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019 似曾相识的战场（下）
法国人打出来的反击很是犀利，龙骑兵的反击冲开了前方的普军猎兵，他们本身就是散开作战，容易被这种攻击打击到。
甚至很快，这些猎兵就开始抵挡不住，只能够一味的被冲过来的龙骑兵砍杀。
而正面发起冲击，向这四个村庄攻击的法军，此时对于布吕歇尔的前线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普军的前线此时遭遇了的巨大的压力，派出的精锐部队中午夺取村庄开始，也一直孤军奋战。
与此同时，两翼的援军，别管是普鲁士人这边的，还是俄国这边的，都还没有跟上。
伯格的军团更是远离战场，甚至到现在为止，他们都在原地不动。
约克这边也很是奇怪，他们同样是普军，却一直都在执行侧翼的保护。
最远的俄军温岑戈罗德男爵这边，倒是有些行动，但是没有命令他们也没有轻易采取行动，也只有太后的侄子符腾堡的欧根亲王在这一侧率领着第2军前移了一段。
在战场上，现在很多人大概都注意不到他这一侧的情况。
甚至要说起来，最适合这一段联军行动的背景音乐，大概就是平静练习曲了。
“这样可不好，法国人已经前移了.”
要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概也要慢了。
法军的冲击很猛烈，甚至这些新兵也都挺着刺刀，对着联军的阵地发起了刺刀冲击。
士气这块，只要拿破仑还在战场上，还没有遭遇到决定性失败以前，那都是能够保证的。
普军因为被法军车轮战了一番，前面的这些部队已经有些抵挡不住。
这个时候，约克军团的一部分才加入到战场上来。
但也是杯水车薪，普军很快就被从前面的卡亚村赶了出去，随后是拉纳村附近出现了马尔蒙的部队。
连索洛维约夫自己都想要吐槽，跟在俄国被消耗很大的那些法军老兵比起来，这些新兵给也就是没有什么技巧，要是论起来战力，可能还要更强一些，刺刀冲击是完全避免了自己的弱项，哪怕是有些人被前面普军炮兵用霰弹打的血肉横飞，一旁的法军士兵还能够继续发起冲击。
卯着劲冲过来的，一时间也难以抵挡。
普军在这里本身就遭遇了很大的损失，接下来的行动当中更是抵挡不住，开始有了后撤的迹象。
而联军此时的指挥系统，还是不那么灵活。
伯格率领的俄军还在战场以外，也就是因为法军的迂回攻击接触到了他们，这才发生了战斗。
温岑戈罗德这边没有接到命令，加上路程实在太远，也就缓慢前移。
等到了约克这边加入战斗的时候，情况已经对坚守四个村庄的普军来说，并不是那么有利了。
普鲁士人的精锐部队以外那些由“后备军”和“边防军”这类军事组织拼凑起来的部队，他们的战斗力缺点在这时候不断地被放大。
原先法军也只是仗着他们手上的新兵初生牛犊不怕虎，一再的猛追猛打，现在变成了越战越勇。
这下子也一发不可收拾，拿破仑很快就接到了来自两个方向的捷报。
“陛下，第6军已经在拉纳村升起了旗帜。”
“很好，很好”
虽然只是谐音，不过拿破仑倒是有些想念拉纳了，要是他还在的话，大概还是会率领军队猛打猛冲，自己大概也不用担心手下的将领实力不够了。
加上这两天折损的贝西埃，他手上能够调动起来的将领也越来越少，有些人忠诚足够但是能力不行，能力强的要么是性格不行，要么是不够忠诚。
各方面都没什么问题的莫罗，还因为政见不同最后被赶走，拿破仑这个小心眼的皇帝其实都明白，他做出来的事情也并不奇怪。
现在莫罗在北美也是先败后胜，在新英格兰屡次打败英军，但消息现在还很难传递到欧洲来。
“陛下，在战场的南侧，发现有俄国人在活动。”
“俄国人？”
拿破仑之前还觉得奇怪，从吕岑的外围战斗开始，除了少数俄军哥萨克以外，也就几个配合普军的骠骑兵团出现在战场上。
现在终于有了俄军情报，他反而有些松弛，甚至还有些不屑的微笑。
“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的老朋友，他们的调动总是有问题，要是都像是在普乌图斯克或者埃劳，要么是击败贝尔纳多特的那个什么地方来着有些记不清楚了，俄国士兵的韧性在那里发挥的很好。”
拿破仑夸的，很不巧都和波兰战役有关系。
当时俄军实际的参谋长，正是索洛维约夫，他只要头脑清醒的时候，都一刻不停的在那里调动兵力，也难怪不愿意再回到参谋长的职责上来。
