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高腐女尸
顾晏久喉结微动，内心犹如午后和煦暖阳照耀，热意汹涌，又如层层鳞浪随风而起，飘然荡漾。
“要。”
言简意赅，坚定不移。
琚云舒和顾晏久相视一笑，流露出心有灵犀的喜悦和满足。
琚云舒拿起一枚直径略大的戒指，先一步戴在顾晏久的无名指上。
“我托了很多人情买到的，想和你戴一辈子。”
琚云舒看着她精挑细选的卡地亚情侣对戒，想起它的广告语。
以时光之名，许一生之诺，无论经过多少时间，你仍然是我最爱的人。
那种心情就像是孤独的流浪人越过千沟万壑，翻过荒山秃岭，熬过冰封雪冻，终于找到点着篝火等待许久的爱侣，洗尽铅华，得以天长地久。
迎着顾晏久波光流转的漆眸，琚云舒伸出右手摆在顾晏久的面前，“该你了。”
顾晏久拿起余下的那个戒指，捧起琚云舒纤细如玉的手，轻柔地将戒指穿入无名指。
顾晏久捧着琚云舒的手迟迟没有放下，轻启薄唇“云舒，你怎么？”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欢喜。
琚云舒其实是在晏美玉看望过她之后决定的，有点突然，但就是想嫁给顾晏久，想牢牢握住这个男人。
戒指是托邓嘉佳找她省城的表姐去定的，价格不菲，而且卖了很多人情在里面，当邓嘉佳知道琚云舒打算主动求婚的时候，主动提出帮她出谋划策。
但琚云舒拒绝了，她就想简单的表达心意，无需肆意张扬和道德绑架。
“嗯，我等不及了。”琚云舒实话实说。
顾晏久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妈要是知道了肯定要骂我了，娶媳妇不积极，而且很多步骤都还没有走，至少订婚，下彩礼这些总是要的…”
琚云舒想法简单，嘴底下刚想说直接领证的事。
突然一声“顾队”打破了此时幸福甜蜜的气氛。
顾晏久和琚云舒同时看向来人。
一米六五左右身姿妖娆的成熟女人，丰满有韵味，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顾晏久。
琚云舒本能觉得来者不善。
她是什么人？
下一秒，顾晏久却笑起来。
“施总。”
顾晏久随即起身，礼貌招呼。
琚云舒秀眉微蹙，安静地看着两人互动。
“顾队，很久没有光顾我那小店了。”
“近来事多。施总来这，吃饭吗？”
施莉笑得妩媚，红唇艳丽，胸脯一颤一颤的，摆摆手说“不是，这也是我的店。”
“看来，施总生意做得很大。”
施莉谦虚“小打小闹，还望顾队多捧场。那，不打扰你们了，用餐愉快。”
从头到尾，施莉连个眼风都没有扫向琚云舒。
在她走后，琚云舒注意到她的脚踝处有一朵绽放的玫瑰，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平添了一丝性感。
“她是谁？”
“洗车店老板，施莉，这几年我的车或者单位的车都到她那里洗，也算是个定点洗车店，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
“很熟？”
“就那样吧。去年，她男朋友出事死了，我们查案子那段时间接触得多。”
“哦。”
经过这事，琚云舒兴致就没那么高了，本想说挑个时间拿着户口本领证的话，也自然压在了心底。
顾晏久看到琚云舒嘴角落下来，敏锐地洞察到她没有之前的心情好。
顾晏久给她添了点果汁，轻哄“怎么有点不开心了？”
琚云舒死鸭子嘴硬“哪有，我挺开心的。”
顾晏久看破不说破，干脆也不提这个话题。
于是，琚云舒越憋越郁闷，越想越心塞，真是应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晚上洗漱完毕，顾晏久在阳台上给晏美玉打电话，提到了结婚的相关事宜。
因为琚云舒双亲均不在，而且家里并没有主事的亲戚，这让晏美玉犯了难。
不仅如此，考虑到结婚时的一概礼仪，到时候琚家这边怎么安排呢？
顾晏久也担心，虽然他的父母欢喜的接纳了琚云舒，但难保他的那些亲戚不会说三道四。
琚云舒坐在电脑前正在认真备课，明天周一，她也要正式回到学校上班。
顾晏久转了两圈，干脆坐在旁边，托腮看向琚云舒。
