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046 125公里以外的莫斯科
第744章 046 125公里以外的莫斯科
索洛维约夫没有回去睡觉，在丢失的舍瓦尔季诺阵地以外，他骑着马在半山腰上，看着远处的火光，还能够听到有人在欢呼。
“看起来，是拿破仑本人到达了这里。卡尔，这一场战役，大概就会在两天以内，不会拖的更久了，这会儿就要见个高低。”
“他们又在喊皇帝万岁了。”
“卡尔，你适应的很好，我妻子的妹妹索尼娅来信说，在莫斯科的姑娘们，要是谁说了法语，就要自觉交罚款捐给军队。”
“这是一种什么规矩？”
“正在打仗的时候，发生些什么都不让人感觉到意外。”
索洛维约夫手上拿着小姨子的信，倒是担忧起她和岳母来，这会儿居然回到莫斯科来。
至于回信，因为是家仆过来的，索洛维约夫倒也很痛快，是很正式的写给了岳母，要求她和索尼娅到梁赞去，正好索洛维约夫的堂兄们正在帮着老爷们转移财产。
不过他也跟岳母说的很明白，要是这两天能出手哪一处的房产，也不要顾及问题，和普拉斯科维亚姑妈的争论应该也会因为法国人的到来而中断了。
现在也是火烧眉毛的时候，2天之中又要打仗，到时候在莫扎伊斯克是不是又要打，谁也不清楚。
莫扎伊斯克.有伤员已经疏散到那里去了，而且在格扎茨克的时候，库图佐夫和巴克莱就商议，把一部分伤员转移到莫斯科去。
而莫斯科
现在还在进行战斗，后果是未知的，在博罗季诺以后，如果不经过什么战斗就放弃了莫斯科，从军事和政治角度上讲都没有错，可是从感情上讲，放弃莫斯科的时候还有大量的伤员留在城内，这样并不合适。
索洛维约夫虽然用兵看起来比别人狠，可是在这种时候，他有些下不了决心。
因此他派自己的副官到库图佐夫那里去，说明了自己的意见，要把伤员疏散到弗拉基米尔和梁赞，一部分可以通过小路转移到卡卢加和特维尔去。
而且皮埃尔还弄出来了马车铁路，这样转运人员和物资也更方便一些，大路上的压力也能小一些。
但就是这样，城内也还是有大量的贵族和平民准备要离开莫斯科。
甚至说起来，这会儿还有人准备交易房产，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是也确实有人要买罗斯托夫伯爵家在莫斯科的宅子。
但这个时候，确实也.
皮埃尔人在莫扎伊斯克，他都有点麻了。
在这种时候，他本人还想要去前线看看，毕竟他提供的赞助太多了，而且还总是有些自己的想法。
除了他自己以外，他的朋友们都到军队里去了，别管是真挚的朋友，一般相交的朋友还是过去的狐朋狗友。
出发以前，他还要确认一些事情。
这个晚上，显然也休息不好。
几天之前，他到罗斯托夫伯爵家里，把尼古拉立功受奖的通报送到家里去，和娜塔莎还简单的聊过。
但伯爵夫妇么，大儿子已经在前线了，得了奖章的同时表示他至少现在还好，到了敌人后方要是机灵一些，反而不会有事，加上尼古拉是个打过仗的老兵，担忧还少一些。
更要命的大概是彼佳，罗斯托夫伯爵知道皮埃尔和安德烈是好友，跟索洛维约夫也是，但是也没想到过要这两个人帮忙把小儿子弄回来。
彼佳到团里去之前，还骑着马跑去多尔戈鲁科夫亲王家的庄园和亲王家的小女儿索尼娅告别。
然后这孩子就去接受训练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莫斯科来。
伯爵夫妇和娜塔莎就是因为这个，才一直没有离开莫斯科回到梁赞去，他们还是要等待儿子/弟弟回来才能够并不安心的离去。
战争本身也距离莫斯科越来越近了，街上出现个法国人的话，反而很容易挨揍，成为上到贵族下到奴仆绝好的活靶子。
要是个女人的话，情况还好一些，也许只会受到一些言语上的羞辱。
莫斯科跟彼得堡不一样，在彼得堡可能外国人看起来还更多一些，要是到了斯摩棱斯克那种地方，可能就要少一些了。
这会儿皮埃尔可是感受到了，只不过在言谈当中，也总是透露出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说玛利亚的朋友朱莉，她人还在莫斯科，而且消息灵通，像是