正是这种极限的调动，才让俄军的实力发挥出来。
“陛下，那又怎么样呢？”
“当时的俄国人，总司令甚至是个法国人，但是他们的行动很快，显然是有着效率很高的参谋队伍。我们在俄国的时候，遇到的俄国军队虽然时灵时不灵，可是行动起来也很迅速。这些人可能才能不够，但是很是勤奋，用来弥补将才上的不足。换成如今的这些人，实在是一群庸碌之辈。”
拿破仑一个字儿都没提到自己的便宜外甥，但是这也算是一种夸奖。
温岑戈罗德还是谨慎了一些，他对军令要求还比较严苛，之前达维多夫擅自进入德累斯顿都差点被他送上军事法庭。
也就是符腾堡亲王是太后的亲侄子，他的门路，温岑戈罗德这个靠着沙皇才在拿破仑手里捡一条命下来的，肯定是惹不起。
更何况还是太后特别宠爱的侄子，他把第2军拉到前面去，自己也只能表示默认。
而且这个部署，总也是没错的。
就在普军被一直追击，甚至一度又丢弃了前沿的时候，距离最远的俄军第2军，居然在这个时候及时赶到了战场的边缘。
这位亲王虽然能力有上限，不过按照评价来说，在步兵战术上还是小有所成的，而且他这个身份，上级指挥官惹不起。
再加上现在这个形势，就是军事能力一般的一些将军都知道，需要过河去迎击法军，策应友军的行动，不管是他们要进攻还是要防守。于是符腾堡亲王亲自率领着第3步兵师准备过河，哪怕是法军发现了他们，这些俄军士兵也没有退缩，他们泅水渡河以后在前线展开，对着法军的侧翼发起了冲击。
这样才算是勉强接住了法军的进攻，普鲁士人看到友军过来了以后，也爆发了一阵欢呼，然后继续对着法军还击。
小格尔申村也丢给了法国人，现在普军只控制着大格尔申村一处阵地，而且面临着法军几个方向的攻击。
这个时候约克和博格才继续投入战斗，一开始炮火很是猛烈，法国人和联军打了这么多次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猛烈的炮火。
但是这些炮弹的准头，似乎总有些问题。
普军的炮兵准头差，而且总是比较教条，这都是老黄历了。
但是俄军这边，他们的问题是，大炮兵这种玩法，现在也只是点了数量，要是小规模炮群的分散射击，大概还能够取得不小的优势。
可是要他们集群射击的话，显然这个炮火组织就很成问题了。
要是换成以后，每公里要放的大炮还要加倍的时候，那才是让敌人真正头疼的。
现在的炮兵，闹的和非洲人种地一样。
看着这个炮火组织，索洛维约夫一个步兵，现在都有点皱眉头了。
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一次战役，也不需要他怎样参与行动。
甚至他也坚定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将来回到前线部队里去，现在已经有两个皇帝和两个总司令在军队里了，以后等到奥皇和他那个比刘峙还猪的总司令来了，这地方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他还是觉得，要是单独俄军在作战的时候，亚历山大只管当甩手掌柜，那反而能够取得辉煌大胜，就现在这些法军，不少都是血气之勇，并不是他们有多利害。
要是有些办法的话，尤其是要军队的调动顺畅起来，反而可能会有些优势。
至于要几十万人在一个战场上厮杀，大概也是这个时代的极限了。
“阁下，我想还是”
他正要和沙恩霍斯特说什么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落马了。
索洛维约夫便下马去观察他的情况，看起来伤的并不算重。
“阁下，您膝盖中弹了。”
“这也是难免的，战场上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索洛维约夫倒是想起来了，这位要是说倒霉，那是真的倒霉，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伤口，很快就恶化了。
他想到了自己手边还有急救包，那是一个皮包的样式。
不过他也没有多事，在上面画一个红十字，那是绝好的靶子。
“您应该试试用下这种伤药，还有消毒酒精。”
“谢谢，我记得您似乎也懂些医术。”
“不过是懂些草药罢了，这些是用来止血消炎解毒的，该怎么说呢，至少要使用一个星期的时间，而且伤口需要精心保护.”
