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6章

“这些无情无义的狗奴才!”刘八郎在心里骂,胸口一阵发闷,“平时我待他们不薄,逢年过节都有赏钱,他们竟然这么对我!孙庆,你不一样,你可要救我啊!”

他还在盼着,盼着孙庆能念点旧情。_微¨趣,小?税\惘. ·哽-欣*罪/全¨

可孙庆的话又浇了他一头冷水:“我也不想管你,可我得看着刘府败亡。”

刘八郎一怔,连呼吸都顿了顿。

他没明白,孙庆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孙庆也盼着他死?

孙庆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嗤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满是不屑:“真以为我是来为你效忠的?你是什么狗东西,你也配!”

“我有主子,”孙庆的声音冷了下来,“怎么可能跟着你?就算没有主子,我也不会跟你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

刘八郎的脸烧起来,他想怒斥几句,可他连嘴都张不开,只能任由孙庆的话往他心里扎。

“今天祭祀,刘九郎替你去了。”孙庆又说,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现在已经被抓了,你呢,成了活死人,就算官府不找你,也别想再翻身了。”

刘八郎又急又气,心口像着了火,烧得他难受。

孙庆没管他的反应,接着往下说:“你还不知道吧?水寨的刀疤脸他们,也早被抓了。`幻.想!姬′ ?最-歆~漳^结\哽+鑫¢快!前几天他们抢了你的粮店,还和刘九郎当街动手,以为能占点便宜,结果呢?刚出粮店门,就被护城军人围了,一个都没跑掉。”

“粮店……”刘八郎心里一紧,刀疤脸一定是以为是他偷了粮食,故意来抢他。

“我再告诉你,”孙庆俯身,凑近刘八郎的耳朵,声音压得低,却字字清晰,“水寨那些粮食,都是我们的人运走的。

刀疤脸以为是你抢了粮,其实你就是个靶子,粮食早就被我们运走,你和他,就是狗咬狗。”

刘八郎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炸开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孙庆安排好的?

他到底是什么人?

“还有你身上的伤,”孙庆直起身,语气又恢复了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伤你的人,也是我们的人。

那点伤根本要不了你的命,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没醒吗?因为,我给你下了毒。”

刘八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了,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终于明白,从一开始,孙庆就是来害他的。

孙庆看着他胸口急促起伏的样子,嘴角勾了勾,转身走到窗边,推开了一点窗。

外面传来远处守军的吆喝声,还有下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刘府的败亡,正在一点点变成现实。

刘九郎贴着私宅的青砖墙根,脚步放得极轻,这处宅子是他三年前置下的,原是预备着哪天刘家内斗时躲清净,没成想先用来避这场杀身之祸。

月色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青石板路上。

“站住!什么人?”

巷口突然传来巡逻兵的喝问,刘九郎猛地顿住脚,迅速缩到墙根下的阴影里。

“苏大人说了,今晚重点查外围,别在这里浪费功夫。”

另一个兵卒的声音带着不耐烦,“刘九郎要是真敢出来,早被城门的人拿住了,哪用得着咱们在这儿吹冷风?”

脚步声渐渐远了,刘九郎才敢吐出口气。

苏震海,他攥着包袱带的手指捏得发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竟敢背叛他!

这事没完,等他有一日东山再起,再来算总账。

走到船厂附近时,他特意绕到侧门。

他摸出怀里的铜钥匙,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两圈,门“吱呀”一声开了。

刘九郎刚迈进去一只脚,就停住了——往日里这个时辰,船厂该有两个守夜的老匠人,此刻却连一点灯火都没有,只有风刮过木料堆的“呜呜”声。

他皱着眉往里走,脚下踢到一根木柴,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这声音在寂静的船厂格外清晰,他下意识地顿住,侧耳细听。

没有什么声音。

可他心头的气一下也没松,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抬头看,猛地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船厂,以前这里有很多船,木料,还有做船用的工具什么的,满满当当,把这里堆得只剩下一条过道。

可现在!

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他几乎都忘了船厂原本有多大,因为东西多,显得局促,但现在空无一物,原来竟然这么大。

空的风声掠过都大了三分。

刘九郎喉咙轻滚,眼睛都瞪圆。

这是……怎么回事?东西呢?

船呢?

人呢?

刘九郎心砰砰跳,前所未有的慌,眼前的场景实太过诡异。

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在梦中,用力掐自己几把,疼得要死。

不是梦。

可,这里的东西谁能一下子都运走?

他忽然想到,难道……那天船厂掌柜的找他,就是为了这件事?

刘九郎一阵懊悔,后悔自己没有立即听掌柜的话。

他茫然站在院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倒是比我预想的来得早。”

一个声音从暗处传来,刘九郎心里一沉,缓缓转过身,手悄悄按在包袱内侧的短刀上。

月光照下来,落在说话人的脸上。

正是霍长鹤和颜如玉。

刘九郎隐约记得,在苏城海身边,有霍长鹤。

“苏震海让你来的?”刘九郎的声音稳,只是嘴角绷得有些紧。

“他就不怕我刘家的人回来找他算账?”

“刘家的人?”霍长鹤挑了挑眉,“刘家正在被抄家。现在整个容州,都是苏大人说了算。”

刘九郎的心脏猛地一缩,包袱从肩上滑下来,落在地上,里面的银票散了几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