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三大议题
……
“当然顺利了。要是有事，弟子早就第一时间找您来了，哪还能一直不声不响的待到现在……”林玦恬不知耻道。
但是长老反而就喜欢听弟子这番毫不客气的亲密言语。
“你的魂力修为如何？”
“三十八级，不紧不慢吧。”
林玦洋洋得意，尔诺里斯却是真的吃了一惊，不由放出感知仔细探查。自进门后，弟子便一点没有隐藏魂力气息的意思。
“唔……竟然真有这么快？”尔诺里斯暗自惊讶，心湖似石子投下，泛起一丝涟漪。
这种进步速度，他只在近三十年前的某一人身上看到过。而她现如今已经成为了整个斗罗大陆最具威望权势的封号斗罗，武魂殿的教皇冕下。
这半年，尔诺里斯长老只在每月月初月末对林玦修行过问两次。
但最关键的地方，要数以下几个节点。
第一。是林玦首回利用‘主动加速魂旋，提升魂压’方法冥想修炼的时候。
那时，林玦理论上确定这样做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保险起见，尔诺里斯三令五申要他等到自己回来，亲自守着，方才允许他实验。
“要是你还想如同以往胆大妄为自建魂旋一般，老夫就先毙了你这逆徒！”长老给了跃跃欲试、一脸兴奋神色的林玦一个当头爆栗。
第二。是在林玦超过每日修炼时间，仍然妄图强行修行的时候。
纵然魂力形态与水平一点都不能进步，但是他还是大胆尝试，尔诺里斯并没有拒绝。
老者早年也曾经试过，魂师超过固定修炼时间仍然坚持冥想，除了能够代替睡眠，增加入定熟练度，对于魂力再没有任何反应。
属于没啥危险的尝试。
第三。是在林玦回到武魂殿后首次晋级魂力等级之时。
彼时尔诺里斯长老严阵以待，时刻防备弟子这不知底细的武魂会出现什么倒霉岔子。
但是正如林玦、长老、比比东所预料的那样。
魂力方面的晋级没有丝毫问题。
林玦在提纯魂力转换形态的同时，还相当于被动参与了打磨魂力，凝实魂质的训练。
因此他的基础很牢固，每一步都走得相当的稳，没有一点颠簸，尔诺里斯长老相当满意。
在这之后，便是日常的见面，有时候都见不了面。
“好吧。小玦，你要时刻关注你的魂力等级，为师的意思，宜慢不宜快。”长老语重心长，谆谆教诲，“魂力等级并不是增长的越快越好的，你应当明白这样的道理……”
“行稳方可致远。”
长老巴不得弟子的魂力增长的慢些，可是天不遂人愿，按照林玦这个进步，又是用不了半年，他就又需要为弟子物色第四魂环了。
而林玦从三环直至现在，才不过短短一年半不到的时光。
这种速度也太不正常。
不正常的快。
“是老师，弟子会时刻注意。”林玦听话的点头应道，他见到老师的机会也很难得，如今更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老师，我还需要始终待在武魂城吗？或是要留我突破至四十级，获取第四魂环之后？”
尔诺里斯面容寡淡扫他一眼：“老夫听着，你似乎很着急走啊？”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林玦把头摇成拨浪鼓，讪讪的笑，“我也想陪伴您老人家，但是您政务繁忙，我还不如出去给您办点事去……这样还省得您操心不是？”
“我看你还是待在武魂城的好，出去净给老夫惹事。”老人斜眼睥睨弟子，冷冷的说。
尔诺里斯想起教皇拿给自己飞行魂技原稿的时候，天使神知道，自己当时的心脏都抽搐了。
林玦无力反驳，低头承受了。
“嗯那好吧，待在这也不是不行啊。正好我在寻找那个魂师的便签……”
“什么便签？”长老问道。
林玦伸手将白嫖的便签拿给老师观看。
尔诺里斯接过，低头细细查看那些密密麻麻但是却整整齐齐排列的绢花小楷，立时，眉头微微皱起。
“对了，老师我还想问问呢，您认不认识这个魂师？他是什么年代的人物，嗯，我林玦已经认可他了。认真地。”少年郑重其事。
尔诺里斯面无表情，将便签还给弟子。
“大档案馆藏有武魂殿上万年积累，虽然中途被其他势力攻入损坏过几次，但是保守估计也有相对完善的上千年馆藏……”
