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法灯重燃
上杉清定在完成对摄津一国的仕置后,就意识到越水城在遭到扎比·布莱克索恩的卡拉克战船炮击后完全失去了防御能力。
不单单是大手门、箭橹、双重橹等重要城防设施被毁,就连越水城大半的石垣也在炮击的过程中损毁严重。
这就导致越水城在短时间内很难通过重修来恢复原先的防御能力。
为了避免三好家趁虚而入,以及确保摄津湾重要海港之一的西宫凑安全,清定便打算在越水城南面沿海之地的西宫、今津两地分别新筑一座支城。
不仅如此,清定还准备在庄下川邻近中岛川的大物原新筑一座城池,命名为尼崎城,用于加强武库川、淀川流域的防卫,以及随时能够支援策应西宫城、今津城、越水城等地。
至于尼崎城、西宫城、今津城三城的筑城之事,清定出人意料的交给了荒木村重这个新参家臣来负责,让其来担任普请奉行一职。
经越水城一役,清定充分认识到上杉家眼下所成功仿制的轻型佛郎机炮在攻城方面远不及重型佛郎机炮。
而且,清定有一种预感,将来上杉家必定会与在东亚不断扩大影响力的葡萄牙人有一战。
为了能够尽快静谧扶桑全境,以及在将来与葡萄牙人的海战中占据优势,清定便打算对扎比·布莱克索恩先前所赠送的一门重型佛郎机炮进行仿制。
若想走向深海,战船的更新换代也是必不可少的。
清定深知目前上杉家旗下水军众的安宅船、关船、千石船、奉公兵船等大、中型战船的防护能力、远航能力、火力等各个方面远不及葡萄牙人的卡拉克战船。
即便九鬼嘉隆对安宅船进行改进,并在战船上增加了铁板用于防护,依旧无法抵御密集的炮击。
故而,清定就打算在仿制重型佛郎机炮的同时,对卡拉克帆船也一并进行仿制。毕竟师夷长技以制夷嘛。
作为后世穿越而来的清定对卡拉克帆船并不陌生。
作为功能齐全的“多面手”,卡拉克帆船是欧洲史上第一款用作远洋航行的舰船。这是因为它的庞大体积能够在汪洋大海之中保持稳定;船舱中被划分大量空间,得以摆放足够远洋航行的物资。
大约在1300年,欧洲人根据阿拉伯帆船的特性,改良了当时往来地中海的柯克帆船,在它身上增加了船首斜桅,由一桅增加至三至四桅,并减低了艉楼的高度,令它更便于在海战中发挥威力。
后来在16世纪初,卡拉克帆船更被安装了多层的甲板,用以安装更为巨大的炮座,增加海战威力。
虽然投入实战的卡瑞克次数并不多,但它是由弓弩为主的战船到真正的炮船的重要转折,在欧洲舰船史上写下了重要的一笔。
在葡萄牙人控制印度洋海权利的决定性战役第乌海战之中,正是这卡瑞克帆船奠定了胜利的基础。阿拉伯人的小船无法与其抗衡,而因为其船舷过高,也无法进行跳帮近战。
但卡拉克帆船也不是完美无缺的。
当遇上强风时,卡拉克帆船那庞大的船体就会容易出现重心倾斜,令船只坍塌。
卡瑞克帆船象征著欧洲的造船技术已经达到一个高峰。
然而,卡瑞克帆船虽然适合远洋航行,但也不是万能。
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虽然采用卡瑞克帆船对非洲及大西洋、印度洋等地进行探险及航行,但由于它的庞大船身需要很多人同时操作,成为了航海家们的一种负担。
此外,卡瑞克帆船庞大的船身更使它不大适合行走于地中海一带的狭长海域,而且很容易出现在浅水区触礁的危险。
像扶桑的濑户内海,卡拉克帆船同样也不适合航行。
而扎比·布莱克索恩从萨摩前往堺町并没有经过濑户内海,是经过大隅海峡、土佐湾、纪伊水道后才抵达堺町的。
不过,与仿制佛郎机重炮、卡拉克帆船相比,清定要先去完成一样重要的面子工程——重新点燃比叡山延历寺根本中堂供奉的不灭法灯。
虽说眼下的上杉家无法让毁于三好军烧讨的比叡山延历寺在短时间内恢复原样,但迅速修复、重建根本中堂还是做得到的。
再怎么说,比叡山延历寺是镇守京都鬼门的“护佛道场”,更是在扶桑国内代表佛法的象征。
当时的世人认为王法和佛法正如车的两个轮子一般,佛法兴隆的同时也能使政治安定。
经过上杉家征调丹后、丹波、若狭、越前等国的青壮进行一番重修后,比叡山延历寺的根本中堂已逐渐恢复曾经的模样,与周边三王廿一社(山王二十一社)、各式佛塔、回廊的残垣断壁形成鲜明的对比。
现任最上家家督最上义守奉上杉清定之命,成功从治下的羽前村山郡立石寺之中借出不灭法灯分灯,并将此灯在放置不灭法灯的台前亲自交到清定的手中。
“因天子、觉恕法亲王等皇室皆远在越后府中御所,且近畿诸州尚未完全静谧不能亲至,只能由余来代劳重新点燃不灭法灯。”清定说完就从最上义守的手中郑重接过不灭法灯分灯。
在南光坊天海的引导和帮助下,清定缓缓用不灭法灯分灯重新点燃了那盏因三好军烧讨而被熄灭的不灭法灯。
“此乃王法复兴之兆啊!”正当清定小心翼翼的将不灭法灯分灯放在一旁的台上后,就听到根本中堂外有人激动的说着。
“堂外是何人在喧哗?”清定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的问道。
“请御屋形殿恕罪,是臣麾下老臣氏家伊予守定直的长男氏家尾张守守栋。因其父年事已高卧病不起,这才以他为名代随臣一同上洛。”最上义守对喧哗之人再清楚不过,但他此时也开始冷汗直冒起来,毕竟眼前的上杉清定可是执朝廷、足利将军家牛耳的存在。
“哦?将其带至偏殿。”清定可不打算在根本中堂这样神圣的地方对氏家守栋进行问责。
“臣遵命······”尽管最上义守很欣赏氏家守栋这个家中青年才俊,但也不敢冒着家名断绝的风险去为氏家守栋求情,哪怕其父氏家定直不仅是家中两代老臣,还是支持自己继承最上总领家家名的从龙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