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苦口婆心循循善诱
李天赐那口憋在胸口的恶气,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他李天赐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种羞辱?尤其是在他看上的女人和两个戏子面前!
离开旋转餐厅后,他一个电话,不仅叫来了家里蓄养的一批更专业的打手,更是直接动用关系,一个电话打到了云顶国际酒店的董事长那里。
几分钟后,餐厅的总经理带着一脸惶恐和歉意,快步走到了林梓明她们桌前。
此时,三人刚品尝完前菜,正对主菜充满期待。
“非常抱歉,女士和先生们,”经理额角冒汗,声音带着不自然的紧张,
“本层餐厅已被李天赐先生整体包场,用于私人宴会。按照酒店规定,我们需要请您三位……移步他处。您本次的消费将由酒店承担,作为补偿。”
“什么?”徐晓煝第一个炸毛了,她“噌”地站起来,“包场?李天赐他什么意思?我们饭吃到一半赶我们走?哪有这种道理!”
林梓明也皱紧了眉头,脸色沉了下来,但是他巨大的墨镜却没有摘下。这已经不是骚扰,而是赤裸裸的挑衅和侮辱了。
他沉声道:“经理,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我们正在用餐,就算包场,是否也应该等我们用餐结束?”
经理脸上的汗更多了,他压低声音,几乎带着哀求:“这位先生,您别为难我了……李少他……唉,这是上面的直接命令,我实在无能为力啊。请您体谅一下,拜托了!”
这时,餐厅入口处传来一阵嘈杂声。只见李天赐去而复返,这次身后跟着的不是两个,而是七八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肌肉虬结、眼神凶狠的壮汉,一看就是专业的打手。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来,立刻有服务生战战兢兢地清场,引导其他几桌零星客人离开。
李天赐得意洋洋地走到林梓明这桌旁,用挑衅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陈清岚身上,皮笑肉不笑地说:
“不男不女的屁孩,怎么?不是要教我做人吗?现在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了,要不要我施舍个角落给你们啊?”
他身后的打手们发出哄笑声,充满了嘲弄。
徐晓煝气得浑身发抖,林梓明也握紧了拳头,但面对对方人多势众且明显有备而来,硬碰硬绝非明智之举。
况且他们是公众人物,也不适宜当众惹事。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屈辱感和无力感弥漫开来。
就在林梓明思考如何体面化解这场危机,或者准备呼叫自己保镖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清岚,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趾高气扬的李天赐,又扫了一眼那群跃跃欲试的打手,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露出一丝……怜悯?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她站起身,对林梓明和徐晓煝温和地说:“哥哥姐姐,我们走吧。这里的空气,确实不太友好。”她的语气,就像在说天气一样平常。
李天赐见陈清岚“服软”,更加得意:“这就对了嘛!早这么识相不就好了?不过嘛……”
他得寸进尺地想再放几句狠话:“不过嘛,徐晓煝,你得留下与我共度良宵,哈哈哈……”
陈清岚缓步走到了餐厅中央那架昂贵的施坦威三角钢琴旁。
她伸出右手食指,看似随意地在那坚硬无比的黑檀木琴盖上,轻轻戮了一下。
没有声音。
琴盖被无声无息的戮了手指个洞。
所有人都石化了!那是实木!不是豆腐!
李天赐和他带来的专业打手,都倒吸一口冷气。
陈清岚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李天赐和他那群打手身上。
这一次,她的眼神不再平静,而是带着一种无形的、山岳般的压力。
她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对着那群打手所在的方向,隔空轻轻一挥。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群彪形大汉仿佛同时被一股无形的气流击中胸口,齐齐向后踉跄了好几步,脸上瞬间血色尽失,满是惊骇!
他们能感觉到,那股力量虽然柔和,却沛然莫御,如果对方有意,他们此刻恐怕已经倒地不起!
