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 人间凡情

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人间凡情

雁荡山脉的外围,聚宝阁将传送阵设置在一座小城镇内。??狐±??恋$文-学? ¨|首?=发&

与其说是小城镇,不如说是一个稍大一些的小山村更为贴切。

低矮的泥土房与茅草屋零星散布,街道没有石砖,而是一条踩实的土路,风一吹就会扬起尘土。

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荒凉与贫瘠。

唯有这座小村落的中心,有着一座高耸还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传送阵。

传送阵四周还有几名聚宝阁护卫看守。

相比于零星散布的泥土房与茅草屋,在传送阵四周有着一栋相对齐整的石砖屋,这是聚宝阁护卫所住之地。

不过这座小山村也正是因为有聚宝阁护卫的威慑下,成为了雁荡山脉外围难得的,无人敢轻易闹事的“安全区”,但也仅此而已...

小山村的原住民依然过着清贫朴素而封闭的生活,依靠着耕种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偶尔可能会有过往的修士寻求歇息之地,小山村的村民也会提供出一个简陋的食宿换取些许灵石或银钱度日。

灰蒙蒙的天空下,远处的雁荡山脉如同匍匐的巨兽,轮廓在暮色中显得愈发狰狞与可怕。

凛冽的寒风卷着砂砾,带着一丝刺骨的干燥吹打在脸上。

安紫决定今日在此暂歇一晚,明日再动身前往雁荡山脉继续北上,穿越那片未知的地带去往冥寒之地。

小山村很小,安紫缓步而行,其神识就能覆盖整个小山村,大部分的房屋内都是极其的宁静,偶尔有几家屋内可以感受到修士修炼散发的微弱的灵力波动。

当安紫的神识扩散到一个最不显眼的角落里,这里有一座极其破败的茅草屋吸引了他的注意。

因为屋内传来的悲痛的哭声与哀求声,让他不由地走到了这间破败的茅草屋前。

“陈生,我的儿啊!你不要再说傻话了,娘求你了,真的...真的不要放弃好吗?”

“儿啊,娘...娘再去求一求那些仙人,只要这些仙人能够出手救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只要你好起来,娘给他们做牛做马都可以,娘付出什么都可以的,我去求仙人,儿啊,你千万不能够放弃啊!”

妇人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沙哑中带着绝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破碎的心中挤了出来。?萝′?拉$小,说d ¢a追|?最??o新|{1章£¥节?tu

随后,一道虚弱无力却异常平静的少年声断断续续地响起,每说几个字都单着浓厚的喘息声。

“娘!没用的...真的没用的...你已经求过他们好多次了,真的不用再去求他们了...”

“娘...你对他们好话说尽,头也磕破了许多次,但是这些仙人又怎会去在意人间凡事,娘,听儿一次吧,真的不用再去了!”

“娘,我明白的,我的病已经是这样了,娘,儿能再多点时间陪陪你就已经很好了...”

话音未落,少年便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咳的撕心裂肺,仿若是都要将内腑咳出来。

“咳咳...咳咳咳...”

“噗...”

忽然间,妇人发出一道急切短暂的惊呼声,充满了极致的惶恐,“陈生,不要说话了,你不要再说了!好好休息,休息啊...”

妇人满脸的焦急与心疼,慌忙中用衣袖去擦着少年嘴角的鲜血。

“娘,没事的,又不是第一次了,不用怕的...”

少年的声音更加的虚弱,却还是挤出了一丝微笑,“娘,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善良的仙人在,真的有救济世人的神仙在,儿不求他能救我,只求仙人能让娘以后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娘,这一辈子你过得太苦了,为了父亲...为了我...”

“娘,答应儿,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活的舒坦一些,轻松一些,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替我看看,好吗?”

“呜呜呜呜...哇...”妇人似乎再也压抑不住自己悲痛的情绪,彻底地崩溃,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儿啊!陈生,我的儿啊...”

“若是没了你,娘要怎么活,怎么活下去啊!”

“我的儿啊,娘愿意用我的命换你的命啊!老天爷啊,求求你,开开眼,救救我的儿吧,呜呜呜呜...”

“我的儿从小就没有过过好日子,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儿要如此的痛苦,如此的可怜啊!!!”

“老天爷,救救我的儿子吧,你现在收了我都可以,我只想要我的儿好好地活下去啊...”

“呜呜呜呜...”

少年没有再说话,而是艰难地抬起手,朝着妇女的手抓去,似乎想要牢牢地抓住她的手。

他那双黯淡的眼睛始终看着妇女,似乎要将妇女的容貌永远永远地烙印在自己内心深入,脑海深处,跟他一起去另一个世界...

但少年越是如此懂事,妇女的内心就如同无数把刀在不停地抽插,她哭的撕心裂肺,绝望的气息充斥着整间房内。

茅草屋外的安紫,已经站立了许久许久,他静静地倾听着房内母子的言语,静静地站着...

傍晚夕阳落下,其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内心五味杂陈...

安紫总感觉自己见过太多的生死,也经历了修仙界太多的残酷,也杀过很多很多的人,他本以为自己的心早已麻木!

但是在此刻,倾听着房内母子两人生死之前最为悲痛的交流,那少年濒死前的平静与孝心,还有妇女对少年无比深沉的爱,但流露着无尽悲痛的绝望,这一切的情感如同一枚针深深地刺入了安紫的内心某一个柔软的角落。

房内的哭声依然持续不断,安紫沉吟片刻,重新换了一套干净无尘的白衣长袍,缓步上前,轻轻叩响了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不知如何开口的安紫,最终还是礼貌性地问道:“您好,有人在吗?”

哭声戛然而止。

短暂的安静后,屋内传来了妇人带着浓重鼻音充满慌乱的疑惑声,“有有...是谁呀?”

安紫平静地说道:“路过此处,已入夜,不知能否在您家借宿一晚,当然,我会付报酬的,您看可以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