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我只是看到她在哭,觉得她很可怜。
第一百一十一章我只是看到她在哭,觉得她很可怜。′衫?叶/屋. \更′辛!醉`筷/
伯夫人朱氏看着崔妙言,百感交集。
崔妙言一时间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看着她,心里十分难受。
她撇了撇嘴,转身就跑。
她并没有原谅母亲。
她也做不到原谅母亲。
那个本身就很疼爱她的母亲,却只是因为跑出来一个假嫡女,就可以把属于她的母爱就给了别人。
那份母爱,终究是母亲亲手给了别人。
她根本无法接受。
但她也没办法,真的不管母亲的事。
看着母亲那副强颜欢笑,小心翼翼的模样。
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那毕竟是生她养她的母亲啊!
崔妙言一路跑到了池塘的桥上,池塘早已结冰,倒映出灰蒙蒙的天空。
她扶着栏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远处。
有一名穿着粉红色冬裙的少女,正提着一个食盒,款款走来。
少女看到桥上哭泣的崔妙言,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二姐姐。”
崔妙言听到声音,顿了顿,迅速地擦干了眼泪,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缓缓转身。¢衫`叶`屋· ~已¨发?布`最?薪′蟑.结′
来人是镇国伯府的庶四小姐,今年只有十三岁,比她要小三岁。
“崔晓萱。”崔妙言开口的语气不是很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崔晓萱,”崔妙言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你怎么来了?”
在这座镇国伯府里,崔晓萱是个透明人的存在。
她的生母不受宠,在嫡母的照拂下生存。
但伯夫人的心思都在崔妙言和崔瑾身上,对她不过是面上过得去。
因此,崔晓萱从小就养成了胆小怯懦,不与人争的性子。
崔晓萱提着食盒,走到崔妙言面前,怯生生地说:“我……我刚从厨房出来,炖了些冰糖雪梨,正准备回院子呢。”
崔妙言闻言,视线落在了她手中的食盒上。
“姐姐可是想尝尝晓萱的手艺?”崔晓萱问道。
“谁要喝你这不值钱的东西?赶紧给我走开!省得碍我的眼。”
崔晓萱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了一丝丝黯然。
她转身要走,但又怯生生地回头看向崔妙言。
崔妙言心情不好,用脚尖胡乱踢着旁边的积雪。
崔晓萱眸光闪烁了一下,走到一边的石桌前停下,她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然后取出一个碗,用勺子舀了一些热腾腾的冰糖雪梨。
“姐姐,我……我就把它放在这里了。/x^g_g~k.s~.~c¢o′m?”她小声说,“天寒地冻的,你哭了那么久,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对嗓子也好,而且梨汤是甜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喝点甜的会好受很多。”
说完,她便提着食盒,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她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仿佛生怕打扰到崔妙言。
崔妙言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石桌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梨汤,心中五味杂陈。
她走过去,本想着把这碗梨汤洒掉,但拿在手中时,却又犹豫了。
看着似乎不错。
尝尝又何妨?
她喝了一口,甜而不腻,甚至还抚平了喉咙的干涩和内心的焦躁。
崔晓萱说得没错,心情不好的时候,喝点甜的东西,确实会舒服很多。
没想到。
在她最狼狈的时候,会是这个平日里连面都见不上几次的庶妹,给了她一丝温暖。
拐角处。
崔晓萱看着崔妙言喝下那碗冰糖雪梨汤,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然后提着食盒,转身回院子。
“阿娘,可以吃饭了。”
崔晓萱和她的姨娘住在伯府中一处十分偏僻的院子,院子的环境并不是很好,地方也很小。
院子里的仆人只有一名嬷嬷和一名侍女
推开那扇有些陈旧的木门,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屋里陈设简单,却收拾得一尘不染。
她的姨娘林氏正坐在桌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做着针线活。
林氏的身体一直不好,一直靠着汤药调理身子,更是鲜少出门。
至于她父亲镇国伯,也很少来她们的院子过夜。
“回来了?”林氏抬起头,看到女儿,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今天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路过池塘,看到二姐姐在那里,就……就多待了一会儿。”崔晓萱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里剩下的梨汤盛了一碗,端到林氏面前,“阿娘,你尝尝,我新炖的冰糖雪梨。”
林氏接过碗,用勺子轻轻搅动着,却没有喝,只是看着女儿,眼神里满是担忧。
“你去招惹二小姐了?”林氏叹了口气,“晓萱,你性子太软弱,在这府里,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二小姐心气高,我们惹不起的。”
“我没有招惹她。”崔晓萱小声辩解,“我只是看到她在哭,觉得她很可怜。”
“娘,你放心吧!女儿会照顾好你,也不会让自己有任何的意外。”说着,崔晓萱蹲在了林氏的身旁,依偎着她。
“傻丫头。”林氏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眼神里满是怜爱与担忧,“娘不是担心你照顾不好我,娘是怕你在这深宅大院里,太过善良,会被人欺负。”
“娘!你快喝吧!要是凉了,就不好了。”
林氏拗不过她,只好把梨汤喝了。
温热的梨汤滑入喉咙,甜丝丝的,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许。
把林氏安抚好后。
崔晓萱离开了院子,她来到了后院,看到崔明轩正在扫雪。
在厨房煮梨汤的时候,她就听下人说,父亲被祖父罚做苦役,没想到是真的。
父亲养尊处优惯了,何曾做过这等下人才会做的差事?
如今却穿着粗布衣裳,笨拙而吃力地挥动着比他还高的扫帚,脸上满是屈辱和愤恨,动作间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狼狈。
下人们经过他身边,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嘲笑,但那躲闪的眼神和加快的脚步,无不透露着轻视。
崔晓萱站在廊柱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既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同情怜悯。
她看了一会儿,正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却见崔明轩似乎因为用力过猛,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雪地里,扫帚也飞出去老远。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因为地面结冰太滑,加上心情激荡,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反而更加狼狈不堪。
周围偶尔经过的下人,要么假装没看见快步走开,要么远远站着,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前搀扶。
崔晓萱的脚步顿住了。
她看着那个在雪地里挣扎的男子,那个名义上是她父亲,却从未给过她一丝温情,连带着让她们母女在这府中备受冷落的男子。
她应该恨他的,应该像其他人一样冷眼旁观。
但……
她犹豫了一会,朝着崔明轩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