陈清岚这才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字字如锤,敲在每个人心上:“李天赐,我上次与你讲道理,是希望你能自省。看来,你更喜欢用这种方式交流。”
她顿了顿,目光如电,直视着已经吓得腿软的李天赐:
“包下这里,彰显你的财力?可以。”
“赶走客人,满足你的虚荣?也行。”
“但你要记住,有些存在,不是你用钱和势能衡量,更不是你能招惹的。今天留在这琴盖上的痕迹,是给你的最后一次警告。若再有下次……”
陈清岚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对目瞪口呆的林梓明和徐晓煝柔声道:
“哥哥姐姐,我们换一家吧,我知道附近有家私房菜,味道更地道。”
说完,她率先向门口走去,所过之处,那群打手如同摩西分海般自动让开一条路,无人敢阻拦半分,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李天赐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看着琴盖上那道触目惊心的手指洞,又看看陈清岚离去的背影,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经理也傻眼了,看着被“戮破”的昂贵钢琴,简直怀疑人生了:难道这钢琴是A货,老板被琴行坑了?天啊这到底向谁索赔去呀?
走出餐厅,徐晓煝激动地差点跳起来:“清岚弟!你太神了!刚才那是什么功夫?隔空打牛?剑气?!”
林梓明也心潮澎湃,他看着陈清岚平静的侧脸,心中充满了震撼。
他知道,陈清岚今天展露的,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陈清岚只是微微一笑,仿佛刚才只是随手赶走了几只烦人的苍蝇:“一点小把戏,吓唬人用的。走吧,吃饭要紧,刚才都没吃饱。”
而旋转餐厅内,李天赐和他那帮“专业”打手,在死一般的寂静中,面面相觑。
李天赐的纨绔生涯,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苍白无力的挫败感。
李天赐在云顶国际酒店颜面尽失,尤其是陈清岚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和最后那句警告,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但恐惧过后,滔天的愤怒和羞耻感迅速淹没了他。
他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这口气不出,他李天赐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理智被怒火烧尽,他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被他称为“王叔”的电话。
这位“王叔”是市公安局的一位实权人物,与他家关系密切。
李天赐添油加醋地编造了一番,说自己在酒店正常消费,遭到三个不明身份的恶魔恶意侮辱和殴打,甚至对方还涉嫌恐吓、破坏酒店天价钢琴,请求王叔派人来处理,给他“主持公道”。
当林梓明、徐晓煝和陈清岚三人刚走到酒店大堂,准备离开时,两辆警车呼啸而至。
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员面色严肃地走了下来,其中一人亮出证件,语气强硬:
“三位请停下!我们接到报警,你们涉嫌在公共场合寻衅滋事、故意毁坏财物,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徐晓煝气得脸都白了:“你们胡说!是李天赐那个混蛋先骚扰我们!你们怎么不去抓他?”
林梓明也立刻意识到这是李天赐的报复,他冷静地说:“警官,事情不是那样的,我们可以解释,酒店有监控……”
“你看,这钢琴盖上的洞就是你们破坏的,有什么话,回局里再说!”为首的警员不耐烦地打断,甚至示意同事上前,准备采取强制措施。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酒店大堂里的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
陈清岚冷眼相看显得云淡风轻,她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带着一种悲悯和平静。
她拿起茶几上一个厚实的玻璃烟灰缸,用手指轻轻掰下一块,三个手指轻轻一捻,锋利的玻璃块就被捻成齑粉,纷纷扬扬洒了一地。
她轻轻挡在林梓明和徐晓煝身前,对几位警员温和地说:
“几位同志,辛苦了。依法办事,我们自然配合。不过,在离开之前,我能和这位带队的同志说几句话吗?就几句。”
她的目光清澈而坦诚,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带队警员愣了一下,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陈清岚没有激烈抗辩,而是用聊家常般的语气,看着那位带队警员肩章上的编号,缓缓说道:
“同志,看您面色,最近是不是睡眠很不好?肩颈疼痛的老毛病又犯了吧?夜里值班,左小腿时常会抽筋,对么?”
那警员猛地一怔,因为陈清岚说的症状他全有!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陈清岚无影手飞快地点了那警员三个不道,那警员来不及反应,就感到颈椎的疼痛神奇地消失了。
陈清岚微笑道:
“公门之中好修行,但也最耗心神。维护一方平安是积德之事,但更要保重自己。您这身子,是长期劳累、气血不畅所致。”
“我教您一个简单的法子,每晚睡前用热水泡脚二十分钟,水中放几片生姜,同时用左手拇指按压右手虎口的合谷穴,坚持一周,小腿抽筋的毛病就会消失!”