有个后备军官说话的时候，提到玛利亚和皮埃尔的表情，一直没有出嫁的卡季施，这话头就不太好。
“这些老姑娘简直都是来莫斯科一边逃难，一边又要出嫁的”
朱莉之前陪着玛利亚一个晚上，也大概知道了情况，总是还好一些。
要是考虑到老公爵现在还活着，并没有从马上摔下来这种换成索洛维约夫可能会有些惊讶，不过换成了皮埃尔会由衷的为这位老元帅感到高兴。
他也是不得不离开了斯摩棱斯克，要是以他的年纪，再年轻上几岁，用他自己那抽象中带着幽默的说法，可能还要代替苏沃洛夫和一些故去的老朋友，和那个拿破仑会一会。
这倒不是因为别的，那些年轻的地方贵族和留下来的退役军官们，他们要组织骑兵队去袭击敌人的后方，这个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现在虽然能给他们提供指导意见，可是他已经不像是过去那样能指挥这种行动了。
“您不应该这样说话，对于姑娘们来说，她们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而且玛利亚现在总是和罗斯托夫家的尼古拉关系好起来，我还是为他们感到高兴的。”
还是皮埃尔一如既往的品格，他总是会为别人感到担忧的。
等到回到家里，可能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没出嫁的大表姐最近脾气越来越坏，甚至也没有个倾诉的对象。
她虽然也来争过家产，不过总是为了两个妹妹，而且她们三姐妹在老伯爵去世以前一直都在身边。
说起来，还是索洛维约夫在保罗皇上身边的时候，在遗嘱以外还安排了财产分割的方法，总是让她们姐妹也没更多的参与到争执当中，最后还站在自己这边。
“可是在莫斯科.皮埃尔先生，我也只能说，”那个后备军官还是喋喋不休，“之前几天有个倒霉的小伙子，大概是个大学生，被法国人打到莫斯科附近的行为给吓疯了，有那么一些胡言乱语，就这样被罗斯托普钦伯爵派出的爪牙，在卢比扬卡广场前面给打死了。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当中还有些法国人，像是.”
“要是我说的话，年轻的符腾堡亲王、梅克伦堡亲王，他们的父亲都在那个凶手一边。像是我们这边很出色的巴格拉季昂亲王，他的老婆到现在还在维也纳没有回来，大元帅的弟子们哪个没有法国朋友，像是那个很会打仗的索洛维约夫，他甚至直接跟那个凶手沾亲带故，不还是很会打胜仗？”这个军官说的，倒是让坐在这里的人们轻松了一些。
是啊，那个年轻的将军，家里法国亲戚多的离谱，可是打仗的时候，当将军以前一直都在和法国人作对。
“这我也要说，把那些在莫斯科的法国人都赶到乡下去就好了，也不用搞的这么恐慌。”
总是有些人这样说，皮埃尔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上了自己的马车，准备回到家里去，大概表姐在家里还要对着他大倒苦水。
要是有办法的话，她的年纪其实还合适，相貌也还不错，就是面孔比较严肃，而且管的很宽这点就是那些老家伙可能都受不了，他们想娶媳妇，还总是想找个年轻的。
换成索洛维约夫的视角，大概这也太罗马了一些。
回到家里，皮埃尔也看到了他的仆人带来的传单，上面写的很清楚，都是总督大人罗斯托普钦的指示。
第一张传单上说，严禁人们离开莫斯科的说法是无稽之谈。
这点倒是没错，很多贵族太太和小姐，还有大量的平民，这会儿都在向着周围的城镇和村庄转移，至少在那些地方还有亲戚在那里。
男人们似乎疏散的要晚一些，皮埃尔的很多熟人也在陆续离开，肯定不会动的也就是罗斯托夫一家，前方要是有了什么结果，或者儿子回来了，他们一家才会有些行动。
后面的说法呢，就是大本营还在维亚济马，俄军的总司令现在是库图佐夫伯爵，除此以外就是维特根斯坦伯爵和埃森男爵在里加击败了法国人。
