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永不失色的爱
此话一出，一瞬间，老人的身影似乎和照片上的少女重叠。
“您和丈夫的感情真好。”
阿莱丝忒由衷赞美道。
“嗬嗬，他确实是个很浪漫的人......我也很高兴，能遇见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新的脚步声。
“有客人。”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看，他回来了。”
薇妮卡微微一笑，望向门口。
烧水回来的卡芮芙，正好和埃洛米尔撞了个面。
“哟，卡芮芙。”
打完招呼，老人余光又扫到了坐在客厅的二人，立刻收拾表情。
“不请自来的客人，你们好。”
“抱歉，埃洛米尔先生，是我向卡芮芙小姐提出这无理的要求。”
“看来你也知道无礼啊。”
“埃洛米尔，别这样。”
薇妮卡说道。
“......有事就说，说完就走。”
埃洛米尔的表情稍稍缓和些。
......
“其实这次来，是想向埃洛米尔先生道谢。”
“如果是为了昨天的事，大可不必。”
“即便没有我，你们也能自己解决，不是吗？”
“但那样的话，难免付出惨重的代价。”
“哈......你这小姑娘，文绉绉的，不出意料，是法师塔的人吧？”
“您慧眼如炬，我是泰戈尔法师塔总部，家师薇塔·艾尔维拉......”
“艾尔维拉......哼，看来还是名师高徒。”
“也难怪，昨天能使出那种等级的禁咒。”
“学艺不精，让您见笑了。”
“谦虚个什么劲啊，自创魔法体系，就连你们法师塔的现任塔主都做不到，但是过度的谦虚，就显得有些虚伪了。”
“换句话说，我不太喜欢这些弯弯绕绕。”
“明白......”
阿莱丝忒轻声笑道。
“那我就直说了，埃洛米尔先生。”
“一位圣阶强者，为何会选择，隐居于此，以及......”
“我想了解，埃洛米尔·德拉科，当年放弃竞争法师塔塔主的真实原因.......”
“......”
“让你说话直白些，这也太直白了吧。”
埃洛米尔瞅了阿莱丝忒一眼。
不过，他没有急着回答，也没说不回答，而是先眼神柔和地看向薇妮卡:
“薇妮，快到回笼觉时间了吧？”
“乖，去小睡一觉，待会做好了饭叫你。”
埃洛米尔这么一说，薇妮卡倒还真像有些困了，被老伴哄进卧室。
......
“好了。”
埃洛米尔回来，语气也变得与刚才不同。
“你这丫头问的事情，法师塔难道不是早有定论了吗？”
“嗯，法师塔方面的记载是，埃洛米尔先生主动放弃竞争，并且当天宣布退出组织，至于具体原因，并未提及。”
“哼，那些家伙原来是这么记载我的。”
“看来他们也觉得我的所作所为，有辱他们法师塔的名声。”
“小丫头，不是好奇我当初为什么放着大好前途不要，偏偏要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生活吗？”
“其实理由很简单。”
“他们想要将我，和我的爱人分开，我拒绝，并且离开，仅此而已。”
没有什么苦大仇深，也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就单单是因为......不想和爱人分开吗？
这倒是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怎么，不相信？”
“也是，放弃一个对于法师而言，可谓是最高荣誉的法师塔塔主之位，只为个人私心，换谁来都不可能相信吧......”
“不，我相信。”
阿莱丝忒说道。
“塔主之位固然可贵，但是，您毫不犹豫将其放弃，恰恰说明，天平的另一边，摆放着一件对您而言，更为重要的事物。”
“刚才，在您回来之前，薇妮卡女士已经和我们聊过了......有关墙上那幅画的故事......能感受到，您那份诚挚热烈，永不离席的爱......”
“是吗，看来你们运气还不错，第一次见薇妮就是她最清醒的时候.......”
埃洛米尔说着，老眼里难得渲染上一丝落寞，有些怀念地望向墙上的“画”。
“说实话，从认识薇妮到现在，整整八十二年，我一步步看着她，从少女熬成了老太婆......我其实挺羡慕她的，不用时刻保持清醒，亲眼见证爱人的衰老，以及失忆。”
“她是个平凡的女孩，没有职业，没有什么特别的理想......”
“但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却愿意用生命，去拯救一个素不相识的毛头小子。”
“我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亲人，可想而知，当初的那小子，将女孩当成了自己此生唯一的救世主。”
“幸好，后来我有了能够保护她的力量。”
“每次冒险受伤回来，总有一个人悉心地替你包扎，每当在外遭遇不幸不公，都不会再怨天尤人，因为我知道，还有人在等我回家，有人会心疼我......”
“认识的第七年，我们结婚了，顺理成章......没有孩子，无所谓，工作不顺，也无所谓。”
“因为我知道，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所以，那一年，法师塔选举新的塔主，在我走到最后一步时，我得知了那个消息。”
“他们不允许，新任的塔主，娶一个普通人......他们口中的‘累赘’，作为妻子......”
“为此，我争论过，辩驳过，甚至大打出手过，可是没用......这些人生来就是如此傲慢。”
“一怒之下，我便放弃了那个机会......毕竟，离开了那破塔，我还是我，可是薇妮，她不能没有我，我也不能失去她。”
“可惜，岁月不饶人啊......这该死的职业，让我拥有比常人更漫长的寿命，阻止我与她一同离去......”
“哦，抱歉，小丫头，个人的情绪而已，别在意对那破塔的称呼。”
埃洛米尔说得轻描淡写，可是任谁都能听出来，简短的故事中蕴含的，是数十年如一日，空气一般的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