她的话语如春风化雨,没有丝毫指责,反而充满了关切。
接着,她又看向旁边一个比较年轻的警员,轻声道:
“这位小同志,气燥血旺,是好事,但执法时心要静,气要平。你家中母亲最近是否为你婚事操心,让你心烦意乱?记住,清官难断家务事,但孝心自在心中,好好沟通便是。”
年轻警员瞪大了眼睛,脸一下子红了,因为陈清岚又说中了!
陈清岚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带队的警员,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同志,我们是谁,报警的人是谁,您心里想必有数。”
“权力是人民赋予的,是用来惩恶扬善、保护弱小的盾牌,而不是某些人用来满足私欲、打击报复的棍棒。”
“今天您若秉公处理,查明真相,是尽了本分,积了功德。若因一时压力,行差踏错,虽得一时轻松,却可能种下心结,坏了修行,实在不值。”
她的话句句没有指责,却字字叩击着在场几位警员的内心。
他们常年在一线,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有时迫于压力或惯性使然。
此刻被陈清岚这般点出,尤其是他那精准的“医术”和洞察人心的能力,还有他不显山不显水的硬实力,让他们顿时清醒了不少。
带队警员脸上的戾气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沉思和一丝惭愧。
他看了看气定神闲、眼神清澈的陈清岚,又看了看明显心虚躲在远处的李天赐手下,再想到李天赐平日的风评,心中已然明了。
他深吸一口气,态度明显缓和下来,对陈清岚敬了个礼,郑重说道:
“这位朋友,感谢您的提醒和……‘医术’指点。您说得对,我们会依法依规调查清楚。今天打扰了,你们可以走了。如果后续需要配合,我们再联系。”
说完,他竟带着其他警员,转身离开。
一场看似不可避免的麻烦,就这样被陈清岚用一番“循循善诱”的教诲化解于无形。
徐晓煝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清岚弟……你连警察都能‘教育’?”
林梓明则深深地看着陈清岚,眼中充满了敬佩。
陈清岚淡淡一笑:“我只是和他们讲了讲道理。走吧,这次,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吃饭了。”
讲道理,我的个乖乖,有些道理是需要硬实力支撑的。
躲在暗处的李天赐,看见警员竟然被对方三言两语“劝退”,气得差点吐血。
奶奶的,这些辅警竟然敢违抗命令,反了!
看着林梓明三人即将离去,羞愤与怒火几乎将李天赐的理智燃烧殆尽。
他再次拨通了那个电话,语气近乎癫狂:“王叔!那三个人要跑了!还公然袭警!对,非常嚣张!必须给她们点颜色看看!让来的人‘硬气’点!”
这一次,来的不再是什么普通的警员。
两辆没有标志的黑色轿车急刹在酒店门口,车上下来四名气势冷峻的男子,穿着便装,但眼神锐利,动作干练,腰间鼓鼓囊囊,显然是配备了武器。
为首的是一个面色黝黑、不苟言笑的中年人,姓赵,是某特殊部门的队长,接到上级“特殊关照”的电话而来。
赵队长径直走到三人面前,亮出一个证件,语气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三位,跟我们走一趟。配合点,免得大家难堪。”
他身后的三名手下已然呈半包围态势,手若有若无地按在腰后,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下来。
徐晓煝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抓住林梓明的手臂。
林梓明也心头一紧,他认得这种气场,来者不善,绝非普通警员,李天赐这是动用了更深的关系。
“我们犯了什么法?有拘传令吗?”林梓明强自镇定地质问。
“到了地方,自然清楚。”赵队长面无表情,对身后一挥手,“带走!”
一名手下上前,就要去抓离他最近的徐晓煝。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徐晓煝肩膀的刹那,一直静立如水的陈清岚动了。
她的动作,快得超出了人类视觉的捕捉极限。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有一阵微风拂过。下一秒,情形突变!