洗过澡的皮肤白嫩细腻，头发乌黑油亮，眼睫弯翘，稚嫩娇美。
“你干什么一直看着我？”
琚云舒想装作不在意，但顾晏久那目光太灼热。
顾晏久揶揄道“云舒，戒指我是收下了，但你并没有和我说定结婚的日子，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
琚云舒双手一把合上笔记本电脑，乌眉微皱“我是想和你说结婚的日子，可是某人当时眼睛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哈哈哈哈。”顾晏久忍不住埋头大笑，肩头耸动，胸膛也随之震动，干脆笑个尽兴。吃醋的琚云舒是真可爱，记仇都记了这么久。
“你笑什么？！”琚云舒羞恼。
顾晏久使出杀手锏，突然一把抱住琚云舒，附在她耳边轻声说“老婆。”
“……”
如暖风拂过胸口，在心间流淌，酥痒温润。
“老婆。”
又一声老婆，琚云舒低头，把红艳欲滴的脸深埋在顾晏久的颈窝。
不应不答。
“我已经跟我妈报备好了，让她找人算个日子，先下聘，再办酒席，你觉得怎么样？”
琚云舒闷声问“可是，我这边没有什么亲人主事…”
顾晏久大掌放在琚云舒腰侧，试探性开口“要不？问问你姑姑？毕竟她也算是你的亲人？”
琚云舒没有回答。
她想到了。
但她不确定琚素华的态度，琚素华说话做事向来直白刻薄，两人也不甚亲厚，她并不想在大喜的日子闹笑话。
“抽个时间我问问吧…”
这事就被暂且撂下。
琚云舒憋了两天，字字斟酌句句细思，终于拨通了琚素华的电话。
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有个结果。
“喂！”
“喂，姑姑。”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琚素华的口气依旧不耐烦。
琚云舒酝酿了几秒才说“我要结婚了。”
“哦。”
“……”
出乎琚云舒预料，琚素华竟然没有反应过激…
琚云舒只好又问“男方要下聘礼，我没有娘家人，所以…”
“你没有娘家人，所以我是死的吗？”
琚云舒蹙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的意思是到时候男方来人，需要我出面，把礼节走完，对吧？”
“是。毕竟我也没有别的亲人，如果你不愿意…”
“琚云舒，虽然我也不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但好歹我也让你平安无事地长大了，你跟我说话一定要这样假模假式儿的吗？你既然想到了我，那就说明你想让我去，直接说就是，还拐弯抹角的。”
琚云舒一口气被噎得不上不下，顺了半天才脆生生的说“对，我想让你来，具体日子我会提前告诉你，你的衣服我也会提前买好。”
琚云舒不是没想过，不办酒席，直接旅行结婚。
可这到底是人情社会，不办酒席，顾家那边怎么办？送出去的礼金怎么收回？朋友同事一个都不请怎么说？
毕竟没有潇洒到“我笑他人看不穿，他人看我神经病”的无畏境界。
——
晚上顾晏久下班进门的时候，眉头紧皱，鼻头攒动，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琚云舒接过他手里的包，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顾晏久在门口用鼻子用力的嗅了嗅，又在屋外嗅了嗅，跟个小狗似的。
琚云舒虽然纳闷，但实在太好笑，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你到底在闻什么？”顾晏久随即转眸“你闻不到什么吗？”
被顾晏久正经一问，琚云舒表情凝了一瞬，也拱起鼻子闻了闻。
“好像没什么味道吧？”
顾晏久再闻，点头“唔，现在闻到的都是你身上的味道了，香气扑鼻。”
琚云舒闻言，觉得顾晏久故弄玄虚就是为了打趣他，小拳头立即招呼过去，“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我身上哪有味道！”
“有，喷香的洗发水的味道…”顾晏久关门进屋换鞋，这才徐徐道来“我最近两天走在楼梯间总会闻到一股腐臭味，乍一闻很明显，可当我再闻，我又闻不到了，所以我觉得很奇怪，才让你也闻一闻的。”
