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我不是我
女神？
生命女神？
张清貘感到有些陌生，除了在那个黄昏宫殿里有过一点点的间接性接触之外，他对这个教派就全然没有了解……
当然，他对其他的教派，也了解不多……
不过，光明教和太阳教，实在是名头响亮，就是远在东大陆的他，依旧有些耳闻，贯耳之声，如雷。
不过，他也不打算在这里逮住一个女神的信徒了解信仰生命女神这个教派。
浪费时间。
第二呢，估计也没什么好了解的，老头在这方面就是个功利主义者，应该也没有太多的闲心去了解什么教义。
如果他真的是大贵族，估计也不大可能会让他深入到教派的内里核心，如果只是个小贵族，那就不是别人让不让的问题了，就是用力往上蹦蹦跳跳，也够不着。
他想的是，自然是：
“那老头，你开始吧。”
这个话没头没尾，可老头也没有会错意，当即就点头，说道：
“那就开始吧。”
说着，老头伸手一招，不远处的地面有根枯树枝被他牵引了过来，握在手里。
这一手，能看出点东西，老头确实是有点战斗力的，但看不出来太多……
而张清貘对这一手，既不感惊艳，也不好奇，没有探寻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不住问询：
“你拿根树枝干什么？”
老头面无表情，可也积极回应小道士的疑问：
“我刚才就说过了……”
“成为正式骑士的仪式很简单……”
“只需要有骑士和领主就可以了……”
“除此之外，还需要一样东西……”
张清貘看着手上的树枝，疑惑道：
“树枝？”
“干枯的树枝？”
“那还是树枝啊……”
老头摇头，给出正确答案：
“是剑！”
“还需要一柄长剑。”
说着，老头的目光凌厉起来，随即充满威严感的一声低沉怒喝出口：
“跪下！”
张清貘有点被震慑，脚下一软，但立马感应，本能涌起了屈辱和对抗的情绪，想要硬顶，可这时候理智反应过来，知道这是仪式其中的一环。
当即就很顺溜地跪下了……
“咳……”
“单膝……”
“一只脚就可以了……”
老头的语调威严不再，还略带点尴尬。
“啊……”
张清貘呻吟一声，也没多说什么，埋怨是有一点的，但没有多费口舌去浪费时间。
赶紧结束才是要紧的。
张清貘抬起一只脚，身形高大了不少，心情舒畅不少……
随即，小道士张清貘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一根细条物给拍打了一下……
感到有点沉重……
拍了一下之后，还往下按压了一下……
接着，就是迅速地拍了三下……
轻轻的……
力度轻轻的三下。
“好了……”
头顶上传来老头的声音，并无大的变化，跟先前一样。
“完了？”
“结束了？”
张清貘觉得，快得有点过分，让他有些适应不了……
但他身体本能动作，没傻愣着，没耽搁多少，也直起了另一条腿，腰身跟着挺起，站了起来，平视起对面的老者。
随即他就看到了老头的面色有些红润。
就像是，剧烈运动过后……
“动静不大……”
“但怎么感觉，费劲不小啊？”
张清貘也不掖着藏着，将自己的怀疑和关心都表露出来。
“简单是简单……”
“但正因为简单，所以才更耗心力……”
“好了，我们事先已经说好了……”
“你只有一个村子那么大的封地……”
“有地有人，一个村子的地，一个村子的人……”
“我告诉你，虽然有点偏，可也不是一无是处……”
“听说那个村子，有森林精灵出没……”
“当然了，也是一个传说……”
“实际上，谁也没有遇到过……”
“你现在是我的家族骑士了……”
说完这一通话，老头红润的脸色已经隐去，小道士料想应该是恢复过来了。
“家族骑士？”
小道士立马警惕，这玩意好像有点讲究，他生怕被老头给坑了。
虽说，他远在东大陆，只要他不跑到西大陆，一切的阴谋诡计都会落空，但还得小心点，不得不防……
跟这些老东西，老狐狸，打交道，小心一点没坏，是必须的……
“不会是有什么家族使命吧？”
“以后，会不会介入你的大家族里的嫡庶之争？”
“继承人的大战啊……”
“你不会选择小道来托孤吧？”
张清貘话音刚落，也觉得自己想得有些远。
老头立马翻个白眼，脸上有无奈闪过。
“家主已经在我决定到东大陆的时候，就已经传下去了……”
“我不是家主了……”
“至于家族的继承爵位之争，需要你来作为胜负手……”
“到了那个地步，家族应该打成废墟了……”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就让他随风而去吧……”
“如果不是一个大贵族……”
“那当一个贵族，其实也相当无聊……”