“这期间武魂殿涌出的天才魂师，数量如同恒河之沙，数不胜数，为师又怎么能全部通晓？”
听到老师也不知道，林玦只好暂时熄灭面基的心思。
“……你想回那什么蓝霸学院？是去见你那个魂兽小女朋友？”
“……”林玦一时竟有些不好意思，结结巴巴道，“有其中一部分原因，但不是全部。”
少年神色蓦然郑重其事起来。
“史莱克……蓝霸学院现在有唐三，宁荣荣，戴沐白等势力的关键第二代人物，弟子回去，正好应付他们不是？”
双手一摊。
“在武魂城弟子什么也干不了啊？”林玦死猪不怕开水烫，大胆直言，“说不定还得靠着老师您的权势，没什么意思……”
尔诺里斯哭笑不得。
老夫的权势是一般人想靠就能靠的上的吗？
“行行行，小玦你这么说，回去就回去吧。”长老叹息一声，终于是转变话锋。
没等林玦诧异长老的突然转态，尔诺里斯眸光蔚然，扫视过来：
“但是回到蓝霸学院，小玦，你身上就会多几副担子，你还愿意吗？”
长老的话说的相当认真，林玦自然是能够听得出来的，少年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面色平静的问道：
“除了监视唐三，与宁荣荣接触联姻之外，还有我做能的？”
“当然。你还需要促进蓝霸学院……也就是你那史莱克七怪队伍，参加本届魂师大赛，并尽可能走到决赛。”
此言既出，林玦一下子便陷入前所未有的沉思中。
魂师大赛？
玉小刚一门心思往里头钻的那个？
“老师，我能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吗？”略微错动了下手指，林玦正襟危坐。回应老师以沉着冷静的目光。
有了长老的战略意图，林玦才能有更多底气与智慧，在复杂局势之中与各方势力进行转圜。
“当然。”尔诺里斯四笑眯眯的说，然而，这回他又没有浅显的去提‘魂师大赛’这四个字。
看着老师的笑容，林玦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老人的话就会出乎预料的多，更恐怖的是，他会从一个超长超长以前的故事开始讲起，你想中途打断都不能。
“那老师需要先从武魂殿十余年前的【三大议题】开始讲起……”老者不慌不忙吗，在林玦一脸牙痛的表情中摆出茶杯，茶盘等器具。
林玦张了张嘴巴，选择洗耳恭听。
尔诺里斯对弟子的配合相当满意。
“【三大议题】是在当今教皇比比东继任教皇之位第一年便提出，五年内初步施行的重要举措。”
“是武魂殿未来五年，乃至十年，需要遵守的三项具体目标方针。”
“包含政治，经济，人事，地域，等多方面的势力变换。”
“在这其中不少……不仅仅是武魂殿以外的，还有内部的，都遭到大清洗。有的被屠杀殆尽，有的失去原来的地位，现在都还没有恢复元气。但是还有一部分势力，在新议题的帮助下异军突起，如日中天。”
林玦这时候突然插话，道：
“比如老师你？”
“……对。你可以这么说，但是为师的情况要比你想的复杂得多，不可一概而论……认真听，少打岔。”
长老笑骂一句，随后继续说道。
“议题第一项。天斗圣殿，星罗圣殿自殿主所有本地魂师的人事调动。”
“议题第二项。对武魂城【长老殿】【白金主教】【枢机总务】【红衣主教】等机关，各级别高级魂师的职责再划分。”
“议题第三项。武魂殿监察军团自即日起，监察大陆，剿除邪魂师。”
长老这武魂殿【三大议题】的具体方针简易概括，表述完毕，林玦不自觉陷入一阵复杂难明的头脑风暴之中。
尔诺里斯长老啜了口茶水，安静等待弟子的思考。
只过了一盏茶时间，长老一杯茶饮完，方才淡然笑道：
“有没有想到什么？”
“有是有，但是弟子想到的，肯定是绝对浅薄，怕不是真实含义……”林玦露出‘老师你太抬举我了，我不过是小乐色’的心惊肉跳表情。
“小玦你但说无妨。”尔诺里斯摆手，毫不在意。
林玦只得组织措辞。
“浅显来看。此三大议题分别对‘两大帝国’‘武魂殿内部’以及‘邪魂师’作了战略部署。”
“对于两大帝国的态度，十年前或许局势尚不明朗，但是十年后的今天……自是不难看出，武魂殿当时选择暂时安抚，或者说，是示弱。”