有些话他也不能说，总不能说自己光接生的活就干过两回
他要是现在就死了，那对于以后联军的事业也是个巨大的打击。
就联军现在这到处是卧龙凤雏的表现，索洛维约夫甚至觉得，那个谨慎的巴克莱回来当总司令，也许还能够稳住局面，至少他不被人逼迫出战的时候，还是能够比较稳健的执行各种战略的。
就在这会儿，法军的炮兵又发起了反击。
拿破仑看的实在是不耐烦，于是要求近卫炮兵加入了战斗。
对于近卫炮兵来说，可算是得到了命令，他们加入战斗以后，加上临时配属的一些大炮，用80门大炮直接轰击联军一方的阵地。
现在连小格尔申村，联军也已经守不住了，这一侧也只能够选择后撤。
法国人似乎胜利在望，但是因为联军步兵的顽强抵抗，就是如此混乱的调度，甚至至少有两万俄军因为战前的部署，干脆就没能投入战场，甚至距离比没有他投入战场，但是仍然在急行军赶赴前线的法军第22师还远。
米罗拉多维奇因为没能加入战斗，也越发怨恨维特根斯坦，这个老实人用自己愚蠢的举动，把不少本来和他关系尚可的同僚都给得罪了。
“陛下，要投入近卫军么？”
又一次有人建议拿破仑把近卫军投入战斗。
这一次，他也只是在近卫炮兵行动以后，把青年近卫军的部队投入了战斗。
老近卫他可舍不得用，青年近卫军在这个阶段的任务，一方面是填补战线，一面就是扩大战果。
这些部队上去以后，确实也有了不小的战果。
甚至现在法军还重组了一些部队，内伊把手下之前被打散的部队又重组，在前方加入了战斗。
联军也慢慢抵挡不住，而且现在又快要入夜，如果法军继续进攻的话，可能对联军的打击是灾难性的。
但拿破仑总是把近卫军捂在手里，他不到逼急了的时候是不会投入预备队的。
而且法军此时还缺乏骑兵，他们要发起冲击的时候，侧翼迂回也很难做到，因此原来计划的围歼战，也并没有能够达成。
联军这边遇到的更糟糕的事情，大概就是炮弹居然突然打光了。
这么说的原因，是联军的炮弹一直供应充足，从中午到下午的时候，弹药车还在源源不断地过来，到了快入夜的时候，炮手们却发现，自己这边的弹药供应，突然就中断了。
但法国人也没有急于进攻，战场就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陷入宁静之中。
拿破仑见到无法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于是也没有急于进攻。
同时，他为了防范联军可能的夜袭，还让炮兵都提前准备好霰弹，等到联军可能夜袭的时候，就给他们来一个大的。
虽然没有夺取大格尔申村，可是对于法军来说，这也算是完成了任务，至少战斗的第一天，法军取得了胜利，这对于新兵为主的部队来说，也是一个利好消息，甚至法军的新兵们，因为第一次上战场就取得胜利而士气高涨，也更加相信皇帝屡战屡胜的能力，都快变成一种迷信了。(本章完)