曾经被愚弄,被蒙蔽的痕迹。

“梳妆。”她的声音冷硬道。

……

今日宫宴,能来参加的人,基本都是在京有爵位有实职的勋贵重臣及其家眷。

朱轮华毂,宝马香车,从清晨起便络绎不绝地驶向皇城。

镇国伯府的马车在车流中十分起眼。

崔瑶光坐在车内,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马蹄声,车轮声以及各家仆从的低声指引。

她神情淡漠着。

她很清楚,今日这宫宴之上,他们崔家,必然会成为一些目光聚焦之处。

不仅仅是因为伯府日渐式微却仍顶着勋贵头衔的尴尬地位,更因为近期发生的种种事件。

马车缓缓停下,已到了宫门外。命妇贵女们需在此下车,步行入宫。

崔瑶光扶着雀儿的手下了马车,理了理衣摆,随后抬眸望向那巍峨的宫门。

朱红的高墙,金色的琉璃瓦在冬日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它如同一条蛰伏的巨兽,沉默地吞噬着所有进入其中的人和秘密。

崔瑶光迈着款款步伐,朝着宫门走去,她轻车熟路,甚至不需要引路的内侍过多指引,便能沿着宫道前行。

她太熟悉这里了。

作为镇国公府唯一的嫡女,也是唯一一个因祖上功勋,被特赐自由出入宫闱,身份地位足够与公主皇子平起平坐的勋贵千金,她曾是这座宫廷的常客。

那时的她,是多么的风光无限。

同时,也是她太过于天真。

把吃人的皇宫,当做可以肆意奔跑的家园。

把害她性命的皇后,当做她可亲的长辈。

她恨吗?

她不恨。

恨意是一种炙热的情感,会失去理智,蒙蔽双眼,会让人万劫不复。

她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恨意。

她有的,只是一颗寒冷,冷到如坠入了冰水中的心。

不恨!

不代表她会原谅。

不恨!

也不代表她会放过那些人。

……

崔瑶光走在前面,崔瑾和崔妙言二人则跟在身后,他们这是第一次入宫,有很多都是他们没有见过的东西。

他们一边走,一边发出惊叹的声音,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大哥,你看那柱子!好粗啊,怕是几个人都合抱不过来!崔妙言扯了扯崔瑾的袖子,指着远处大殿的盘龙金柱,眼睛瞪得圆圆的。

崔瑾拉着她,“你小点声,别人都在看我们呢!”

崔瑾脸上有一丝发热,目光扫过四周,果不其然,附近有好几个公子小姐正掩唇轻笑,投来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崔妙言瞬间噤声,但她可不像崔瑾那般畏手畏脚,她抬起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自己发间的紫玉华胜。

然后,微微地扬起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