那名伸手的特工,只觉得手腕一麻,仿佛被电击了一下,按在腰后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而他佩戴的那把制式手枪,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陈清岚的手中。
陈清岚甚至没有多看那枪一眼,只是用纤长的手指看似随意地拨弄了几下,只听一阵极其细微而迅速的“咔嚓”声,那柄完整的枪械,竟在眨眼间被分解成了几个主要的零件。
套筒、枪管、复进簧……叮叮当当地散落在大堂光洁的地面上!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空手入白刃听说过,但这可是枪!而且是瞬间被拆解!
这小妞还会玩枪,逆天了,林梓明自叹不如!
另外两名手下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就要拔枪。但陈清岚的速度更快!她的身影如鬼魅般飘忽,在场之人根本看不清她的动作,只觉两道微不可察的气流掠过。
“呃!”
“啊!”
两声短促的惊呼。那两名手下的枪才刚刚出套一半,便感觉手臂酸麻,武器已然脱手。
同样地,陈清岚的手指如同最精密的机床,在他们枪上轻轻拂过,两把完好的手枪也瞬间变成了地上的一堆零件。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四名训练有素的特殊部门人员,甚至没来得及做出有效反应,便已全部被“缴械”!
赵队长是唯一还没来得及拔枪的人,他僵在原地,额头上瞬间沁出冷汗。
他从未见过,甚至无法想象世上存在这样的身手!这已经不是格斗术的范畴,近乎于“道”的境界。这次踢钢板了!
陈清岚依旧站在原地,气息平稳,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落了几点灰尘。
她没有看地上那堆零件,而是将目光投向脸色煞白的赵队长,眼神中没有得意,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沉的平静,如同古井深潭。
她没有斥责,反而用一种语重心长、如同师长教导晚辈般的语气开口了,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大堂:
“同志,你练过武,对吧?”
赵队长下意识地点点头,他年轻时确是侦察兵出身,格斗擒拿是一把好手。
陈清岚微微颔首:“那你就更应该明白,‘武’字的真意,是‘止戈’。力量,是用来守护公道、保护弱小的,而不是成为特权欺压良善的爪牙。”
她缓步上前,赵队长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陈清岚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些枪械零件,轻轻摇头:
“这些铁器,杀伐之气太重。它们应该对准真正的罪犯,而不是指向无辜的女子。”
“你们身上的煞气,已经被这铁器侵蚀了心肺,所以才会失眠多梦,性情日渐焦躁。长此以往,不是福报。”
她的话,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打开了赵队长心中的锁。
他近年来确实睡眠极差,易怒烦躁,家庭关系也紧张,却从未深究原因。
陈清岚继续道:“今日之事,孰是孰非,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无意与你们为难,更尊重你们身上的制服所代表的法纪。但法纪之上,还有天理,还有人心。”
她指着远处躲在柱子后面、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满脸愤恨的李天赐:
“为虎作伥,仗势欺人,此风不可长。今日我卸下你们的枪,是希望也卸下你们心中的‘枪’——那把被权势和戾气蒙蔽了是非之心的枪。回去好好想想,你们执法的初心,究竟是什么。”
说完,陈清岚不再多看他们一眼,转身对目瞪口呆的林梓明和徐晓煝柔声道:“哥哥姐姐没事了,我们走吧。”
赵队长和三名手下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看着陈清岚三人从容离去,竟无一人敢再阻拦。
地上那三堆精确分解的枪械零件,像是对他们最无声也最深刻的嘲讽与警醒。
赵队长弯腰,默默地捡起一个零件,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
他回想起陈清岚的话,又想起李天赐平日的行径和自己接到的那个“特殊关照”电话,脸上火辣辣的,心中翻江倒海。
赵队长一行人,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撼和反思,默默地收拾残局,今晚的经历,注定会改变他们很多人今后的行事准则。
绝对实力面前,陈清岚这番“缴械”与“教诲”,比任何激烈的对抗都更具说服力!
看着徐晓煝远去的背影,李天赐握紧拳头恨恨说道:“徐晓煝你等着,我一定让你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