琚云舒嘟囔“就属你是个狗鼻子，好了，快洗手吃饭吧…”
琚云舒以为顾晏久疑神疑鬼，没想到第二天下班，琚云舒从外面走进狭窄的楼道，竟让她也闻到了一股陈腐的令人恶心的味道。
走着走着，又淡了，琚云舒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楼道哪里倾倒垃圾亦或者随地大小便这种恶劣的行为。
闻着很像夏日厨房厨余垃圾留下的那种积液的臭味。
这不得不让琚云舒提高了重视。
周六一早，趁着顾晏久值班，琚云舒下楼跟李奶奶反映这个情况，想要张贴告示还是别的办法，禁止这种不道德的行为。
李奶奶心不在焉的听着，末了有些忧心忡忡地说“二楼那个小姑娘，我这多少天了，还没有联系上人，电话打不通，敲门也没人应，我还说，下个月不让她租了，现在可好，找不着了，关键她下个月的房租也没给我，这都什么事儿？！”
琚云舒惊道“从上次你和我说过之后，一直都没联系上吗？”
李奶奶苦恼，“可不就是吗？！快十天了。”
琚云舒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开口“那用钥匙打开门看看啊？”
“门锁换了！租给她之后，门锁就被她换了，她也没给我备份钥匙啊…”
琚云舒拿出手机，慌不迭说“我先报警，无论她是出事了还是逃跑了，莫名消失这么久，找警察是准没错的。”
——
十分钟后，二楼西户门口。
派出所的民警报过身份后，敲门。
确定无人回应后，其中一个民警提出解决方案“婆婆，根据你们述说的情况，目前怀疑租住人员失踪，那我们需要破门而入。”
李奶奶喏喏地点头。
破锁期间，有个民警迷惑地东张西望一会儿，吐槽“这楼道儿怎么这么难闻？你们闻到了吗？”
“闻到了。”
琚云舒话音刚落，门锁成功解开，开锁民警缓缓打开房门，随着门缝变大，恶臭味瞬间变得浓郁。
两个民警对视一眼，面色突变。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捂住口鼻。
民警先一步走进房门。
客厅凌乱，衣服鞋子还有水杯抽纸丢的乱七八糟。
就像是很久没有收拾的样子。
有个民警抬手拦住琚云舒，示意她先不要上前。
琚云舒捂住口鼻站在靠门的位置环视一周，发现鞋柜上竟然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摆在门口已经系好口的垃圾袋污液横流。
民警推开卧室门，令人作呕的味道顺着指缝不断挤压鼻腔。
“呕！”突然一个民警疾步奔出卧室，用力捂住的嘴巴呕吐声不止。
他直接跑到了门外。另一位民警紧随其后。
他面色涨红，眉头深拧，顺势把吕云舒也带出房门，半阖上大门后，他掏出手机走到墙角打电话。
“喂，杨所，知一巷这边自建楼发现了一具高度腐败的女尸，下身赤裸，怀疑非自然死亡。”
虽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琚云舒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女尸”这样的字眼。
看来，那个年轻的姑娘不是失踪，而是死亡。
如琚云舒所料，很快，顾晏久带着一队警察和法医出现在二楼西户的房间里。
顾晏久回想起最近闻到的那似有似无的腐臭味，现在终于找到了根源。
尸体已经高度腐败，呈巨人观，明显看到赤裸的下腹部高高隆起，床褥上爬满蛆虫，实在是恶心至极。
即使戴着两层口罩，但尸臭混合着各种腐败的气味，仿佛要将人淹没，实在喘不过气。
“顾队，初步判断，死者死亡十二天左右，颈部有指压状痕迹，眼睑结膜膜点状出血，怀疑是被人用手掐住脖子，窒息而亡，大腿根部发现疑似男性体液，详细报告等解剖完毕再给你。”
法医三言两语解释完毕，随即打算先行离开现场。
”顾队，客厅垃圾桶发现有烟头…“
”顾队，厕所里有两个用过的避孕套…“
“顾队，钱包手机都不见了…”
“顾队，根据日历和地上的闹钟停止的时间，推断应该是在上个月25号凌晨的三点十四分或者下午的三点十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