张清貘只能张大嘴巴，没想到，这老头确实有点决绝呀……
决定来东大陆，所以就把家主的位置给让出去了？
尽管，给的肯定是自己的儿子，可在贵族中，这就是权力啊……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这老头极有可能，在家族中，只有地位，没有了权力……
嗯，也不保准……
这老头现在搁他跟前，像是一个退休老头一样，有点落寞，也看不出来什么气场之类的，可那是因为在东大陆……
在陌生地界，这老头也只能当一个退休老头了……
而在西大陆，估计就是气焰嚣张了……
“那好吧……”
“就这样了……”
张清貘寻思，这档子事，算是了结了，也就准备告辞。
“记得，不要太靠近叔本华，太靠近了，会让他察觉到异常……”
“他们整个家族，都是精神病患者……”
“他还是个特别麻烦的，还没有疯……”
“他暂时还没有疯……”
“这很危险……”
张清貘心里感动了一下，这老头还念着他的安全，而自己好像就要坑他了……
必然是要坑他！
还是将那一枚平安符搞定再说吧。
要不然，这老头是有点太吃亏了！
尽管，张清貘心里对他成为了老头的家族骑士也有点怀疑，他没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变化。
很可能，就是老头在糊弄他……
太简单了……
跟上一次骑士仪式作对照，虽然上一次也很简陋，可那种感觉不是假的……
算了，就再问一问。
尽管，这样有点风险，会暴露他的异常……
“老头，我会很慎重的，我不会暴露在叔本华的视线之内的……”
“如果有机会，我是想会一会这个蓝发蓝眼人……”
谁知，老头立马摇头，让他的表演大打折扣。
“不要！”
“不要尝试！”
“我不是担心你的安危……”
“而是，不要惊动他……”
“他现在身处东大陆……”
“在这里面，西方的所有手段几乎都无效了……”
“所以，任何人都会放松警惕……”
“这很可能是露出破绽的唯一机会……”
“一定不能让这一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从手指缝中溜走……”
“要紧紧抓住它……”
“狠狠地抓住它！”
老头面色狰狞，应该是心里发狠了，手提上去，做了一个握的动作。
手猛地一动，五指伸张，猛地握起。
这就是所谓的“狠狠”了……
我去……
表错情了？
这破老头，果然是个大人物啊，视他们这些小人物如无物……
算了，算了……
各有各的缘法吧……
老头被他坑，也是老头的命啊……
怪不得谁！
“老头，我怎么没感觉啊？”
张清貘变脸很快，立马语气不善。
张清貘也差不多得出结论，对于这种差一口气就踏入棺材板里面的老东西，万万不能有怜悯，这是很廉价的情绪……
你同情他，他绝对不会怜悯你！
“感觉什么？”
老头这下不知道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但张清貘认为他是在装糊涂。
“对了，老头……”
“我忘记告诉你了……”
“我还是一个骑士呢……”
张清貘目光也跟着不善起来，盯着老头的脸直瞧，就想发现点端倪，看有没有剧烈而快速的变化。
“是啊，刚才我给你举行了骑士仪式……”
老头茫然后就又释然。
“不！”
“小道爷我是说，在那之前呢……”
“也就是说，我现在是双重骑士身份……”
“除了名义上要给你的家族卖命之外，我还有其他的使命……”
“当然，不管是谁的使命，我都是一个态度……”
“不会给任何人卖命！”
张清貘生冷的语调加强了一点可信度。
“我没有感觉到，跟成为前一个骑士那时候相类似的感觉……”
“这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这一回，老头终于变色，完全愣住，好一阵才知道说句话：
“你还是骑士？”
老头瞪大了眼睛，这个表情极大的刺激了小道士的虚荣心。
吓人一跳啊！
还有比这个更惊喜的吗？
“东方世界的神秘，不是你能揣度的……”
“老头，我还可以告诉你……”
“我还是个魔法师呢？”
“如果有需要，我还可以是个炼金术师呢……”
“甚至，我都还可以不是我……”
张清貘此时心里天人交战，竭力遏制自己不将心中此时涌现的冲动说出口。
但终究难以如愿：
“我还可以告诉你！”
“花非花，雾非雾，我并不是我！”
“你现在看到的，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一场迷雾……”
“根本上，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