林玦在这时候隐晦瞥了眼老师的面容，发现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于是只好放弃在老人那里寻找标准答案的目的。
尔诺里斯握着茶杯倒茶，林玦硬着头皮继续道：
“武魂殿两大圣殿同时做出殿主级别的人事调动……这难免不会让帝国两方做出误判，或是警惕备战，或是交流试探。在一定程度上都能够达到武魂殿的目的——放出一个烟雾弹，为第二议题的推行争取足够充分的时间。”
尔诺里斯这个时候露出笑意，道：
“勉勉强强也差不太多……大致意思说对了，但是具体如何操作，小玦你却没有上心分析。”
林玦神情一动，露出恍然之色，道：
“老师，您是说武魂圣殿的人事调动还有其他深意？”
“一者，麻痹帝国，为第二议题发挥作用争取时间。二者，当时教皇才刚刚继位，自然需要一批值得拉拢的支持者……”尔诺里斯眼神满含深意，长老意味深长道，“圣殿落址两大帝国首都，天斗城，星罗城。在人家最强实力的都城眼皮子底下，圣殿殿主又如何发展势力？所以……”
“所以以往时候，这圣殿在别人地界，只是名望声誉高了点！掌握的实质权利却比不上武魂城所直属的‘京官’？”林玦心思玲珑一点就透，他斩钉截铁道，“这是教皇在排除异己，拉拢原圣殿成员势力。”
尔诺里斯欣慰点头，长老洞若观火，悠然叹息：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教皇上位，那上一任教皇的死忠自然要被清理一部分，打压一部分，放逐一部分。”
“第一项议题是教皇上位应得的战利品，当时的政治局势下，没有人敢不同意的。只不过此事做的最为隐秘，用了足足七年时间才算完成换血。”
林玦心中震撼莫名，对于长老的娓娓道来，莫名生出一丝恐慌感。
“第二项议题的内容在明白，但同样也是再复杂不过了。”尔诺里斯身兼白金主教之职，此刻也颇为无奈，“简单明了是为了重新分配资源利益……至于复杂吗，可以用一言以蔽之。”
“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长老蔚然叹息：
“武魂殿虽是大陆第一魂师组织，但其中各方派系交错勾连，如大树盘根错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不是当时变局……教皇利心整顿，恐也不会有今日武魂殿万宗来朝的盛状了。”
听的老师如此感叹，林玦心中突然显现出那女子教皇身子婀娜，气质凌然如剑的绝代风采来。
当真是经天纬地之才，更兼得文韬武略，冠绝当代，几无人可比。
“哪还有第三议题呢？怎么突然整出个邪魂师……这玩意不会真是咱们天使教义对口，去满大陆找邪魂师审判吧？”
啧啧几声，林玦想了一会御姐教皇，便回归正题，好奇问道：
“这其中恐怕也有内涵吧？”
“哈哈哈……”听得弟子试探，尔诺里斯长老忍俊不禁，旋即轻声吟道，“备周而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对，不在阳之内……”
“小玦，重点不在于邪魂师，而在于‘监察大陆’。”
林玦电光火石间心念已经转过几个来回，当即有所领悟。
监察大陆，剿除邪魂师。
分明是武魂殿巧立名目，虚以剿除邪魂师之名，行增扩武魂殿权势之实。
寻了一个道德至高的巍巍大日，便完美隐藏了背后暗自谋算的蝇营狗苟。
层层谋略，环环相扣，步步惊心。
林玦心如澄镜，灿然眸光扫视尔诺里斯含笑的面庞，顿时不寒而栗。
自家老师，身兼武魂殿长老，白金主教，又总管枢机总务，看似在此番见解中尽述当代教皇的雄才伟略，可在其背后，这位老人又处在一个什么位置？
是何等的功劳，才能让此人任职三等实权如此之久，现在还能得到教皇的倚重？
林玦不自觉想起上次来到武魂城时候，众多魂师争相贿赂，层出不群的讨好谄媚。
这其中各方派别重视尔诺里斯长老的程度，由在自己想象之上。
自己怕还是小瞧了自家老师。
不过正好，老师越牛逼，我就越能在大陆横着走了！
林玦顿时嘿嘿偷笑。
随后好奇再问：
“但是老师您说的这些，又和推动史莱克参加魂师大赛有啥子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