这倒不是大本营战报，还tm是真的，只不过乌迪诺和麦克唐纳两个人配合起来，这水平不能说是毁天灭地吧，可以说也是平平无奇。
麦克唐纳的优点，皮埃尔还记得索洛维约夫说过，怎么被打败都不会崩溃，永远都抓不到他。
换成了乌迪诺，大概就是怎么打都打不死。
而且这一次确实也在报告上写了，击毙法国乌迪诺元帅。
虽然打赢了，可是在具体情况下，罗斯托普钦伯爵一定是在胡扯。
至于后面的内容，什么以廉价的武器武装起来的平民。
可惜的是，皮埃尔认为自己不懂军事，大概这方面也没有太多的天分，他两个懂行的朋友还都在前线，索洛维约夫来信的时候，倒是希望自己去看望他的岳母和小姨子，而安德烈这边的消息就很少。
毕竟在斯摩棱斯克战役之前，他的家人都在童山，直到最近才疏散到这里来。
但就是这样，他看到这些传单以后，还是看到了不少一眼就很假的部分。
可是罗斯托普钦那群人，还在街面上煽动起来平民对法国的仇恨，哪怕是有本地贵族说了法语，可能都会遭到围攻。
这方面的话，大概索洛维约夫一次沙龙上对他讲过的“海地见闻”，可能会解答。
tontons macoutes，就是这个玩意儿，索洛维约夫表示这东西应该不是法语词汇，可能是非洲什么地方的语言。
至于其内容，哪怕是德萨林和以后海地的独裁者们，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编排了。
罗斯托普钦这伙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看到伯爵的传单了么？”
他这样问到卡季施表姐的时候，也要承受一个老姑娘三十上下嫁不出去，外加精神生活的困顿而带来的无尽吐槽。
这样的抱怨，和他内心想的，倒是比较接近。
“那个伯爵就是个大骗子，伪君子，坏蛋，他的那群人对我们都做了些什么，瓦尔瓦拉·伊万诺夫娜因为说了法语，就差点被街上的人给打死。现在连我的侍女都已经野了，过些日子可能就不听话了。”
“那么，ma cousine（我的表姐），你要怎样做呢？”
现在皮埃尔有些心绪不定，他这边手上还在玩牌，不知道是占卜还是做些什么，总之就是这样。
“mon cousin（我的表弟），你把我送到彼得堡去吧，我是不能在这里当拿破仑的臣民，屈服于他的统治。”
“好吧，我可以办到。不过你最好有些同伴，ma cousine，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现在皮埃尔的烦恼也越来越重，他最后还是决定要到莫扎伊斯克去，卖掉庄子筹备军队以外，还有就是他想起来了索洛维约夫当初给自己提的建议，在其他城市和村庄转移的财产，如果在莫斯科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大概自己还能够靠着这些恢复过来。
虽说他的财产损失的越多，反而让他更安心一些，可是这会儿也没那么多可说的了。
他终于还是决定出发，除了要到莫扎伊斯克去，也要到前面去看看，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皮埃尔也要看看自己的捐助，现在都是个什么情况，是否得到了妥善的应用。
至于在路上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很多新奇的事情，听到的就更多。
像是莫斯科平日驻军的几个团，这一次在前方和敌人狠狠的打了一仗，除此以外是莫斯科附近有个庄园里面升起来了热气球，据说是要给当成秘密武器。
不过他还是记得索洛维约夫以前提到军事装备时的俏皮话，和大元帅的“菜贩子”理论可以对应的。
普鲁士的军队是菜贩子摆好的菜——苏沃洛夫
一些新奇的玩意儿，中看不中用，我们可买到了在马戏团里的好座位来看杂耍。——索洛维约夫
至于莫扎伊斯克的旅馆，现在已经满了，皮埃尔看到这里全都是军官，还有就是从前面运下来的伤兵，他只能继续往前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